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走出贫困的第三条路

走出贫困的第三条路

时间:2022-03-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三西”移民:走出贫困的第三条路——社区居民家庭生活与发展意愿调查冯世平“‘三西’移民社区居民家庭生活与发展意愿调查”是1996年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项目批准号为96CSH 002,课题负责人冯世平,课题组主要成员张彦珍等。但像“三西”地区这样以解决农民温饱为目标的大规模开发式移民尚属首次。
走出贫困的第三条路_社区居民家庭生活与发展意愿调查_学苑英华:甘肃省社会科学院项目精选

“三西”移民:走出贫困的第三条路——社区居民家庭生活与发展意愿调查

冯世平

“‘三西’移民社区居民家庭生活与发展意愿调查”是1996年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项目批准号为96CSH 002,课题负责人冯世平,课题组主要成员张彦珍等。

本研究以类型比较为原则,以“理想的连续性”为框架,以作者1997年在三西移民基地六个不同“亚类型”(地域分布、民族结构、形成时间、迁移范围)的行政村或村落的210户(每村35户)入户访谈调查资料为基础,选择了移民的迁移原因、迁移决策、预期希望、目的实现度、生产条件、就业结构、经济收入、消费水平、住房、耐用消费品拥有量及社区评价等主客观指标进行分析性描述,以期在类型比较的微观层次上“趋近性”地宏观反映目前处于不同发展的“三西移民”群体的生活状况。

一、问题·前提·假设

1.实践提出的问题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中国政府为了调整人口布局,开发国土资源,曾组织过多次人口迁移。但像“三西”地区这样以解决农民温饱为目标的大规模开发式移民尚属首次。它的进行与实施,必然受到国内外的广泛关注。但在这诸多反响中由于资料来源不同,观察角度各异,加之对移民工程的期望值高低有别,人们对三西移民工程的实施效益褒贬不一。那么,“三西”移民工程的实施究竟是好还是不好,是喜还是忧?对于这一问题的回答,不只是一个移民工程实施的效益检验问题,而且也是一个关系到已有移民社区能否持续发展及尚未进行的其他移民社区能否继续建设的问题。

2.研究的方法论前提

“类型比较法”是费孝通先生研究中国农村社会所主要应用的一种“从个别逐步进入一般的方法”(费孝通,1998,第156页)。本项研究受这一方法的启示并将这一方法运用于研究“三西移民社区”。

3.本研究的研究假设

“三西”移民是在政府社会政策的引导下所产生的贫困农户的自愿行为。由于“三西”移民是正向流动,即从生态环境最恶劣的山区向条件较好的灌区的迁移,因此,随着“三西”移民自然生态环境的好转,加上政府的扶持性政策,若干年后,移民在物质生活方面既实现了政府的战略构想,又达到了移民自身的预期希望。移民在收入、消费、住房等诸多基本物质生活方面均会得到改善,除个别移民外,大多数移民已经摆脱了贫困。在移民社区居民生活的研究中,我们遵循这样一种“理想的连续性”假设,即:在移民社区的发展链条上,处于建设初期的移民社区的居民生活,既是该社区移民现实生活的反映,又是处于建设后期乃至发展时期的移民社区居民初期生活的“追溯性”缩影;同样,处于建设后期乃至发展时期的移民社区居民的生活则既是该社区移民现实生活的反映,又是目前处于建设初期的移民社区居民未来生活的预期目标。虽然这种比照具有“极端性”和“连续性”中不容忽视的“间断性”,但抽象的“连续性”是存在的。

二、与生存环境相关的迁移原因

“三西”移民在原则上是对自然条件特别严酷、人口严重超载、一方水土养活不了一方人的贫困山区实行有组织的迁出,被称之为是“跳出贫困地区解决贫困问题的一种扶贫方式”。但人口迁移作为一种复杂的社会现象,迁移者自身往往还有一些偏离政府预先构想的动因和目的。在我们所访的六村210户移民家庭中,从总体上看,因气候、灾害、耕地、水源、人口等资源性因素而导致的移民占80.93%;因交通、教育文化、购物等社区生活服务设施而导致的移民占13.34%;其他则仅占5.73%。

三、自愿的迁移行为

人口迁移是一种复杂的社会现象,人们可以从多重角度将其划分为不同的移民类型。在一般情况下,依照决策因素,人口迁移可划分为自愿迁移、受动迁移和强制迁移三种类型。在本次调查中,我们是从移民是否“自己提出申请”和“迁移是否自愿”这两个方面来考虑“三西”移民的迁移类型的。

四、生存与发展并存的预期希望

移民的迁移目的是测量移民预期希望的重要尺度。同导致移民迁移的多重动因相联系,移民迁移时所抱有的预期希望也是多元化的。在这些预期希望中,既有“吃饱穿暖”这种低层次的生存需求,也有“发家致富”的腾达欲望;既有“改善生存条件”的基本构想,也有“为了子女以后发展”的良苦父母心。在多重预期希望中,在总体上,“吃饱穿暖”这一基本的温饱需求是居第一位的,占35.73%;“为了子女以后的发展”的预期希望则居第二位,占21.90%;而以“种水地”为核心的“改善生存条件”的渴望则居第三位,占20.95%。对于迁移目的的回答,存在着迁出区域的差别。

