确山暴动，响应北伐_关于杨靖宇的故事

确山暴动，响应北伐_关于杨靖宇的故事

1927年，这是中国革命的重要年头，也是杨靖宇一生的重要年头，就在这一年，杨靖宇指挥的确山农民暴动，成为中国共产党直接发动和领导武装斗争的成功尝试之一，也是杨靖宇军事生涯的第一步。

1927年岁首，中国政局再度发生剧变。元月1日，在北伐胜利的凯歌声中，国民政府定都武汉，革命力量从珠江流域发展到长江流域。但在欣欣向荣的景象中，也潜伏着革命失败的危机，已经羽翼丰满的国民革命军总司令蒋介石掌握军权，正欲背叛革命，在既推翻革命政府又取代北洋军阀的基础上，建立新的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独裁政权。与此同时，奉系军阀张作霖见直系实力损失殆尽，无力与国民政府抗衡，而国民革命军又久战疲惫，遂欲坐收渔人之利，乘机独霸中原。为取得“打倒列强除军阀”的最终胜利，国民政府与国共两党都必须加紧进行军事斗争。中共中央指示河南党组织要加强对农民运动的领导，在北伐军到来之际，组织农民举行武装暴动，特别是豫南地区。河南省委根据周恩来的指示，对河南革命运动作了重新部署。派林壮志任驻马店特支书记，张家铎回确山领导农民运动。

为确保北伐的胜利，中共河南省委派王开馨与张家铎、杨靖宇一起在确山开展农民运动。王开馨一到确山，就把杨靖宇吸引住了，他是那时杨靖宇见到的职务最高的中共领导人。王开馨的思想气质，对杨靖宇产生很大的影响。王开馨与张家铎、杨靖宇一起分析确山的政治形势，研究并制定了斗争的策略和步骤，还给他们讲了许多革命道理。2月8日，中共确山支部在县北洪沟庙正式成立，张家铎任书记。随后，党支部召开扩大会议，传达驻马店特支对确山农运工作的指示，决定召开全县农协代表大会。这时，经过回乡党团员夜以继日的工作，已经广泛争取了红枪会首并发动了群众，杨靖宇和张耀昶首先在北乡几保组织起农协会。接着，党在县东县南掌握的枪会组织，亦纷纷成立了农协会和农民自卫军，并注意搜集枪支弹药。根据形势发展，建立全县农民协会和农民自卫军的条件已经成熟。

确山农民协会会旗

1927年2月15日，中共驻马店特支利用正月初四玉皇庙庙会之机，在洪沟庙镇玉皇庙召开全县第一次农民协会代表大会。参加会议的有各保农协代表和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共七十多人。会议由张家铎主持，杨靖宇作报告。杨靖宇讲了县农协成立的宗旨、意义和成立经过，他的讲话赢得与会代表的阵阵掌声和欢呼声。大会一致通过了确山县农民协会章程、告全县人民书、确山县农协成立宣言。确定了县农协基本任务是：（1）团结广大农民群众，取消一切苛捐杂税，坚决维护农民利益；（2）反对黑暗政府，打倒土豪劣绅；（3）推翻封建专政，反对封建军阀，支援国民革命军北伐。确山县农民协会的建立，标志着确山农民运动进入了一个新阶段。

就在这次大会上，杨靖宇被选举为确山农民协会执行委员会委员长，张家铎、张立山、张耀昶、徐耀才等11人当选为县农民协会执行委员会委员。这时，杨靖宇刚满22周岁，他的人格和才能受到组织和人民的认可，更没有辜负组织和人民的期望。

就在农协会成立的当天，吴佩孚的“讨贼联军”第八军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官兵，冲进城东北五里的董庄，以催收给养为名抢夺群众财物，杨靖宇闻讯立即组织红枪会员和广大群众，组建农民自卫军，挥动大刀、长矛、锄头、镰刀，于当日至17日分路出发，包围县城。县知事王少渠惶惶不可终日，忙向省署发电报急。其实，他很清楚冲突的起因：“自去秋至今，驻军太多，军饷军粮催逼不已，稍能自给者，均已逃避远方，仅剩此嗷嗷垂毙之民，仍欲日日供应军队给养，军士在乡不免有滋扰情事，于是百姓一心与官军抵抗，觉不与官军抵抗，财尽粮绝，亦万无生存之望”[5]。即是“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王少渠就更不敢采用镇压手段，唯恐造成官逼民反无法收拾的局面，危及自己的乌纱帽，于是他两边讨好、左右逢源，一面泣求驻军暂缓出兵，一面派县府和乡绅代表与农会谈判。最后，在王少渠答应驻军和官府不再下乡勒索的条件下，杨靖宇等农民协会领导人同意解除对县城的包围。但为显示群众的力量，同时督促官府和驻军切实履行协议，县农会又于3月1日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群众示威。

