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诗人海涅
给德国人贴上“规矩人、蹩脚演奏师”标签的人据说是诗人海涅。而他自己则是一般被认为和上述描绘恰恰相反。最近为海涅作传的帕韦耳(Ernst Pawel)则稍稍有点为他说情,他在《诗人之死:亨利希·海涅在巴黎的最后几年》(1995)中说:
“即使是他最热情的崇拜者,也多数回避批评他的为人,认为他确有难以维护之处。他通常都器量不够,爱报复,倾向于听信谣言、自怜自艾和自夸自大;他有时反复无常,也常常规避责任。当然他也有宽宏大量、慷慨大方和对妻子极其体贴入微的时候,但对比起来,后者是微不足道的。”
帕韦耳在书中突出了两点: 1.他是一位诗人; 2.他在最后的日子里对死的来临是以一种远远不是光凭勇气就能应付的方式对待的,很少人能够从其中抽绎出像他所赋予的一种意义。海涅从患病到去世挣扎了8年之久(1847—1856),他一直瘫痪在床、忍受着极度的痛楚。不但双腿不能活动,有时手臂也不能动,在最后阶段甚至看和说话也有困难。医生有时必须把他背部的皮肤割开,撒上吗啡粉,才能为他止痛。他经常彻夜难眠,而这就是他为他的诗篇和发表在法、德报纸上的文章构思的时刻,第二天他把它们口授给秘书笔录。
海涅在1831年,当他的最新著作在普鲁士被禁后,定居法国。他在法国文化圈和流亡当地的德国人中交游很广,他的家也成了德国访客,特别是左翼人士,必到之地。据帕韦耳说,1835年,梅特涅曾劝说德意志邦联禁绝海涅的所有著作。梅特涅对海涅攻击时德、奥反动政府的文章怒不可遏,但另一方面,据克瑞格(Gordon A.Craig)在《Politics of Unpolitical: German Writers and the Problem of Power》(1995)中说,梅氏对海涅的诗极为耽读。在读《歌集》时他曾几次泪流不止。
书封上的海涅
海涅的犹太出身是评论家和传记作家历来爱提的话题(S.Prawer的《海涅的犹太喜剧:关于他笔下犹太人形象和犹太主义的研究》长达841页。)帕韦耳对此则着墨不多。海涅是第一代脱教的犹太人,他有时甚至流露出反犹情绪。但帕氏认为把海涅常有的恨自己情绪解释为恨他自己的犹太出身则流于牵强。海涅年轻时就改奉基督教,因为他认为,作为德国的犹太人,他就不可能进入他想干的事业。但是许多改教的犹太人,像海涅一样,发现改教后并不如他们所想象的那样就能赢得一身轻。因此海涅也像他的同道一样,怀着并非一言可尽的犹太情结。历来的传记作者在这一点上,不是说海涅过于犹太,就是说他不够犹太。帕韦耳的概括则是:他比他自认的要更犹太。
另一位海涅的传记作者荷恩(Gerhard Hohn)在他的《亨利希·海涅:一个现代的知识分子》(Heinrich Heine: Un Intellectuel Moderne,1994)中则对海涅的犹太出身极少涉及,而着重突出了他作为一位法-德作家的事实。他认为海涅的风格适合法国比适合德国更胜,并—进而倡言,海涅是萨特和(二次)大战后所有“介入”(engaged)作家的直系远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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