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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罚单”的人

时间:2022-01-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捷运线是一道长长的风景线,“乘客”,就是这流动在线上的主要角色。不过,如果有人好意提醒,也不失为“日行一善”。“日行一善”的我,快步追上,拉拉“肇事者”的衣角,露出天使般仁慈的笑容:“同学,不要随地丢垃圾哟!”是的,小男孩看见了,一个好心人对他的善意及规劝。这是一出公交车上的温馨哑剧,主角是一个心灵纯洁的儿童。年复年,月复月,这样的“戏码”并不常上演。近视眼差点儿开错“罚单”了。

捷运线是一道长长的风景线,“乘客”,就是这流动在线上的主要角色。无论或坐或站,我都有兴趣观察一下周遭的“演出”。

车厢八成满,有抱着孩子与朋友话家常的妈妈,有轻声谈论试题难易的初中小女生,还有坐在旁边低头专心玩电玩的年轻人和用手机谈情说爱、不断发出银铃一般甜蜜笑声的长发美女。每次搭乘捷运,都让人感受到一种安乐稳定的生活气息。

我的座位旁边是博爱座,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不知情似的坐着——哎,我的意思是,她不适合坐这个位子的。这种情形并不常见,也没有定规,一般乘客想必不很介意。不过,如果有人好意提醒,也不失为“日行一善”。

手边正翻阅着一份四开大的节目单,便把身体挪近女孩,将节目单举起,遮住我和女孩的半个脸,侧头对她耳语:“这位子是给老弱妇孺专用的喔。”

片刻,她站起身来,悄悄离座。

一股热流涌上心头,我觉得女孩儿好可爱。

就在不久前,途经台北市信义路三越百货,在洁净宽阔的骑楼下,有一群年轻的大男孩边走边聊,走着走着,落后的那位,随手扔下一个纸团。“日行一善”的我,快步追上,拉拉“肇事者”的衣角,露出天使般仁慈的笑容:“同学,不要随地丢垃圾哟!”

他匆忙弯腰把纸团拾起,没想到,旁边的友伴们发现了,忽然间“乱棍齐发”,你一拳、我一掌地推他、笑他、糗他:“哇!丢脸!丢脸!”

看到他羞窘的模样,我有一种莫名的安慰,觉得自己的提醒是对的,也相信他这种习惯很快就会改正了。

“好孩子”不是天生的,是经过教导、学习而来。但是学习的基础也要建立在“尊重”和“包容”里,尤其在公共场合,“大人”动辄摆出“替天行道”的架势予以申斥,效果一定不大,反而成了积怨的导火线。“扬善公堂,规过私室”是“传道”的真理,这点我深信不疑。

也是多年前的事。我搭乘的一班公交车拥挤极了,车上载满放学回家的小学生,叽叽喳喳如笼中群鸟。在只有两只眼睛可以移动的状态下,无意瞥见坐在窗边的一个小男生,左手握着一罐可口可乐搭在窗沿上。就好像电影中的慢动作,他缓缓移动手里的可乐罐,我感觉很轻,应该是个空罐;他的手往窗沿下垂,显然想把罐子扔掉啦!

视线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游移,敏感的小男孩似有所感,抬头探寻。在人群的隙缝中,他发现了我微笑、我轻轻对他摇摇头及眼睛里传达的“告诫之意”。

是的,小男孩看见了,一个好心人对他的善意及规劝。他缓缓移动,把垂下的、握着的空罐收了回来。我对他点点头表示嘉许。这是一出公交车上的温馨哑剧,主角是一个心灵纯洁的儿童。

年复年,月复月,这样的“戏码”并不常上演。直到最近一次,公馆捷运站上来了一个大男生,长腿一跨,两腿一伸,一屁股就坐上了深蓝色的博爱座!

看他一腿伸直,不但挡住乘客的路,大剌剌的态度还真有点儿夸张。

拍拍他的肩膀:“嘿,同学……”

话还没出口,他竟然先道起歉来:“对不起,我摔伤了,腿没办法弯!”

仔细一瞧,大男孩的膝盖果然包扎了一圈圈白绷带,着短裤的腿青一块紫一块像块破抹布,好不吓人,座椅边还斜着一副拐杖呢。好险!近视眼差点儿开错“罚单”了。

“怎么啦?”我深表同情。

“骑摩托车被撞。”他开朗地笑着回答。

“你妈妈一定心疼死了。”

“唉!老妈怪我粗心,唠叨整整一个星期!”

哈,我们两个陌生人,竟像邻居一样地聊起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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