确山人民的英勇斗争，甚至在军阀统治的中心——北京和天津都引起了轰动。3月12日，天津《大公报》以《河南纷告民变》为题发表消息，次日，北京《晨报》也以《豫省民变——确山、信阳人民抗捐抗税》为题进行报道。在这些新闻报道中，如实记述了军阀的横征暴敛和人民的顽强抗争。其内容如下：

《大公报》：“昨日（四日）汝阳道尹于庭鉴电致省署，言确山、遂平两县之百姓因靳军勒派前敌给养太重，民力难支，现已次第联合，聚众抗拒，情形危急。确山各乡纷纷民变，或聚一二万人，或聚三五千人，声称即将丧亡，何如任军队之枪毙，较零星屠宰为快。其聚众多者已与军队冲突。军队亲自下乡催给养者，已为人民扣留，情势急迫，大局可危”。

《晨报》：“靳云鹗、魏益三、田维勤之军队云集信阳迤北各县，所有各军给养皆责诸县百姓之身。即以确山论之，每天需索给养七千串，否则按天供给米面三万五千斤。自秋及春业已五月之久，近因各军亲自下乡捉人，以致触动全县人民之怒。确山县全县人民因供给给养实在无力，已于三月一日鸣锣集众至数万人，初则要求与县官见面，继则见军队即扣留，该处驻军欲与开仗，无如愈聚愈多，大有拼命一死之意。当时道署派员前往劝导，正在无法可想之时，信阳、汝阳、正阳之百姓亦于三月一二三日同时举事。按各军驻防境内，给养全取之地方，居民不堪至扰，人心已变，豫南危急情形，达于顶点”。[6]

正当确山农民运动高潮即将到来之际，1927年3月15日，河南武装农民代表大会在湖北武昌中央农民运动讲习所开幕，出席代表69人，代表45个县的40万武装农民。18日，毛泽东到会作湖南农民运动状况报告；19日，李立三代表全国总工会出席会议并作中国职工运动报告。两个报告对工农联合的意义作了精辟阐述，给代表们以巨大鼓舞和启迪。20日大会结束时发表宣言，号召根据新经验、新知识、新方法，扩大武装农民的力量，誓和全国农民、工友及一切被压迫同胞联合起来，为自身利益而奋斗，不达到完全解放的目的决不罢休。

这时，确山县内有群众斗争、外有有力支援，革命力量占据优势，中共驻马店特支遂决定趁热打铁，举行大规模农民暴动。为此，杨靖宇、张家铎、张耀昶、王泽显、黎则清等于3月中旬在县城北大街赵凯文家举行集会，确定暴动具体方案如下：

一、组织武装示威，按红枪会习惯，定名为“亮牌”，时间为农历三月初三（4月4日），地点在县城东关大操场。

二、以红枪会名义“传牌”，会场竖起农民协会犁头旗。

三、根据《国民革命歌》歌词（“打倒列强，打倒列强，除军阀，除军阀，国民革命成功，国民革命成功，齐欢唱，齐欢唱”——引者注），提出口号：“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军阀”“打倒贪官污吏”“打倒土豪劣绅”“反对苛捐杂税”“欢迎北伐军”等。

四、要求清算魏呈典、楚本固、何鸣一、田斐卿四大劣绅并清查县府账目。

经过半个多月的紧张筹备，“亮牌”于4月4日如期举行，这天早晨，太阳刚刚升起，杨靖宇就与张家铎、张耀昶等领导人来到县城东关大操场，升起农会旗帜，以数张八仙桌摆为主席台。上午10时起，两万余农民，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中午时分，张耀昶宣布“亮牌”开始，杨靖宇身着粗布短衫，手持“七星剑”发表讲话，杨靖宇讲述开展农民运动、欢迎北伐军的意义；历数四大劣绅欺压民众的罪行；最后，杨靖宇作为群众代表，与被迫到场的反动县长王少渠谈判，并提出四项条件：一是立即交出四大劣绅并严加惩处；二是清查县政府的账目，取消一切苛捐杂税；三是打倒贪官污吏，不准抓夫派车；四是立即释放因抗捐抗税而被关押的农民。王少渠慑于广大农协会员和红枪会群众的声威，只好同意这些要求，答应回城即办。

