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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高课堂教学质量的一些思考

时间:2022-03-0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长期以来,业界对于如何提高课堂教学质量,如何建立课堂教学评价体系等,存在认识上的偏差。本文认为突出课堂教学内容,强调课堂教学内容的创新是提高课堂教学质量的关键。虽然那时候的课堂教学与我们现在的有许多差别,但如何更好地激发学生的潜质,让教学更具有效果,作为教育家的孔子为我们做出了许许多多有益的尝试。

提高课堂教学质量的一些思考
——以文学类课堂教学为例

潘水根[1]

(浙江工商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

摘 要:如何提高课堂教学质量不仅仅是课程建设的一个核心问题,同时也是商校培养人才的一个最基础性的问题。长期以来,业界对于如何提高课堂教学质量,如何建立课堂教学评价体系等,存在认识上的偏差。本文认为突出课堂教学内容,强调课堂教学内容的创新是提高课堂教学质量的关键。

关键词:商校;课堂教学;评价

如何提高课堂教学质量,是一个老问题,也是一个新问题。说它是老问题,是因为几乎早在春秋时代,孔子在《论语·为政》中就提出了诸如“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的主张,要求我们在学习中思考,在思考中学习,两者不可偏废;另外他在谈到教与学的时候在《论语·述而》中也说“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强调作为一个教师要注意启发学生。虽然那时候的课堂教学与我们现在的有许多差别,但如何更好地激发学生的潜质,让教学更具有效果,作为教育家的孔子为我们做出了许许多多有益的尝试。说它是一个新问题,是因为时代变了,与课堂教学相关联的诸多因素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比如人类的知识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更新着,并且依托各种媒体渗透到我们生活的各个层面;因为有了互联网,人们获得各种知识和资讯越来越便捷;人们对把所学知识应用于社会实践以便于去解决纷至沓来的问题的迫切感越来越强烈,等等。在这样的背景下,作为高校教师,应如何去提高课堂教学质量,也就成了教育领域中的关键课题之一。

一、目前课堂教学的种种认识误区

林语堂先生在谈及他那个时代的教育现状时,曾有这样一番感慨:“凡世界上做事最无聊最难受的就是遇着一种不进不退半生不死的情境。如做生意发财也痛快,破产也痛快,最可怕的是不得利又不尽至于破产,使一人将半世的精神在一种无聊的小生意上消磨净尽。如生病,爽爽快快的死也好,痊愈也好,只不要遇着延长十年将死未死的老病。凡遇此种境地,外国人叫做bored,中国人就叫做‘无聊’。今日教育就是陷入此种沉寂无聊,半生不死的状况。我们在睡余梦足或在孤窗听雨时候,扪心自问,难免感觉到一种精神上的不安——好像天天做着事,又好像到底中国无一事可做,好像天天忙,又好像是忙无结果。”[2]尽管我们现在的高等教育与林先生那时候有着种种不同,但作为一名教师,似乎也常常有所谓“精神上的不安”,究其原因,仿佛缘于自己内心理想的教育与实际现状存有的巨大落差,单就课堂教学而言,感觉到我们似乎已陷入了种种认识误区。

比如说目前几乎所有高校都制订了类似教师教学规程之类的文件,其中罗列了从备课、上课、布置作业一直到考试、评卷等教学各环节对教师的诸多要求,详尽而又严密,把原本应该是生动的、鲜活的,极具个性的、富有创造性的教学实践自觉或不自觉地导引入“流水线”般的劳作之中,甚者搞集体备课,搞统一命题,搞流水阅卷,教学越来越走向机械、刻板。

