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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快的杭州行程_关于吴承恩的故事

时间:2022-04-30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愉快的杭州行程_关于吴承恩的故事赴长兴之前,照例要先在省城杭州办理报到手续。这样的笔墨差事,在吴承恩近似于举手之劳。这期间的吴承恩,最值得关注的还是心态的放松。由于刘畿的赞赏,一时间杭州官绅请吴承恩捉刀者竟然接踵而至,而且由于有刘巡抚之例在前,凡有请均予厚待,以致吴承恩的行程一再迁延。巡抚衙门的师爷和杭州府儒学的一干文人此时与吴承恩都已混得很熟,所以临行时少不了有一场聚会。

愉快的杭州行程_关于吴承恩的故事

赴长兴之前,照例要先在省城杭州办理报到手续。要先到巡抚府,等候巡抚接见,象征性地听几句教导训勉;然后再拜见直接上司湖州府的知府,等候知府安排交接。

吴承恩在杭州落脚于吴山脚下的玄妙观,借住了道观里的客房,这也是图清静的文人经常采用的方法。等待巡抚接见并不是件很简单的事,县丞只有八品,在巡抚衙门里实在是太小太小的官,所谓接见在巡抚只是一件细微公事,因此只在兴致较好的空暇时间安排。但被接见者则不能有一丝疏忽,递了手本后必须日日早起在衙门等候,直到有确切的见还是不见的消息,然后才可以决定自己一天的行程安排。吴承恩将这个细节写成了一首诗《书道院壁》:

束带出门趋府急,归路靴粘草霜湿。

日高道士启山扉,遥望晴云背松立。

说清早整装直奔公府点卯,归来时贪睡的道士才刚刚打开山门;看自己皂靴粘满了晨霜草籽,真羡慕道士背松而立遥望晴云的那份悠闲。(www.guayunfan.com)不过吴承恩并没有等太多的时日。大约十来天后,师爷很客气地招呼了吴承恩,让他下午再来,说巡抚会安排一次专门的接见。

巡抚确实接见了吴承恩,而且还留了饭——这种留饭当然是象征性的,只是用巡抚的名义,由师爷和杭州府教谕作陪。当时的浙江巡抚叫刘畿,对吴承恩的文名似乎有所了解,于是客气地为尚未到任的吴承恩派了一个看是闲差但其实很是抬举的任务:为自己编写的《诸史将略》代写一篇序。这位巡抚两年前到任,平倭有功,而且于军队建设有心,戎马倥偬之中还想到编写一部作为将士培训教育用的教材《诸史将略》。他构思了体例,然后交由杭州知府和府学教谕等儒生去编写整理,吴承恩谒见时,正是《诸史将略》行将完成之时,于是刘巡抚就道个劳乏,让吴承恩把序言代作了。稍后几日,又是当朝宰辅、内阁大学士徐阶老父亲的冥寿,刘畿是徐阶名义上的学生,当然得有所表示,于是又礼请吴承恩代作了一篇《祭徐太翁文》。

这样的笔墨差事,在吴承恩近似于举手之劳。利用这期间的空歇,吴承恩在杭州轻松地游玩了几天,他特意换下官服,仍旧套上自己习惯的一袭长衫。从他刚刚到达杭州时的诗文看,他对钱塘江、瑞石山、六和塔、西湖都充满了向往,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些地方都是他的觅胜目标。

他落脚的吴山今日是繁华的市区,当年也是。杭州多山,但山多在城外,只有吴山在城内横亘延绵,登上吴山,杭城“参差十万人家”尽收眼底,钱江如带,风帆点点,西湖似镜,画舫如织。山不高峻,但庙宇庵堂遍布大小山头,故向有“吴山七十二庙宇”之说,其中主峰的“伍公庙”规模第一,据说当时吴国大臣伍子胥因进谏而惨遭屈杀,吴人怜之,就在此山立祠纪念。玄妙观坐落在伍公庙山后的背阴处,规模不算很大,但极幽静古朴。吴承恩有一首《秋夕》诗当是作于此地:

络纬啼金井,夫容敛石房。

寒松静生籁,仙桂妙闻香。

竹火煎茶寺,菱歌载酒航。

人间秋夕好,第一是钱塘。

诗写得确实不错,尤其是后四句,不仅写出了新秋美景,还把他本人那种洒脱的心境也写了出来,因此后来清人朱彝尊编《明诗综》,就把这首诗选了进去。据这首诗,吴承恩大约在杭州一直耽搁到初秋,因为除了《诸史将略序》之外,老夫子还承接了其他的杂差。