杨靖宇领导确山农民暴动时使用的七星剑

5日，“亮牌”继续进行，群众蜂拥而至，声势更加浩大，已呈包围县城之势，暴动指挥部也由东关移至火车站。正当群情激愤之际，反动当局竟又火上浇油，王少渠回城后，不但放走四大劣绅，而且命令士兵闭关守城，并拒绝会见进城追索的农会代表，仅委托第八军参谋长李省三推托应付，群众闻讯，怒不可遏，至6日，围城群众已达五万余人，除大刀长矛外，并拥有步枪二百余支、土炮十余门。老人、妇女、儿童自动往返奔走，给围城农军送茶送饭。《国民革命歌》响彻县城上空。当日上午，信阳道尹于庭鉴应李省三之邀，专程来确山同农军进行谈判。正当杨靖宇、张家铎、李则青登上火车同于庭鉴进行交涉时，城头上士兵突然开枪，打死两名农军战士，谈判当即破裂，于庭鉴被群众赶走。

鉴于形势的发展，中共驻马店特支决定立即举行武装起义，当晚，在杨靖宇、张家铎、张耀昶指挥下，五万群众猛攻县城，杨靖宇带头冲杀。一时城头上硝烟翻滚，四周杀声震天。围攻西门的农军头顶浸水的棉被直攻到西门口，堆起柴草，把城门烧了一个洞。架在南山上的九节雷（土炮）一连几炮打塌了城东南角的炮楼，接着几声巨响，打到第八军旅部的门口，借助炮火的威力，农民军爬城墙，架云梯向城内冲杀。城内的敌军惊慌万状，经两天战斗，敌军不支，于8日雨夜在已用土封闭的西城门挖开一条通道，从被火烧毁的城门洞口爬出，仓惶逃命。由于天黑下雨，道路泥泞，路径不熟，出城便迷失了方向。农军迅速将其分割围歼，毙敌二百余人，参谋长李省三、杨团长仅以身免，县知事王少渠被活捉，“镣押看守所”。4月9日黎明，一面绣有黄色犁头的大红旗，飘扬在确山城头。杨靖宇领导的确山农民暴动取得胜利，首次解放了确山县城，这也是河南最早的一次农民暴动。

确山农民暴动成功后，杨靖宇、张家铎、李鸣岐、刘青凡等在驻马店曾编写了一篇唱词《打确山》，称颂确山农民暴动。这篇唱词石印后大量散发，在群众中广为流传：

日头出来红满天，受人欺侮怎心甘。要是不想当牛马，拼命和他干一番。

北方八军来得欢，他的军队出奉天。从前军长郭松龄，现任军长魏益三。

伪军要占河南省，确山县里把营安。民宅单拣堂屋住，还要银子还要钱。

每两银子六十四，另外又加特别捐。还要米来还要面，又要柴来又要钱。

白天出城把树锯，夜晚出城把人拴。群众逼得无其奈，组织起来和他干。

正月十四把火点，一直烧到三月三。红枪会、义和团，提刀拿枪到城边。

捉住劣绅整四个，魏楚何田把名宣。欧阳炳炎张立山，带领人马有万千。

南五有个李天道，北十有个张广汉。有青年，有壮年，青年壮年一齐端。

红缨枪，一大片，红缨扬起遮满天。常言人多力量大，这话真是不虚传。

围住确山五天整，抬枪扛炮打得欢。到底群众力量大，八军劣绅都胆寒。

三月初七夜过半，打开西门窜了圈。人民武装进了城，治安委员把民安。

苛捐杂税都废除，全年钱粮豁免完。群众看了这布告，哪有一个不喜欢。

确山农民暴动胜利后，县公署及兵差局、公安局、城防局、警察所等诸机关皆于无形中消灭。旧政权顿时土崩瓦解，农民暴动领导人杨靖宇、张家铎和党派到确山从事地方工作的李鸣岐等在中共驻马店特支领导下，着手筹建革命政权。中共驻马店特支首先对参加暴动的武装农民队伍进行整编，选拔出二百余人编成了农民自卫军，留在城内负责维持社会治安，保卫将要成立的新生革命政权。当时尚处于国共合作时期，暴动农民进城不久，于1927年4月11日建立了国民党确山县党部。杨靖宇、张家铎、张耀昶、张智才、李则青等任执行委员。其中除杨靖宇是共青团员外，其余全是共产党员。这就避免了国民党右派通过县党部抢夺革命胜利果实的风险。