又比如说,在教材的选用上,我们也存在着许多的问题。最为突出的是普遍地看重教材、依赖教材、迷信教材,致使大多数学生以为学习就是学教材,读书就是读教材,而众多的教师也自觉或不自觉地以为教材的内容就是课堂教学的内容,教材编写的章节顺序就是自己教学安排的先后顺序,甚者唯教材至上,依教材出考题,依教材上的种种提法为学生答题的标准。如果某一课程找不到合适的教材,教师觉得尴尬,教务部门视为缺陷,而学生则普遍忐忑。事实上,教材编写大多走的是一条四平八稳的路子,求同者多,存异者少,鲜见独树一帜或标新立异的。举例来说,本人执教《中国文学史》一课,所采用的教材是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的、由袁行霈先生主编的《中国文学史》,这部教材名头很大,是“九五”国家重点图书出版规划项目,是“九五”规划国家级重点教材,是教育部“面向二十一世纪课程教材”,教材在谈及“屈原的生平和作品”时有这样的一个结论:“除去《远游》、《卜居》、《渔夫》、《大招》,屈原的作品共计23篇。正是这23篇奠定了屈原在文学史上的崇高地位。”那么,这样的表述是不是一个定论,或者说是一个客观的科学的结论呢?显然不是。早在20世纪初,学者廖平在他的《楚辞讲义》一书中认为,楚辞是秦博士所作的《仙真人诗》,是汉人恶秦而归之于屈原名下的结果;[3]1922年6月,胡适应邀作《读楚辞》讲演[4],认定屈原是一个“传说的”、“箭垛式的人物”,“我现在不但要问屈原是什么人,并且要问屈原这个人究竟有没有。”1951年3月开始,著名学者朱东润先生在《光明日报》上先后发表了4篇文章[5],认为楚歌楚辞是西汉时流行的一种歌或辞,《离骚》的作者是刘安,《离骚》以外的“屈赋”是汉人之作;在国外汉学界,1968年,玲木修次、高木正一、前野直彬等人编写了《中国文学概论》和《中国文学史》两部著作,由玲木修次执笔的“导论”认为“《楚辞》的多数作品是在屈原个人的名下被传诵下来的”;[6]三泽玲尔认为《屈原列传》不过是一种“屈原传说”,而楚辞只是一种“民间歌谣”;[7]著名学者岗村繁则认为屈原并非楚辞的伟大作家,而“仅止于是一位忠臣”,[8]等等。这里我之所以不厌其烦去罗列他说,无非想说明如果我们过于依赖教材,迷信教材,按教材框定教学内容,按教材采集标准答案,其谬可能也大矣。

又比如,说伴随着新媒体出现的多媒体课件,我们在制作和使用上也存有一些问题。就目前的课堂教学而言,似乎已经有了这样的共识,如果拥有一整套制作精美,集文字、图片、超文本链接于一体的多媒体课件,我们就视为一种先进的教学理念,而如果照旧采用一块黑板、一支粉笔上课的,那就是落后,是僵化。武断的评价标准让我们一窝蜂地致力于课件的制作中,于是教师上课机械地点开了一页又一页的多了,无拘无束地尽情发挥和灵感闪现时的创造性的“表演”少了;学生们上课抬头看课件的多了,下课后寻思拷贝课件的多了,上课记笔记的少了,追着教师探讨问题的少了;学生对课件上的精美有趣的图片或多姿多彩的影像材料抱有浓厚兴趣的多了,对于厚重的学术专著或长篇大论的学术论文感兴趣的少了。总之一句话,课堂可能轻松了,学术抑或浅薄了。事实上,我始终认为,像文学类的许多课程,是最便于制作课件却最不适合采用课件的。

再比如说,现在我们在课堂教学的组织中强调“互动”,提出了诸如“抬头率”、“点头率”、“微笑率”等新名词。诚然,教与学双方理应由一种良好的“互动”,但如果我们刻意追求所谓的“互动”,课堂是热闹了,但平心而论,往往做表面文章的多,起实际效果的少。在实际的课堂教学过程中,有的教师为了“互动”,随意地向学生发问,有的则组织学生搞起了没有预先准备的讨论,有的让学生把作业制作成花里胡哨的PPT搞交流,有的则干脆让学生出演情景剧;当然,也有的教师为了追求所谓的“抬头率”,大讲花边新闻、逸闻趣事。所有这些,不禁让我想起林语堂先生在《教育言罪》一文中的那个说法:“上课时间之耗费学生精神,不外两法。一、考问。试问考问半小时,此期间内于学生增加什么知识?况且大半是听别的学生答错。又一方法是演讲。演讲是耗费学生宝贵光阴的二十世纪大发明。”[9]需要说明的是,我本人并不否定诸如提问、讨论、交流等教学手段的作用,想强调的是,我们在采用这些手段的时候,一定要精于设计,精于组织,在目前大班授课,学生参与面极其有限的情况下,采用这样的手段一定要慎之又慎,因为我们浪费不起时间。

