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孙豹临难不逃

叔孙豹临难不逃

鲁昭公元年（前541年）正月，鲁国（春秋诸侯国，都曲阜，位于今山东省曲阜市）派遣国卿（宰相）叔孙豹（叔孙穆子）去虢地（位于今河南省三门峡市东南）参加诸侯国盟会。www.guayunfan.com此次盟会是由楚国（都郢，位于今湖北省荆州市西北纪南城）令尹（宰相）公子围和晋国（都新田，位于今山西省曲沃县西北）国卿赵武（赵文子，又称赵孟）共同主持的。盟会的主题是重申五年前各诸侯国代表在宋国（都商丘，位于今河南省商丘市）订立的互不侵犯盟约。

盟会期间，鲁国执掌国政的国卿季武子违犯盟约规定，派兵攻打莒国（都莒，位于今山东省莒县），占领郓邑（位于今山东省沂水县东北）。对于鲁国的这一举动，与会各诸侯国代表都感到吃惊和愤慨。叔孙豹事先并不知道季武子会在盟会期间领兵攻打莒国，作为鲁国与会代表，他的处境十分难堪。

公子围听说鲁国出兵攻打莒国大为恼火，对赵武说：“我们这次盟会，就是重温各国之间互不侵犯盟约。盟会还没有结束，鲁国就发兵攻打莒国。这是对我们盟会的藐视和挑战，应当把参加盟会的鲁国代表处死，以惩罚鲁国破坏会盟。”

赵武认为，违犯盟约攻打莒国的罪魁是季武子，叔孙豹出使在外没有参与此事，无罪过。公子围听不进赵武的意见，准备将叔孙豹拘捕。

赵武随即私下会见叔孙豹，对他说：“公子围为人刚愎自用，听不进不同意见。他要惩罚鲁国，首先要给你治罪，你何不瞅空逃走呢？”

叔孙豹回答说：“我是奉国君之命，代表鲁国来参加盟会的。鲁国已经违犯盟约触怒诸侯，如果参加盟会的鲁国使臣再逃走，鲁国一定会遭到与会各国的讨伐。我不能为着自己活命而把危难推给国家。作为鲁国使臣，我不可以逃避应负的责任。如果诸侯国与会代表同意把我杀掉，不再讨伐鲁国，我情愿被处死。只要能使鲁国安全，能使鲁国民众免除祸难，我个人是生是死倒也无所谓。”赵武听叔孙豹这么说，深为他对国家的忠诚所感动。

与会晋国大夫（朝廷中等级别的官员）乐桓子（《国语》记为“乐王鲋”）许诺帮叔孙豹向赵武讲情，派人向叔孙豹索取财物，遭到叔孙豹拒绝。乐桓子恼羞成怒，转而劝说赵武杀死叔孙豹。

赵武对乐桓子说：“叔孙豹是个忠臣，他甘愿以死换取其国家的安全，这样的人应当受到保护。一个国家，做臣子的如果都能像叔孙豹这样为国家尽忠忧虑，是大国，便不会丧失权威；是小国，便不会被大国欺凌。人臣如果都能像叔孙豹这样甘愿为国献身，哪里还有败亡的国家？忠臣处在难中，不加以救护，不吉利啊！”乐桓子无话可说。

赵武决意救助叔孙豹，再次劝告公子围说：“鲁国与莒国争夺郓地由来已久。假如吴国（都吴，位于今江苏省苏州市，为楚国邻国）与楚国发生领土纷争，楚国能顾及盟约而不同吴国争战吗？鲁国和莒国此次交战，如果对莒国没有根本危害，令尹可以不必过问，会盟各国亦无须对鲁国兴师动众。这样，对维护楚国的盟主地位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经赵武这么一说，公子围没有再坚持要惩处叔孙豹。接着，赵武又去劝说参加盟会的楚国其他大臣。楚国与会大臣赞同赵武的意见。于是，叔孙豹获得赦免。

《左传·昭公元年》

《国语·晋语八·赵文子请免叔孙穆子》

【简评】

鲁国国卿叔孙豹出使参加盟会，其国家却违犯盟约出兵攻打莒国。主持盟会的楚令尹公子围欲处死叔孙豹以惩罚鲁国。叔孙豹以国家利益为重，为使鲁国避免诸侯联军讨伐，甘愿为国献身。其舍已为国的精神感动了晋国国卿赵武。赵武力劝公子围，叔孙豹得以赦免。此事说明，忠正赢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