这期间的吴承恩,最值得关注的还是心态的放松。科举功名他当然早已不放在心上,到现在为止,他最后谋个一官半职以向老母交代的心愿也算实现了,在任上想来也不过吟诗饮酒,有个一年半载——至多也就三年吧,便可以打道回府,回家做一个有头有脸的致仕乡绅了。杭州虽然没有旧日文友,但他还是狂态复萌了一回:这个时候,在人间天堂,摆脱一切念想,痛痛快快地饮酒,无拘无束地混迹市井,他觉得自己俨然就是诗仙李白。某日,他写了一组标题很长可以当小序读的七绝诗《嘉靖丙寅余寓杭之玄妙观梦一道士长身美髯时已被酒牵余衣曰“为我作醉仙词”因信口十章觉而记其四》:

一片红云贴水飞,醉横铁笛驾云归。

龙宫献出珊瑚树,系向先生破衲衣。

有客焚香拜我前,问师何道致神仙?

神仙可学无它术,店里提壶陌上眠。

一日村中醉百壶,黄金点化酒钱麄。

儿童拍手拦街笑,觅我腰间五岳图。

怪墨涂墙舞乱鸦,醉中一任字横斜。

新诗未寄西王母,先落宜城卖酒家。

丙寅就是嘉靖四十五年(1566),诗题说自己在玄妙观中梦见一位身材高大、长须飘胸的道士,酒已微醺,醉态渐呈,牵衣叙话,要自己作醉仙词。所谓“道士”云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障眼法,其实正是他自己灵魂的外化,他希望自己就是这么一个梳高髻,飘美髯,穿百衲衣,悬五岳图,满墙乱涂鸦,提壶陌上眠,无拘无束,身心自由的酒仙、诗仙。如果不事先声明,恐怕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些诗出自一位即将到任的官员之手。多么写意,多么狂放!

由于刘畿的赞赏,一时间杭州官绅请吴承恩捉刀者竟然接踵而至,而且由于有刘巡抚之例在前,凡有请均予厚待,以致吴承恩的行程一再迁延。至入秋之后,吴承恩才终于脱身去了长兴。巡抚衙门的师爷和杭州府儒学的一干文人此时与吴承恩都已混得很熟,所以临行时少不了有一场聚会。请酒的师爷个头不高显得很干练,略有点内眍的眼睛,配上下颌的山羊胡须,一看就是典型的绍兴师爷。今人都说绍兴师爷成名于清代的雍正、乾隆年间,形成了绍兴师爷半天下的格局,但其实在明朝师爷已经普遍介入了各级衙门的公务,而绍兴为代表的越人也早已在这一行里形成了职业优势。师爷多由落第文人再经专门培训而充任,位不高却权重,往往能左右幕主的态度,因此向来都是下层官吏下帖子邀客而少有师爷请酒。但眼下情况有所不同,吴承恩干净利落地处理了眼界甚高的巡抚交代下来的一些文字事务,让师爷松了口气,而此时的吴承恩并未到任,从关系上来说,似乎更像幕友,因此需要讲一些礼节;另外,师爷也许真的钦服吴承恩,老夫子这个时候浑身上下透出的飘逸洒脱,确实是一种迥异于仕途官僚的气场。

酒过三巡,一阵热闹过后,师爷起身敬酒——其实是利用敬酒的机会借一步说话:“在下不才,高攀射阳先生以兄弟相称,实在是荣幸之至。长兴并不富庶,政务之繁重之艰难,浙北为最,且地非善地,人非善人,先生若有为难,尽可来信,在下也许可以略为分担。只是长兴主官归震川,先生要留心善处,此人早已成名,号为淳儒,学问心底都是好的,只是自视甚高,性格偏激固执,凡事难以变通,务必留神。”

师爷所说的归震川,就是时任长兴县令、吴承恩的顶头上司归有光,别号震川。吴承恩与此人虽然素未谋面,但早已有所耳闻,因此自认已经设定了应对之策:“震川先生既是主官,在下理当驱驰奔命。在下为官,只是一任的事,既无求,也不争,本无生事的由头;若有事,在下多让一头也是应当,如此就未必难以相处了。不知兄台以为然否?”

师爷道:“但愿如此。”然后默默。又说,“龙湾先生近日丁母忧,已经回长兴守制,或许你们是可以见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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