五、多成现实的预期希望

移民预期希望的实际程度是检测移民工程实施效益的一个重要侧面,而移民自身对其迁移时预期希望实现程度的主观认定则是衡量移民预期希望是否实现的主要指标。从总体上看,在被访的210名回答人中,有54.76%的人认为自己家在迁移前的预期希望在迁移后完全实现了或大部分实现了;有19.05%的人认为自己家的预期希望在目前只实现了一部分;有6.19%的人认为其家庭迁移前的预期希望在目前大部分或完全没有实现。从具体的迁移目的来看,在以“吃饱穿暖”、“改善生存条件”和“增加耕地”这些以满足基本生存需求为内容的迁移目的中,其预想者的实现程度较高。从被访六村所处的地域状况来看,移民预期希望的实现程度与其移民基地的地域差别很有关系。

六、以农为本的生产经营

移民的生产经营状况是反映移民现实生活有无保障的重要基础。在移民社区,大部分移民在其满意的生产劳动条件下从事着以粮食种植为主的农业生产,农业收入是其家庭经营收入中占据首位的结构性因素。

1.移民的就业结构

1996年,210户移民家庭共有在业人口563人,户均2.68人。在这563名在业人员中,从农业与非农业劳动力的分布比例上看,农业劳动力占71.75%,非农业劳动力占28.25%;从就业的职业结构上看,农林牧业劳动者占绝大多数,达83.30%,而非农牧业的其他职业者仅为16.70%。

2.移民的生产状况

在本次调查中,我们选择了移民家庭的人均耕地数量、生产类别、经营方式及生产工具拥有量等指标来考察移民家庭的生产状况。

3.移民的家庭收入

4.对生产条件与劳动收入的评价

七、以食为天的生活消费

移民的生活消费状况是移民物质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传统上研究移民生活不可缺少的重要因素。我们选择了移民的消费水平、消费结构、住房、耐用消费品等指标来进行描述。

1.移民的消费水平。

消费水平是衡量农村居民生活水准的重要指标。1996年,六村被访210户移民在家庭的生活消费总支出为1474187元,人均1340.17元,低于同年全国农民人均消费1572.08元(《中国农业年鉴》,1997,第467页)的水平。在甘肃省所辖的1、2、3、4四村中,1、4两村被访移民户的人均消费水平高于同年甘肃省农民人均消费986.34元(《中国农业年鉴》,1997,第467页)的水平,而2、3两村的移民被访户则低于该水平;在宁夏回族自治区所辖的5、6两村中,被访移民户的人均消费水平均高于同年该地区农民人均消费1235.67元(《中国农业年鉴》,1997,第467页)的水平。

2.移民的消费结构。

消费结构是测量移民生活高低的又一指标。1996年,在六村被访移民的消费结构中,食品比例远高于其他消费,占总消费的56.87%。在各村的消费结构中,“食”的消费均占有首位。特别是2村的居民,其“食品”消费仍占其生活消费的71.84%;另外,值得注意的是3、4、5、6四村的“其他”消费支出,这一支出中的绝大部分是四村中有信仰伊斯兰教的回民或东乡族教徒给寺里的各种现金或实物支出。

3.生活住房状况。

移民的生活用房状况是衡量移民生活质量的又一指标。在迁移后,移民的住房在房屋类型、质量结构及配套设施上均较迁移前有所改善。在本次调查中,我们选择了住房间数、使用面积、房屋类型、质料结构、产权及配套设施等指标来衡量移民的生活用房质量。

(1)住房间数与面积。1996年,被访六村210户移民家庭户均住房3.41间;人均住房面积为10.88平方米。

(2)房屋类型。被访六村210户移民家庭的住房可归结为“无院的普通平房”和“独门独院平房”两大类。其中,“无院平房”较少,占38.1%,“独家独院”平房居多,占61.9%。

(3)房屋的质料。被访六村210户移民家庭的住房以“土坯草木结构”者最多,占77.15%;“砖石瓦木结构”者最少,占9.52%。就房屋产权而言,被访六村210户移民的住房绝大多数归自己所有,占总体的98.1%。

(4)房屋的使用水源。六村移民因其所在地处于沿黄灌区或井泉灌区分别饮用黄河水或井水。但无论是哪种饮用水源,均能保障供给移民的人畜饮水。然而需要注意的是,移民家庭是否有独用的蓄水设施,却是衡量该户移民生活高低的一个重要标志。

(5)生活用电状况。被访六村的210户移民家庭中,有65.7%的移民家庭有经常性供电;15.2%的家庭虽有生活用电,但无保障;19.0%的家庭尚无生活用电。无生活用电户主要集中在2村,这个村迄今尚未实现通电,该村35户被访移民家庭均无生活用电。