4月17日，国民政府派袁达时、符向一率领的北伐宣传列车由武昌出发。19日，袁达时、符向一抵达柳林。同车到达的还有于树德（当时为中共党员）率领的武汉国民党中央农民部慰劳河南军民代表团。为和于树德取得联系，杨靖宇等派人到柳林，专程向于树德介绍确山农民暴动情况。于树德听到介绍后，高度赞扬确山农民群众的壮举。宣传列车到达确山后，于树德代表武汉国民政府向确山县农民协会赠送一面写有“革命先锋”的锦旗。到了确山，于树德就建立新的县政权问题与县农民协会领导成员杨靖宇等进行了交谈。当于树德谈到建立新政权要不要设县长时，杨靖宇等说：“我们不要县长，我们要搞一个新式的政权组织，现在河南还没有委员会，我们要建立一个分工负责的委员会。”在谈及政权名称时，开始想叫县政委员会。于树德认为县政委员会色彩太左，改为临时治安委员会为好，这一意见得到杨靖宇等确山暴动领导人的赞同。

4月24日，经过认真充分的筹备工作，确山县民众代表大会召开。大会邀请了正在河南开展慰劳活动的武汉国民党中央农民部慰劳代表团参加。于树德亲临大会指导，并作重要讲话。当天下午，代表们讨论了新生政权的政纲，通过选举产生了确山县第一个革命政权——临时治安委员会委员。县临时治安委员会由杨靖宇等七人组成，在七人中，又互选三人为常务委员会委员，杨靖宇为常务委员之一。选举后，县临时治安常务委员会委员举行了就职典礼仪式。

确山县临时治安委员会旧址

确山县临时治安委员会下设四个委员会和一个治安总队，分管各项工作。具体为：财物委员会负责财政经济工作；教育委员会负责全县中小学教育；清理逆产委员会负责登记、处理劣绅和贪官污吏的财产；管狱委员会负责狱政及刑事、民事案件的处理。农民自卫军改称治安总队，分两个大队，负责维持治安，保卫新生的革命政权工作。

确山县临时治安委员会由民主选举产生；实行民主集中制，有分工负责，有集中统一；委员是广大民众利益的真正代表，各委员是人民的公仆，是为人民办事的；委员会有一个革命的政纲；有一支革命武装，作为保护新生政权的台柱子；因此，它是河南省有史以来的第一个革命政权，真正代表了广大民众的利益。

确山县临时治安委员会的创建，使全县有了统一领导革命运动的权力机构。杨靖宇等委员在行使权力过程中，为人民做了许多有益的工作：第一，临时治安委员会宣布取消一切苛捐杂税，豁免农民积欠的所有田赋，没收了魏、楚、何、田四大劣绅和贪官污吏的财产。第二，审讯、惩处了包括县长王少渠在内的贪官污吏。在通缉四大劣绅，揭露他们的罪行的同时，处理了几个民愤极大的恶棍。第三，清理了监狱，释放了因反捐抗税或因交不起租税而遭到官府关押的农民。第四，处理了一些民事、刑事案件。过去农民告状要花许多钱，新政权为农民撑腰，百姓皆大欢喜。第五，建立了各式群众组织，如农民协会、商民协会、妇女协会、学生联合会、店员工会、理发工会等十余个群众团体，各行各业的群众都被组织起来了。第六，为稳定市场，曾以商会名义印发流通券，促使市场复苏。第七，维持了社会治安。治安委员会以两个武装大队为主力，各村红枪会组成农民自卫军维持治安。对于扰民的社会势力则以武力予以解决，曾经猖獗一时的土匪被镇压下去。许多农民见确山变了模样，纷纷返回家乡。新生的革命政权受到了广大群众的欢迎。

确山农民协会欢迎北伐军

由于确山县革命政权的建立，武汉国民革命军北伐部队（国民革命军第十一军）进入河南经过确山时，得到了全县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援。北伐军抵达确山后，县临时治安委员会于5月1日在南山坡组织了规模宏大的万人欢迎盛会。整个确山城人头攒动，红旗飞舞，人民群众都沉浸在欢庆胜利的热烈气氛中。欢迎会上，农协、商协、妇协等各界代表作了演讲，他们都表示支持北伐军，争做革命先锋，直捣奉军巢穴。

