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危机的重灾区

人口危机的重灾区_东部地区_俄罗斯人口安全与社会发展

一、人口危机的重灾区——东部地区

这里所说的东部地区系指位于乌拉尔山脉以东的西伯利亚和远东两个联邦区，它们是俄罗斯国土中最为辽阔的部分，同时也是俄罗斯人口分布最为稀少的部分。两个联邦区共下辖26个联邦主体，土地面积合计1133.07万平方公里，相当于全俄土地面积的66.36%，但人口只有2622.3万，只占全国总人口的18.37%。自20世纪90年代爆发人口危机以来，这一地区人口持续下降，下降幅度远远大于全国平均水平，是全俄人口下降最猛烈的地区，因而成为人口危机最严重的地区。

在东部地区，不但人口自然增长出现赤字，而且移民增长也出现赤字，也就是说，东部地区不仅像俄罗斯全国那样人口死亡率高于出生率，同时有限的当地居民还在大量外流，流向中部和西部地区。“双赤字”现象使得东部地区人口规模急剧萎缩，在全俄总人口中的比重不断下降。例如，1990年远东地区人口占全国总人口的5.45%，1997年下降到4.90%，2005年又进一步降至4.59%。

(一)西伯利亚联邦区的人口现状

在西伯利亚联邦区的行政序列中共有16个联邦主体:4个共和国——阿尔泰共和国、布里亚特共和国、图瓦共和国、哈卡斯共和国，2个边疆区——阿尔泰边疆区、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6个州——伊尔库茨克州、克麦罗沃州、新西伯利亚州、鄂木斯克州、托木斯克州、赤塔州，4个自治区——泰梅尔(多尔甘－涅涅茨)自治区、乌斯季奥尔登斯基布利亚特自治区、阿加布里亚特自治区、埃文克自治区。^[1]在这些联邦主体中，有8个人口超过百万，其中又以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人口最多，达到291万，其余半数联邦主体人口都不多，有3个人口不足10万，人口最少的埃文克自治区只有1.7万常住人口。

西伯利亚联邦区的人口峰值出现在1992年，当年联邦区内常住人口总数为2114.89万。截至2006年1月1日，该联邦区人口总量已经下降到1967.63万人，减少了147.26万人，下降幅度达到7.0%，平均每平方公里不到3.85人。14年间，联邦区内16个联邦主体只有5个(阿尔泰共和国、图瓦共和国、阿尔泰边疆区、乌斯季奥尔登斯基布利亚特自治区、阿加布里亚特自治区)人口略有增加，其余12个人口均为下降，下降幅度最大的埃文克自治区达到了28.2%，此外，泰梅尔(多尔甘—涅涅茨)自治区和赤塔州人口下降幅度也超过了两位数。

从城乡人口比例来看，西伯利亚地区的一些联邦主体城市化水平很低，例如，阿尔泰共和国城市人口只占总人口的26%，埃文克自治区和阿加布里亚特自治区也分别只占35%和36%，这样低的城市化水平只有在南部区的个别联邦主体可以看到，而乌斯季奥尔登斯基布里亚特自治区的城市化水平为零，整个自治区13.4万人百分之百为农村人口，这在俄罗斯国内是独一无二的。

表4－1　　　　　　西伯利亚联邦区人口数量变动情况(1992～2006年)

资料来源:［俄］联邦国家统计局网站，http://www.gks.ru/scripts/db_inet/dbinet.cgi

表4－2　　　　　　西伯利亚地区城乡人口状况(2006年1月1日)

资料来源:［俄］联邦国家统计局网站，http://www.gks.ru/scripts/db_inet/dbinet.cgi

从2005年的统计数据来看，低于劳动力年龄人口同比有所下降，而适龄劳动力人口和高于劳动力年龄人口的比例则较上年有所上升，显示着人口再生产能力进一步弱化。3组人口的相互比例为18.1∶63.9∶18.0，而同期全俄平均水平为16.8∶62.9∶20.3，这说明目前西伯利亚地区的人口构成还相对年轻，老龄化程度低于全俄平均水平。不过，由于适龄劳动力人口比重高于全俄平均水平，也预示着在未来一段时期该地区的老龄化发展速度将快于全国平均水平。西伯利亚区人口性别比例与全俄平均水平大体相当，也是女性人口明显多于男性人口。

表4－3　　　　　　西伯利亚地区人口性别与年龄结构(2005年1月1日)

续表

资料来源:［俄］联邦国家统计局:《2005年俄罗斯统计年鉴》，莫斯科，2006年版，第91页。

(二)远东联邦区的人口现状

按照行政区域划分，远东联邦区共有10个联邦主体，它们是萨哈(雅库特)共和国、滨海边疆区、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阿穆尔州、堪察加州、马加丹州、萨哈林州、犹太自治州、楚克奇自治区、科里亚克自治区。滨海和哈巴罗夫斯克两个边疆区是这个联邦区中人口最多的联邦主体。