再比如说,有关教学方法或者课堂组织模式的问题,有一种似乎很传统的叫做“满堂灌”,它还有一个名称叫“填鸭式教学”,几乎跟它相对应的一种叫做“启发式教学”,其他还有诸如“讨论式教学”、“研究式教学”、“情景式教学”、“案例教学”,早些年我们自主创设“读写议”模式,后来我们又引入“大班授课,小班讨论”模式,等等。针对以上种种,我想要指出的有这样几点:一是所有的教学方法或课堂组织模式本质上没有高低优劣之分;二是不管哪一种教学方法或课堂组织模式,它都有各自适用的课程,都有各自适用的教师,都有各自适用的学生;三是我们过去一提“满堂灌”,就指责其如何如何,实际上还是要看具体“灌”的是什么,怎么来“灌”,教育界由一个教师讲到底的课程中,不乏有让学生终身受益的课程,即使像在美国的众多高校里,也还是有大量的课程采用教师一人讲到底的方法的。

二、确立课堂教学评价重点刻不容缓

作为教师的我们,也曾经是个学生。我们不妨闭上眼睛回忆回忆,在我们上大学的时候,有哪些课程的课堂教学给我们留下了较深刻的印象?我想不外乎这样几种:一是拥有人格魅力的教师给我们执教的课程,二是富有个性的教师给我们执教的课程;三是有真知灼见、真材实料的教师给我们执教的课程。事实上,因为有真知灼见、真材实料,才彰显出其人格魅力,才彰显出其个性的。所以,今天我们探讨如何提高课堂教学质量,我们追问什么样的课才是好课的时候,我们首先要思考以下这一系列的问题。

为什么我们的学生轻易地就评判出这门课程有用、那门课程没用?学生做出这样的评判是不是真的出于完全的功利?为什么我们的学生动不动就旷课,或者即使来到课堂上,也不能集中注意力听讲,要去做一些跟课堂无关的事情,抑或干脆趴起来睡觉?假如我们是学生,当你发现教师的教学内容大多来自教材,或者你可以在短时间内从互联网上查阅、下载比教师课堂教学内容更详尽的内容,你会不会不再注意听讲了?假如我们是学生,当你发现期末考试的范围仅限于教材或者仅限于教师PPT上的条条杠杠,你会不会萌生通过自学教材应对考试或者问教师索取PPT复件的想法,至于课堂,想去就去,想睡就睡,想看些闲书就看些闲书?假如我们是学生,当你发现只需要花上一天时间甚至半天时间的复习准备就可以通过考试,或者从网上随便粘贴一篇文章交差就可以混个及格,你会不会觉得去教室上课是件多余的事情?

在学院组织的教学工作会议上,我曾不止一次地提出这样的观点,在课堂教学过程中,学生身上所表现出来的问题,其实归根结底是教师的问题。我们埋怨学生太重功利,我们埋怨学生厌学,我们埋怨学生不求上进,我们埋怨学生散漫,于是我们出台种种规章制度,于是我们按违规情节给学生处分,于是我们让辅导员给学生谈心,于是我们强调上课要点名,于是我们要求教师严抓课堂纪律,但是所有这一切几乎都是治标不治本,都没有触及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是,作为教师,我们拿什么来激发学生学习的兴趣?我们拿什么来吸引学生,让学生觉得稍一走神就是一种损失?我们拿什么来影响学生,让学生把我们当作他们人生的典范真正成为他们的良师益友?我们拿什么让学生觉得四年的学习生活有沉甸甸的收获,以致于在他们即将毕业的时候,奔走于校园间,跟我们的教师一个个道别,在毕业后的若干年,还能依稀回忆起当时课堂教学的一幕幕?

