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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别化教材有必要吗

时间:2022-03-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通过回顾作者与“国别化”教材概念提出的微妙关系,以多年一线教师的身份对此概念提出质疑。从六个方面提出疑问,言简意赅地论证国别化教材毫无推广必要。以刘珣教授所编的《实用汉语课本》为例,尝试找出所谓国别化教材的出路。而当时使用的教材完全没有中介语。所以,国别化教材到底要在哪个层级“国别”?第六,国别化研究的经济损失。其次,好教材的不同译本也许是国别化教材的一条捷径。

▲戴国华

作者简介:戴国华,北京外国语大学中文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对外汉语教学。

【摘要】通过回顾作者与“国别化”教材概念提出的微妙关系,以多年一线教师的身份对此概念提出质疑。从六个方面提出疑问,言简意赅地论证国别化教材毫无推广必要。以刘珣教授所编的《实用汉语课本》为例,尝试找出所谓国别化教材的出路。

【关键词】国别;教学;教材

2008—2009年,在维也纳孔子学院工作时,接到汉办的一个调查问卷,咨询对境外汉语教学的意见和建议。当时维也纳孔子学院处于初创期,我们尝试使用过的课本非常有限,没有德语译本的汉语教材。加上当时我完全不懂德语,学生中50岁以上的学生居多,他们的英语也有限,师生双方的交流有很多困难。基于这些客观原因和当时的心理期待,我在汉办的问卷上顺手填写了一个建议,即“需要国别性汉语教材”。问卷寄回没多久,就看到了相关论文的发表,并风闻关于国别性教材的研究开展起来了。虽然不知道是否和我的建议有关,但后来搜索并粗览了相关论文,至少在2008年前,汉办是没有支持过这方面成体系的研究的。

一、不支持国别化教材的原因

在提出这项建议后没多久,我就开始后悔当时的经验不足和沉不住气。其实再适应一段,就会找到教材、教法与学生结合的好方法。作为学术研究,国别化教材的提出不失为一个新思路。但从一线教学的角度看,这项研究的实用性有待考证。作为多年的一线教师,我不支持大规模展开国别化教材研究,原因如下:

第一,根据我自己的外语学习经验,成人学习者可以不参考国别教材就能逐步掌握一门语言。

在维也纳孔子学院任教期间,也就是在那项不成熟的建议提出之后不久,我正式参加了维也纳大学的德语培训项目,该项目是奥地利最权威的德语培训项目。作为一个零起点成人学习者,经过一学期(10周,每周3小时)的学习,我拿到维也纳大学颁发的德语初级证书。参加这个培训,一方面是当时的客观需要,另一方面是带着私心,想看看他们是如何培训零起点成人习得者的。我所在的班共15人,来自9个国家,都是成人,最后只有一人因事放弃考试,其他人都成功通过初级考试。

我在这里展示一下当时使用过的教材,如图1所示,维也纳大学使用的课本是他们的通用教材,即他们常说的海豚教材。图2选拍了其中任意一页第11页,含我的批注。仅仅到第11页,学生已经被训练写简单的信件了。图3是练习册的任意页,和图2一样,没有任何中介语提示,也没有任何国别内容,连练习的要求都是德语的,通篇都是以奥地利国情为背景内容。学生完全是在教师的导引下,一步步被迫习惯德语语境和德语思维的。

图1

图2

图3

这对我们的教材编写是一种启发。我们的教材首先不能抛弃的就是中介语,有的考试说明也常常使用中介语。甚至高级教材中都含有大量中介语,如单词解释、语法说明、练习要求等。对教师来说,这可能更易操作;但对学生来说,只能放慢其学习速度,而不能使其很快融入汉语语境,使用汉语思维。如果在教材中再增加了国别内容,那更是一种纵容,一种拐杖了。

十年前,我赴日工作,也曾参加过一个当地的公益性日语班。当时我只有很少的基础,但老师让我参加高级班,她用汉译过来是“激活”的这个词鼓励我。意思是在高级班,我的基础语法和词汇都会很快被强化和激活,进步很快。果然,两个月后,我完全可以用日语跟日本同事进行沟通了。而当时使用的教材完全没有中介语。也是在十几个外国人的班上,老师一句中介语都没有使用过,课堂操练也一直贯穿日本的风土人情,不许学生用自己国家的情况做课堂范例。