东部地区是俄罗斯人口下降最猛烈的地区，而远东又是这个地区中人口下降最显著的联邦区。如果说西伯利亚联邦区在总体人口下降的同时尚有个别联邦主体保持了人口数量的微弱增长的话，那么，远东联邦区的所有联邦主体的人口则无一例外地均在下降。1991年是远东联邦区历史上人口最多的时期，当年该联邦区常住人口总数为806.36万，到2006年1月1日，已经下降到654.69万人，减少了151.67万人，下降幅度高达18.8%，是同期全俄人口下降幅度最大的联邦区。全联邦区10个联邦主体人口下降幅度均达到了两位数，下降幅度最小的滨海边疆区也达到了12.6%，下降幅度最大的楚克奇自治区甚至达到了不可思议的68%，平均每年人口减少4.5%!换言之，这个联邦主体年均人口下降幅度比俄罗斯全国15年总和人口下降幅度还要大。

表4－4　　　　　　远东联邦区人口数量变动情况(1991～2006年)

资料来源:［俄］联邦国家统计局网站，http://www.gks.ru/scripts/db_inet/dbinet.cgi

远东地区的城市化水平相对较高，分布也比较均匀，10个联邦主体有9个城市化水平在64%以上，其中马加丹州更是达到了94%，这在全俄都是很高的水平，只有科里亚克自治区城市化水平不足三成，只有26%，但该联邦主体总人口只有2.3万，对远东地区的总体人口城乡结构几乎不产生影响。

表4－5　　　　　　远东地区城乡人口状况(2006年1月1日)

资料来源:［俄］联邦国家统计局网站，http://www.gks.ru/scripts/db_inet/dbinet.cgi

从年龄结构上看，远东地区的人口构成比西伯利亚地区年轻，低于劳动力年龄人口、适龄劳动力人口和高于劳动力年龄人口的比率大致为18.9∶65.6∶15.5。由于适龄劳动力人口的比例不仅高于全俄平均水平，而且高于西伯利亚地区，由此可以推断，在未来的一个时期内该地区老龄化的发展速度不仅将快于全俄平均水平，而且还将快于西伯利亚地区。

(三)东部地区人口安全的主要威胁

东部地区是俄罗斯人口下降最快的地区，因而成为全俄人口危机最严重的地区。1993～2006年，俄罗斯全国人口从14856.17万减少到14275.36万，下降幅度为3.9%;西伯利亚联邦区人口从2111.24万减少到1967.63万，下降了6.8%;远东联邦区从785.1万减少到654.69万，下降了16.6%。在同一时期，两个联邦区人口下降幅度分别是全俄平均水平的1.7倍和4.3倍。^[2]

表4－6　　　　　　远东地区人口性别与年龄结构(2005年1月1日)

资料来源:［俄］联邦国家统计局:《2005年俄罗斯统计年鉴》，莫斯科，2006年版，第91页。

1.人口再生产能力不足

东部地区人口大幅下降的主要原因之一是当地人口再生产能力严重不足，而造成人口再生产能力不足的根源在于低生育率和高死亡率，以及婚姻关系的普遍不稳定。根据俄罗斯官方统计资料，在东部地区，几乎所有与人口再生产能力相关的指标(如人口平均出生率、妇女总和生育率、婴儿死亡率等)都很不理想。以远东联邦区的滨海边疆区为例，当地妇女总和生育率仅为1.33，远远低于维持人口简单再生产的最低值——2.2。2005年全年，偌大的联邦主体总共只有2.1万个婴儿降生。^[3]据俄罗斯媒体报道，远东联邦区婴儿死亡率为全俄最高:全俄婴儿死亡率为11‰，而远东联邦区为14.4‰，高出3.4个千分点。^[4]20世纪90年代后半期，西伯利亚地区的人口平均出生率不足10‰，进入新世纪后，这项指标有所上升，2001年上升至10.1‰，2004年达到11.6‰。然而，同期死亡率却远高于出生率，自20世纪80年代开始长年维持在两位数的高水平上，近年来平均在15‰上下，自然增长率为－4.8‰左右，尽管基本情况略好于全俄平均水平，但同样不能满足人口再生产的基本需要。远东联邦区的情况与西伯利亚大体相同，只是出生率和死亡率均略低于西伯利亚，最近几年自然增长率在－3.3‰左右。^[5]

东部地区人口婚姻状况极不稳定，结婚率低，离婚率高。再以滨海边疆区为例，2006年，该联邦主体每1000名成年人当中没有结婚的人数为223人，而1989年这一数字只有171人;处于婚姻状态的人口数量(含登记与未登记)明显减少，每1000名适婚年龄人口中已婚人数为556人，在1989年则为669人;每1000名成人中丧偶者人数从1989年的78人增加到97人;离婚人数从1989年的78人增加到99人，离婚人数高于结婚人数。^[6]婚姻的不稳定和结婚人数的减少直接影响着人口出生率的提高。

