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公的人格魅力

1.秦穆公的人格魅力

原文

穆公，秦之贤君也。www.guayunfan.com三良殉而《黄鸟》兴哀，识者以为公之遗命，非也。穆公不忍杀败军之三大夫，岂以无罪之三良而命之从死？按魏人哀三良云：“功名不可为，忠义我所安。秦穆先下世，三臣皆自残。生时等荣乐，既殁同忧患。谁言捐躯易，杀身诚独难。”味诗人之旨，则知三良从穆公，实出其感恩徇主之谊，初非有遣之者，然后知东坡之论所谓三子之徇君，亦犹齐二客之从田横，其说固有所本也。独其子若康公者，遂坐视而不之止，何哉！　　　　　——《秦三良之殉不由缪公》

这一段议论主要是为秦穆公叫屈，把历史上的一段公案翻出来剖析明白。

这段公案源于一首诗——《诗经·秦风·黄鸟》。里边再三向天哭诉：“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所说的良人指秦国子车氏的三个儿子奄息、仲行、针虎，他们被公认为秦国年轻一代的杰出代表，“十大杰出青年”之三，人们普遍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将创造更大的辉煌。

不过，可惜的是，秦穆公去世，这三个青年也跟着自杀了，原因不明不白。很多人说这三个好孩子是被秦穆公害死的，甚至是秦穆公下令杀死以陪葬的，因此，他们说这首诗正是人们为三个好青年的死感到惋惜哀痛才创作的。说的人多了，相信的人也就多了，于是骂秦穆公的人也就多了。

其实，秦穆公作为一代贤君，平日里就非常爱惜人才。他是不会平白无故地下令杀掉秦国贤才的，这种自毁长城的愚蠢做法，即使他愿意，继位的秦康公也不会愿意。因此，张燧才告诉我们，事实不是这样的。三良自杀不仅仅是他们自愿，而且是乐意。他们自愿追随秦穆公于地下。

为此，他举了两个例子。魏代有人写了首诗哀悼三良：“功名不可为，忠义我所安。秦穆先下世，三臣皆自残。生时等荣乐，既殁同忧患。谁言捐躯易，杀身诚独难。”说他们宁愿抛弃大好前程抛弃功名，而自杀追随秦穆公，要的是忠义。宋代的苏东坡也说三良之死跟田横手下两个齐国人一样。田横也是汉初的风云人物，在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的年代里，他继田儋后称齐王，占据原齐国的地盘与诸侯抗争。后来被韩信打败，他带领五百壮士流亡海上。

刘邦建立汉朝，发布诏书说，田横如果来归顺，大的话可以做王，小的话可以做侯。如果不来，我将发兵将他诛灭。田横自料无法与刘邦抗衡，便带着两个手下去洛阳见刘邦。到洛阳，使者说见天子要先洗浴，田横大怒，说当年老子跟刘邦一样称王称孤，他现在是天子了，我有什么面目见他，便自杀了。两个手下听闻，也跟着自杀了。

显然，东坡先生也认为三良是自愿殉葬的。其实，这一公案之所以闹不清楚，主要是因为东汉的应劭在给《汉书》作注的时候记述了一件事，说秦穆与群臣饮酒，三良也在内。喝高了，穆公就对群臣说，生共此乐，死共此哀。当时大家都在兴头上，便答应了。于是，穆公死了，三良便履行当年的承诺，这只能说明三良信守承诺，是地地道道货真价实的君子，而不像其他的大臣，口头上一套，实际上又是另一套。三良自杀完全不关秦穆公的事，他不过就是喝高兴了，发泄感慨罢了。

从这个角度说，秦穆公错就错在他太有魅力了，要是因为这个就让他来背这个黑锅，那也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