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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朱开轩视察近代物理实验室

时间:2022-03-0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李树源校长、舒邦华副校长陪同一位陌生人向我走来,李校长介绍说:“这是国家教委朱开轩副主任,来看看近代物理实验室。”朱开轩称赞我们是按高标准办事。朱开轩看后都表示满意。朱开轩环视实验室,首先走向沿着墙壁架设的简陋电线,问这是什么。朱开轩看了707房内的其他仪器,翻看每个实验项目的操作说明,接着巡视了其他房间的实验内容。朱开轩再次细致问我上课方式的具体情况。朱开轩又关切地问我们有什么困难。

追忆朱开轩视察近代物理实验室

肖新民

1988年上半年的一个上午,我在双理楼707实验室工作。物理系办公室龚九香同志急匆匆来通知我:“校办来电话,国家教委领导人很快就会到你们那里,直接看近代物理实验室。”我问:“要把教研室全体老师都找来吗?还要有学生参加吗?”龚说:“我问了。我相信你一定在,也能打开所有实验室的门,别人很可能不在,因为不是上课时间。校办说,行,这么接待就可以了,系领导陪不陪都可以。你也不必做什么准备,在这等着他们来就行,学校会有人陪同,免得彼此不认识。”龚交代完就走了。

我打开了一切实验室的门锁,继续在707工作。不久,听见有人上了七楼,我迎出去。李树源校长、舒邦华副校长陪同一位陌生人向我走来,李校长介绍说:“这是国家教委朱开轩副主任,来看看近代物理实验室。”三位领导,没有任何随从,就这样自然地进入了房门大开着的707实验室。

我按照领导同志提出的问题和要求,汇报了教研室和这门课的一些基本情况:自1979年开始筹备,按时于1980年秋为本系77级本科生开出这门课;现有任课教员6人,实验员1人,每届学生60余人;我是1978年10月由外单位调来我校工作的,参与了这门课的筹备工作,一直任课至今。舒副校长指着我说,肖现为教研室副主任、副教授。

我听说过,朱开轩同志曾在北京航空学院工作,当时在国家教委分管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条件装备”,肯定对仪器设备了如指掌。没想到,他对普物实验、近物实验的教学情况也非常熟悉,提的问题非常细致。他关心这门课共有多少学时,我们怎么使用这些学时。我介绍:我们对每届学生授课96+6学时,先讲6学时误差理论和学习方法,再分两学期(三下、四上)做完16个实验;每个实验6学时,一个实验在下午和晚上连续完成。他听后很高兴,又有些惊讶:“我知道,不少地方院校只有80学时,你们为什么102学时?”我告诉他说:“我们按教育部1980年初颁布的大纲办事,不打折扣。校系领导和我们任课教员在这方面的思想是一致的。”朱开轩称赞我们是按高标准办事。又向我询问了教师、学生对这门课的适应情况、意见要求和教学效果,我都一一作答,还顺便出示了正在批改的部分学生的实验报告。朱开轩看后都表示满意。李树源还介绍说,他们批改实验报告,不仅管物理内容,连错别字也是不放过的。

朱开轩环视实验室,首先走向沿着墙壁架设的简陋电线,问这是什么。我如实回答:“按创始人的名字,称为‘勒谢尔系统’。这是一种开放式的高频传输线,可以观察米波的传输情况,要在不同终端的情况下测量分析。”他笑笑:“这些设备显然有不少是你们自制的。”同时向我细致询问技术指标的详情。我说:“除了元器件,成套设备全是自己组装的。我找了几个旧电子管和一个废仪器机箱,组装成米波发生器。波长2米,输出功率2瓦,只花0.24元买了2只晶体管作为检测元件。设备确实粗糙难看,旧仪器机箱的洞我也懒得堵上,可又恰好可以让学生仔细看清里面的线路结构。搬了一次家,从1980年初组装完成,一直无故障用到现在。”

三位领导走向另一张实验桌。朱开轩发现一台进口仪器,说:“锁相放大器,这可是很精密、很娇气的。Stanford,美国名牌。花了多少钱?”我告诉他是用世界银行贷款买的,花了7500多美元。他对此很熟悉,说:“我知道,他们竞标,价格低得多,市场价要1万美元。”他又问我这是科研专用还是也给学生上课用。我如实回答:“科研用,学生上课也用。”我向他出示了摆在桌上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我知道他担心疏于管理被损坏。他浏览后肯定,按此管理,仪器安全是有保证的。我说:“我们认为,要让学生在校时就能接触一些使用条件严厉苛刻的设备。这也是一种必要的锻炼。”