2.本地人口大量外流

如上所述，东部地区的人口死亡率略低于全俄平均水平，而出生率则略高于全俄平均水平。以2004年为例，西伯利亚联邦区和远东联邦区的出生率分别为11.6‰和11.9‰，高于全俄10.4‰的平均水平，更是高于中央联邦区和西北联邦区的9.0‰和9.6‰;死亡率为15.9‰和15.0‰，低于全俄16.0‰的平均水平，更是低于中央联邦区和西北联邦区的17.4‰和17.8‰;自然负增长率也相应低于全俄平均水平。^[7]然而，在这种情况下，西伯利亚和远东两个联邦区的人口下降幅度却远大于其他联邦区，这其中的重要原因就是当地人口大量外流。

人口外流是东部地区最近10来年里一个十分突出同时又难以遏制的社会现象，它已引起俄罗斯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早在2000年10月，由俄罗斯联邦劳动和社会发展部制定完成的《俄罗斯联邦2015年前人口政策构想》就明确指出，“全国的人口危机还伴随着境内移民形势的恶化。由于境内移民流动的方向较之以往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整个20世纪90年代，北部和东部地区的人口明显减少。1992～1999年，光是北方地区由于移民外迁就损失了超过100万人，相当于当地人口的8.5%”;“对移民状况和人口形势的分析结果表明，在一系列地区存在着人口问题的差异需要解决，尤其是北方地区、远东边境地区以及一部分南方地区的联邦主体。在这些地区，近年来人口大量外流，居民数量下降，人口结构严重恶化”。^[8]2006年12月，普京总统主持召开了俄罗斯安全会议，会议的主要议程是审议保障远东地区的国家安全。在会上普京再次强调，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最复杂的问题之一是居民流失，平均每天有274人离开，最近15年内当地居民数量下降了20%。^[9]

造成东部地区人口大量外流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既有自然条件的原因，也有历史条件和经济条件的原因。东部地区的大片土地位于北半球永久冻土地带，春夏短暂，冬季漫长且极其寒冷，生存条件极为恶劣。在相关章节中笔者多次谈到，东部地区俄罗斯人口的相当部分是在最近半个多世纪中逐渐由西部迁来的移民及其后代，他们当中的许多人当时是出于无奈或被迫迁移的，因而始终幻想着有一天回归故里，但这在苏联时期是被严格禁止的。从苏联后期开始，行政管制逐渐放松，于是许多当年的移民及其后代便络绎回迁。苏联解体后，在长年的经济衰退中远离中央的东部地区受到的损害最大，原来为鼓励人们在艰苦条件下工作而设立的各种津贴和奖励相继被取消，不仅如此，由于东部地区的大多数民用消费品要么来自西部要么依赖进口，长途运输必然提高了商品成本，同时又相应地抬高了其他产品和服务的价格，致使当地生活费用远远高于俄罗斯其他地区。例如，在远东地区，电力价格较全国平均水平高出70%，热力价格高出120%，运输等其他各项费用也远远高于其他地区。用当地居民的话来说就是:“过去在远东地区居住和工作的人，除工资外还能领到丰厚的津贴，足够全家前往黑海沿岸的索契，享受工会提供的优惠度假。而如今，从远东到索契，单是路费就要上千美元，去那里度假成了奢望，人们感觉自己似乎被流放了。”^[10]这些变化更加增强了人们向西部发达地区迁移的愿望。

为遏制人口流失，近年来俄罗斯政府对东部居民实行了一系列政策优惠，包括:工资和退休金提高20%～100%，原则上是地方越远离莫斯科越是艰苦，提高的幅度就越大，例如位于远东东北部的楚科奇地区提高100%，位于西南的布里亚特共和国提高20%;在北极圈内工作的职工增发平均为工资或退休金50%的健康津贴;预算拨款单位职工一年发给一次休假路费;每年假期至少56个工作日，北极圈内的职工每年休假90个工作日;在北部地区工作的妇女每个工作周上班40小时(俄罗斯法定工作周为41小时);退休后由国家负责安排迁居到中纬度地区。^[11]然而，这些优惠措施的实施效果并不理想。

据俄罗斯媒体称，仅1992年1年的时间就有20万远东居民因社会经济原因离开了那里，迁移到俄罗斯的其他地区。^[12]虽然近年来俄罗斯的经济获得了长足发展，东部的生活条件较之10年前有了明显改善，但是仍然显著落后于西部发达地区，因而外迁人流并未随着经济的复苏而减少。“人们离开这里是因为找不到他们期待的居住条件。尽管社会经济发展的指数在上升，但是遗憾的是，离开的速度却并没有降低。”^[13]