北伐军在河南得到广大群众的支持，主要是因为确山政权掌握在人民群众手中，这里成为北伐军在河南的重要基地。5月13日，北伐军前线指挥部下达向奉军全面进攻的命令，在驻马店以北渌河沿岸到遂平一线布防的北伐军与奉军展开激战。杨靖宇等立即通过各群众组织，挑选二百多名青壮年，分别组成侦察队、向导队、救援队、运输队等全力帮助北伐军运送弹药和其他物资，及抢救伤员、带路、侦察敌情等，有力地配合了北伐军在河南的胜利进军。在广大民众的支持下，北伐军的军事行动进展迅速，经过北伐军将士浴血奋战，先后攻占汝南、遂平、临颍，击溃了奉军主力。5月29日占领许昌。6月1日，北伐军与冯玉祥所部会师于郑州，接着占领开封。不久，奉系军阀部队全部被赶到黄河以北。奉军败北，北伐军与冯玉祥会师郑、汴，这标志着第二次北伐取得了胜利。

河南重镇郑州、开封被攻克后，确山临时治安委员会便立即召开了由万人参加的欢庆第二次北伐胜利大会。会上，杨靖宇十分兴奋，用饱蘸浓墨的大笔书写了一副对联，贴在会场主席台两边：

庆今日克复郑汴澄清黄河水　祝他年直捣幽燕扫尽长城灰

这副对联反映了杨靖宇对北伐军攻占郑州、开封，武汉政府二次北伐取得胜利的喜悦心情和将反帝反封建军阀革命斗争进行到底的热切愿望。

在确山农民暴动的全过程中，杨靖宇不仅倾注了极大的革命热情，而且在完成党交给的每一项任务时都表现出非凡的组织领导才能，赢得了群众的爱戴和依赖。在创建确山县革命政权和在这一政权建立后的执政过程中（尽管这一过程为时很短），杨靖宇废寝忘食，不知疲倦地站在斗争最前线，经受了严峻的革命斗争考验，作出了重要贡献。也正是因为这样，中共驻马店特支于1927年6月上旬批准他加入中国共产党，并于6月6日举行了入党宣誓仪式，杨靖宇的入党介绍人和监誓人李则清回忆说：

特支发展了一批积极分子入党，其中有马尚德（杨靖宇）、张立山、徐耀才等。马尚德沉着、敏捷、坚毅，平时不大爱说话，但在开会演讲时讲得生动有趣、深入浅出，富有感召力，很受群众欢迎。特支为培养他，有意把他放在前台。在县农协、县政府、县党部，他工作都热情积极，表现出非凡的组织和领导才能。大约在（1927年）6月4日或5日的下午，张家铎与马尚德进行了深谈。天黑时，我送张家铎到县党部院外柏树枝搭的彩门下，张家铎又问我询问了马尚德近来的表现，我向他汇报后，他对我指示说：“特支已经同意吸收马尚德入党，委托你给他举行仪式，执行特支的决定。”6月6日上午，在确山县城前大街福音堂后院小楼上的西套房里（县党部马尚德住室），我作为马尚德的入党介绍人和监誓人，为他举行了入党仪式。入党时举手宣誓，誓词大意是：服从组织，严守机密，努力革命，永不叛党。[7]

就这样，在大革命失败的前夜，在蒋介石和张作霖屠杀革命者、北方党组织已遭到严重破坏的腥风血雨中，杨靖宇发出了把自己的一生献给党、献给革命、献给人民的誓言，在以后13年的岁月里，从中原大地到白山黑水，杨靖宇用自己的一生，模范地实践着这个誓言。

【注释】

[1]《政局发展的新趋势》，《政治生活》第78期，转引自《李大钊传》编写组：《李大钊传》，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212页。

[2]《鲁豫陕等省的红枪会》，中国李大钊研究会编注：《李大钊全集（最新注释本）》第5卷，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128—129页。

[3]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央档案馆编：《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3册，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年版，第308页。

[4]林壮志：《确山暴动》，全国政协文史委编：《革命史资料》第6辑，文史资料出版社1982年版，转引自赵俊清：《杨靖宇传》，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15页。

[5]《确山红枪会与军阀部队冲突》，汉口《民国日报》，1927年5月16日，转引自赵俊清：《杨靖宇传》，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31页。

[6]转引自赵俊清：《杨靖宇传》，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31—32页。

[7]李则清：《大革命时期的确山农民暴动》，《河南文史资料》第7辑，1982年，转引自赵俊清：《杨靖宇传》，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42—4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