历次在境外非英语国家工作期间,我特别观察过我的英美同事。他们在进行对外英语教学时,无论什么课型,都是使用纯母语文化背景的课本,没有中介语,没有国别内容。有过境外工作经验的老师应该也观察到过同样的情况。

我非正式地咨询了一些外国同行,在他们各自的对外语言教学中,目前还没有成规模的国别化教材研究,包括英语、日语、德语、马来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等,当然这并不表示未来没有这样的研究。

第二,从初学者的角度看,世界各地初学者的需要都是大同小异的,即入门知识大致相同,先学会发音,然后学会简单的沟通,再解决衣食住行的基本问题。所以,国别化教材到底要在哪个层级“国别”?至少初级阶段是不需要“别”的。高级阶段的学生有了一定的能力和不同的需求,就更不需要国别了。

第三,到底什么是“国别”?同样的课本的不同语言译本一定不是“国别”。“国别”是一个大概念,是需要根据该国的实际情况进行内容剪裁和选择的,有明显该国政治、经济、文化、历史等特色的东西。试问,一个母语国家的人学自己国家文化,他有多大兴趣?如果只把汉语课本中的“天安门”换成“埃菲尔铁塔”,既不会更多增加一个法国学生的兴趣,也不叫真正的“国别”教材。

第四,学生到底有没有这样的需求?大多数汉语学习者是主动学习者,既然他们选择学习汉语,了解中国这个国家,为什么要在课本中学习自己熟悉的本国情况?我们不需要在内容上迎合外国人的需要,是他们选择了我们。

第五,如何做到公平?除非是特殊项目中背景完全一致的学生,对外汉语教师无论在境内还是在境外,大多数情况下面对的是国际班的学生,怎么才能做到公平?难道上课时十国的学生要拿着十个版本的课本?怎么保证他们同时翻到同一页书?怎么保证他们能理解其他国家学生课本中的内容?

第六,国别化研究的经济损失。百度解释:国别,国家的不同,国与国间的区别。随着对外汉语教学工作如火如荼地展开,要在教材中体现出这么多国家的区别,需要动用的不仅包括语言学师资,还需要求助熟悉该国国情的各个领域的专家。世界上有那么多国家、那么多语言,可以想象“国别”教材是一项多么浩大的工程,要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和精力,得不偿失。

二、尝试解决“国别”的建议

首先,当然是相信我们的教师。我们的专业教师都是经过培训上岗的,根据学生的国别因人施教,适当在课堂内容上“国别”是教师的一项基本技能。以我的外语学习经验为例,教师的国别教法,或者说“人别”教法比教材的“国别”重要得多。再如上文中“埃菲尔铁塔”的例子,在课堂上,老师随时把“天安门”换成“埃菲尔铁塔”,即使不能更多增加一个法国学生的兴趣,至少会吸引一个已经走神儿的法国学生当时的注意力,这就要看老师操纵课堂的能力了。

其次,好教材的不同译本也许是国别化教材的一条捷径。刘珣先生的《实用汉语课本》是一个成功范例。海内外对外汉语教学界都知道这本著名的绿皮书,1981年版本的《实用汉语课本》,在海外广泛使用至今,自出版后在欧美的使用率一直高居榜首,曾被翻译成多国译本,翻印次数可观,20世纪90年代曾被全美超过四分之三的大专院校话语课程所采用。虽然现在很多国家出了革新的汉语教材,但是谁敢说没有参考过刘珣先生的开拓之作?《实用汉语课本》出版的时代没有国别概念的提出,但其第一册、第二册至今依然是最好的初级汉语教材之一。我现在还常常选用这本教材给短期班的学生使用,每每都获得好评。无论是词汇、语法的循序渐进、练习的配备、文化历史内容的介绍、生活实用性等方面,这本教材都堪称典范。

《新实用汉语课本》在老版的基础上进行了改编和更新,大获成功。出版后,更是在短时间内被印刷十多次,被多个国家买走版权,汉办用九种语言出版了这本书。可见,在语种上区别,在内容上保持本国特色,发展好教材的多种译本,是目前能看到的“国别化”教材的最佳方式之一。

参考文献

[1] Hartmut Aufderstra Be.Delfin [M].Germany:Hueber,2002.

[2] 刘珣.实用汉语课本[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

[3] 刘珣.新实用汉语课本[M].北京: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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