(6)浴室与厕所。就房屋是否带有厕所而言,在被访六村的210户移民家庭中,除2村的35户移民家庭因地处广阔的沙滩,移民又多初来不久,至今尚未任何固定的厕所设施外,其余175户人家的厕所均在房屋外面,有的甚至在院外。这可能是由于卫生观念的影响。在六村被访的210户移民家庭中,只有3户人家的房屋中带有自用浴室。

(7)对住房状况的满意度。移民对住房条件的主观评价是衡量移民住房满意度的一个指标。在目前,被访六村210名回答人对住房的满意度平均达到了3.11分(5分为很满意,1分为很不满意)。在六个村中,2、5两村的回答对其住房的满意度较低,而1、3、4、6四村的被访移民对其住房的满意度较高

4.耐用消费品的拥有状况。

移民家庭拥有什么样的耐用消费品及拥有多少,是衡量移民生活质量的重要方面。1996年,在被访六村210户移民家庭所拥有的耐用消费品中,居前三位的仍然是自行车、手表、缝纫机这“老三件”。调查表明,在被访的210户移民家庭中,除109户家庭不打算购买任何耐用消费品外,其余10户家庭在一、二年内耐用消费品的消费将主要集中在建房、购买彩色电视机及一般的缝纫机、组合家具与录音机上。

八、移民的社区评价

移民对社区环境的主观认定是衡量一个移民是否具有社区认同感或归属感的重要指标,也是反映移民生活质量状况的主要因素。在这里,我们选择了移民对社区交通条件、商业服务、孩子上学等方面的满意程度来进行描述。

1.便利的交通条件。

移民对于基地交通条件方便程度的主观认定是我们本次调查与考察移民社区交通条件状况的重要指标。对迁入地目前的交通条件,210名被访人的满意度平均达到4.17分(5分为很满意,1分为很不满意)。其中,1、3、4、5、6、五个村的移民对其所居住社区的交通条件均有很高的满意度,而地处腾格里沙漠的边缘,至今尚未通路的2村则对其居住社区的交通条件表示不太满意。

2.方便的购物环境。

移民对其社区购物方便程度的主观认定是我们考察移民居住区购物环境是否方便的重要指标。六村被访的210名回答人对目前居住地购物环境的满意度平均达到3.94分(5分为很满意,1分为很不满意)。从表23可以看出,1、3、4、5、6五个村的村民对其居住地的购物环境均有较高的满意度,但对于需跑30分钟沙地去邻县才能买到东西的2村来说,他们对自身所处社区的购物环境则表示不太满意。

3.较为满意的上学条件。

移民对小孩在本社区上学方便程度的主观认定是我们考察社区教育环境优劣的指标之一。在六村被访的210名回答人中,除80人(或家中)无小孩上学未进行认定外,其余130名被访人对其孩子上学方便程度的满意度平均达到了4.18分(5分为很满意,1分为很不满意)。1、3、4、5四村或因村中有条件较好的学校,或因离条件较好的学校不远,这四个村的移民对其子女上学环境的满意度均较高;而6村因村中无学校,孩子上学须骑15分钟左右的自行车或要家长骑车送才能去,故对其所处社区孩子上学方便程度的认定较低。

九、简短的结论

“三西”移民是在政府社会政策的引导下所产生的贫困农户的自愿行为。“三西”移民工程的决策与实施是由政府组织进行的。而政府的这一移民政策与其说是经济的,倒不如说是社会性的。它是在社会主义制度下,以“走共同富裕的道路”为宗旨,带有鲜明的“扶持”性质。其扶持的对象是居住在“水路、旱路都不通的贫困带片”的“贫困户”。由于“三西”移民是正向流动,即从生态环境最恶劣的山区向条件较好的灌区迁移,又有政府强调迁移自愿的原则(凡迁移对象必须自己提出申请,由县乡政府审查批准)的限定,贫困户的迁移是自愿的。这种行为使移民在衣、食、住、行各个方面都不同程度地实现了政府“解决温饱”的构想,也使移民“吃饱穿暖”、“改善生存环境”的预期希望大部分成为现实。

但是,相关的研究也表明,移民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迁移初期个别组织行为的强制性为移民行为的自愿性蒙上了阴影:传统观念的影响与少数基地配套设施的不完善,既使一些移民基地在初建时期存在着“回流”现象,也使现存社区内移民的生存与发展受到威胁。移民家庭发展初始条件的不同,既导致了移民社区内个体农户相对贫困现象的存在,也使民族混合村中移民的生活水平呈现出民族层间的差异:移民社区组织管理的相对薄弱或混乱,既使部分非贫困农民的迁移通过非正当手段成为可能,又使国家在一些已发展起来了的移民社区失去了应得的利益,更使土地私自买卖成了司空见惯的事实。调查表明,移民由于移民之间,具有明显的地缘、亲缘、血缘特征;也有迹象表明,在个别的移民基地,移民的迁移伴随着民族的摩擦与冲突;社区内移民个体的利益差异,导致了移民个体在价值取向、生活态度等方面的不同。这些摩擦、冲突与不同又削弱了移民对现存社区的认同感,使现有社区的健康发展受到了影响。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