看到这里,朱开轩同志感慨地赞许:“很好!0.24元也能开出一个实验,能做那么多项目的测量;上万美元的娇气宝贝也敢给学生用。措施得力,安全有保证;大胆放手,学生得锻炼。很好。”

朱开轩看了707房内的其他仪器,翻看每个实验项目的操作说明,接着巡视了其他房间的实验内容。又问我一个教员带几个实验,一周几次课,一个实验组几个学生。

我向领导同志汇报:“一个教员带5~6个实验,一次课3个教员同时上,三大块,分工负责。前面那几个房间,是以光学为主的一大块;我这几个房间,以电子技术为主;后面几个房间以核技术为主。只有1981年上半年,77级是四年级上学期,78级读‘三下’,那一个学期,两个年级交叉,仪器不够,教员也不够,只好两个学生一组做实验。其他的各个学期,一直都是一人一组做实验。”朱开轩稍带惊讶地赞许:“坚持一人一组做实验,很好!坚持这样做,很不容易。”

朱开轩再次细致问我上课方式的具体情况。我详细汇报:我们在课上讲得少,甚至完全不讲,强调学生课前的预习(看讲义)和进入实验室后仔细阅读资料(仪器说明)。这都是高年级的学生了,应该有自己阅读理解必要资料的能力;当然,这首先要求我们教员准备的资料合理,写得详略得当。教员虽然动嘴较少,却要眼勤、腿勤,特别是脑勤。一定要在各个房间勤巡视,对每个学生勤观察,及时解决他们的疑难问题。对能力强的学生,要引导他进一步思考,做得更好;对能力差的,要适当提示,帮他达到基本要求。这又要求教员事先了解他们先导课程的学习情况和某些学生的个性,才能有的放矢,因材施教。我们这样做,历届学生都适应,也满意。教员都能按各个实验、各个学生的特点,有效地错开当面指导的时间。从来没有发生教员顾此失彼的情况,学生也从来没有等得着急而无所适从或无所事事。我自己,个别时间一次带过10个实验,那是另一大块的同事病了,我不忍要他约学生另定时间补做;一周最多上过4次课即24学时,那是我的伙伴因公出差了,他的课就归我上。但是不能要求别的同志也这样做;我自己也不能经常这样做,我还要有时间搞科研和做其他工作。常规情况是一个教员每周12学时,我认为这样的工作量是正常的。

朱开轩又关切地问我们有什么困难。我继续汇报:仪器设备和经费当然有困难,很怕仪器坏了修不好,没钱买新的;想跟随科技进步更新实验项目也受经费制约。这几年好些,有了19套仪器,遇到仪器故障暂时修不好,有后备的顶上,确保16个项目同时上,不必调课补课;还可以有限度地满足学生的选学要求。另一方面的困难在于,不少同志包括一些领导同志不理解,认为我们一次接触的学生人数少,要把我们完成的学时打很大的折扣计算工作量,我认为这是不公平的。我顺便也谈到普通物理实验和其他实验课也有类似困难;虽然都有困难,却又都坚持一人一组做实验,确保开足必要的实验项目。我们都认为,如果不这样,还侈谈什么教学质量,侈谈什么培养学生的创造性!

听了我的汇报,看了实验情况,朱开轩同志动情地对两位校领导说:“老李、老舒,在地方院校中,你们这里是非常先进的。他们的教学水平非常先进。要好好支持他们的工作,让他们保持先进,做得更好。”

时近中午,历时近一小时的视察结束。我把三位领导同志送到电梯口,他们自己乘电梯下去了,不见有人迎候。我回到实验室锁好了各个房门。

这次视察,的确使我感慨良多。国家教委副主任,职位不能算低,却如此平易近人;对教学业务、专项设备了解得如此细致入微;对基层情况如此关怀备至。我和他之间,只觉得是在平等讨论、坦诚交流,毫无尊卑差异之感。

我走出双理楼之后也发现,到处都没有后来时兴的欢迎横幅,没有校园广播,没有发现校园有任何迎送贵宾的迹象。这不是为了“保密”、“安全”,只是“不张扬”,“讲实际,不必惊动无关人员”。这是我们党优秀传统的生动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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