东部人口的大量西迁，进一步加剧了俄罗斯人口分布的不合理，西部地区特别是欧洲部分的人口比重越来越大，而原本就人烟稀少的东部地区人口比重却越来越小，这一方面加剧了西部地区劳动力市场的竞争;另一方面又使东部劳动力紧缺的现象更加突出。俄罗斯媒体不无担忧地说:“当前最重要的问题是为在远东居住、工作的人们创造极具吸引力的条件。若不遏制当地居民离开远东外出谋生的势头，我们将真正失去这片土地。”^[14]

在大量人口从东部往西部倒流的过程中，也有部分来自中亚国家的居民落户当地，他们多为20世纪30年代从当地被驱逐到中亚地区的朝鲜居民及其后代。1993年4月1日，俄罗斯最高苏维埃通过了《为俄罗斯朝鲜人平反》法案，远东滨海边疆区行政长官随后向居住在中亚的朝鲜族居民发出了“回乡”号召。90年代，远东滨海地区的朝鲜族居民增加了2～2.5倍，到90年代末，该地区朝鲜族居民人数达到了2.5万～3万人。^[15]严重匮乏的远东人口总算得到了些许补充，然而，相对于大量的外迁人口，这点可怜的补充无异于杯水车薪。

3.劳动力严重短缺

由于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的气候和生活条件接近于北极圈内地区，因而俄罗斯习惯上将该地区统称为“北部地区”。为了开发北部，多年前联邦政府就成立了北部地区事务委员会，专门负责协调北部地区的开发工作。2000年3月，俄罗斯政府还批准了《国家支持北部地区经济和社会发展构想》。近年来，俄罗斯政府利用财政状况逐渐好转的有利时机，加大了对东北部地区基础建设的投入，计划在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实施大约100项重大建设项目，其中包括在赤塔州和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修建多条公路和铁路，建设博古恰内水力发电站配套输电线路，综合开发下安加尔河沿岸地区，在东部地区建立50个拥有雄厚实力和多种专业的、具备高效生产能力和发达基础设施的工业枢纽，等等。^[16]2006年12月20日，俄罗斯政府又决定成立由总理米哈伊尔·弗拉德科夫直接领导的特别委员会，负责远东的社会经济发展问题，预计将在2007年第三季度出台新的远东地区发展综合战略计划，该计划将取代现有的联邦远东专项计划，旨在提高该地区的生产总值，在远东安置和创办更多的企业。^[17]俄罗斯总统驻西伯利亚联邦区全权代表阿纳托利·克瓦什宁甚至提出，未来“西伯利亚版图上将出现5～6个世界级大型经济中心”。^[18]

不难看出，俄罗斯政府确实极其重视东部地区的开发和建设，在未来若干年内将不遗余力地增加对该地区的投入。然而，这些宏伟的工程不仅需要庞大的财政支出，更需要巨大的人力投入，而目前东部地区的劳动力状况是根本无法完成这些任务的。多年来，东部地区劳动力严重短缺的现实始终制约着当地经济的发展，并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远东和西伯利亚地区原本就是一个劳动力匮乏的地区，近年来的人口下降使劳动力市场供求矛盾变得更加突出和尖锐，同时，由于出生率的持续下降，劳动力储备更成问题。据俄罗斯媒体报道，近年来东部地区少年儿童数量急剧减少，大中小学已切实感受到生源不足的问题。例如，哈巴罗夫斯克市各专科学校的入学人数2006年比2005年减少了1700人，各中等专科学校非专业技术人员的招生比例也比上年缩减了25%。预计到2009年，该市9～11年级中学毕业生将减少一半。^[19]鉴于劳动力不足的状况，地方政府不得不雇用退休职工来填补空缺的劳动岗位，滨海边疆区有1/4的职工退休后又重新回到工作岗位。^[20]劳动力紧缺的情况由此可见一斑。

4.非法移民猖獗

俄罗斯国内存在着严重的非法移民现象，而东部地区又是非法移民最猖獗的地区之一。俄罗斯总统驻远东联邦区全权代表卡米勒·伊斯哈科夫称，仅远东地区非法移民总数就达到了35万之多。^[21]如果这一说法真实可信的话，那么东部地区的非法移民情况确实相当严重，因为，在远东非法移民的数量已经超过当地常住人口的5%。如此高比例的非法移民无疑会扰乱当地的社会秩序，对治安和经济发展构成威胁。这些非法移民的来源很复杂，其中相当一部分来自独联体各国，此外还有来自越南、朝鲜、孟加拉、印度、土耳其和中国等国家。

另外，据俄罗斯媒体报道，远东还存在着拐卖人口问题。^[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