如果我们不屑回答这些问题,或者根本无从回答这些问题,我想,或许我们在教学过程中所累积的问题真的已经很严重了,也到了该去纠正的时候了。怎么着手纠正,突破口在哪里?在我看来,突破口就在于我们务必要把教学内容确立为课堂教学评价的真正重点。为什么这么说,原因有以下三点。

一是如果我们的教学内容能真正地吸引学生,自然能有效地激发学生的学习热情,学生往往是无暇他顾的,即使他低下头,也是因你刚才的话语让他陷了沉思的缘故。

二是如果我们的教学内容能真正地吸引学生,即使你采用的是“满堂灌”的方法,学生也不会觉得单调枯燥。事实上,学生专心听讲的过程本身就是他不断有所悟、有所启发的过程。

三是如果我们的教学内容能真正地吸引学生,学生自然会有所收获,不仅是你所传授的知识,而且包括你的思考问题、分析问题、评判问题、解决问题的方法和思路,包括你的严谨治学的精神。

我们不妨看看现在高校间较通行的“教师课堂教学质量评价表”(不论是本科学生用表,还是同行用表)所表现出来的问题。

比如说“教师讲课概念明确、观点正确、内容丰富”一条,教材上的概念应该是写得很明确的,教师依照教材读上一遍,算不算概念明确?很多的名词、术语在学术界是有各种各样的表述的,如“文化”一词,截止20世纪80年代中期,就多达一百六七十种不一样的表述,你遵奉哪一种?“观点正确”也是个问题,比如在文学上,历来有“诗无达诂”[10]的说法,意思是说,当我们面对一个文学作品的时候,常常会因阅读者、鉴赏者的不同而有不同的解释。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各以其情而自得,这是常见的事实,也就是西方所说的一千个读者,即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在这种情形下,硬要分个正确或者不正确,是不是徒劳?再说“内容丰富”或者叫“信息量大”,有时候话题很小,甚至仅限于讲解一个字,便花去了一节课的时间,算不算内容不丰富、信息量偏小?

又比如说“教师讲课重点突出,难点处理得当”一条,课程教学内容的重点怎么来划分,是由教师来判定,还是由学生来评定?一个真正负责的教师,大凡他在课堂上所讲授的,应该视为该课程最为重要的,对于那些同学一看就懂,或者随处可以查阅的内容,他只需布置学生自学即可,本该不需在课堂里浪费时间的,这样一来,所谓“讲课重点突出”也就成了一句空话了;至于“难点处理得当”更让我们摸不着头脑了,何况像许许多多的文学类的课程,是很难分出个易点、难点来的。

又比如说“熟练程度:脱稿讲授,内容娴熟,运用自如”一条,如果教学内容平平,或者几年如一日就这些内容不断地讲下来,再熟练又有何用?

再比如“学术水平:能反映或联系学科发展前沿,引进新思想、新概念、新成果”一条,粗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独独少了最为关键的一点,那便是教师自己的主张或观点,而这一点,也正是学生普遍关注的、看重的。

三、我们应该倡导什么样的教学内容

早些时候,《人民日报》发表了题为《钱学森的最后一次系统谈话——谈科技创新人才的培养问题》一文,[11]其中,钱先生有这样的一段话:“今天我们办学,一定要有加州理工学院的那种科技创新精神,培养会动脑筋、具有非凡创造能力的人才。我回国这么多年,感到中国还没有一所这样的学校,都是些一般的,别人说过的才说,没说过的就不敢说,这样是培养不出顶尖帅才的。我们国家应该解决这个问题。你是不是真正的创新,就看是不是敢于研究别人没有研究过的科学前沿问题,而不是别人已经说过的东西我们知道,没有说过的东西,我们就不知道。所谓优秀学生就是要有创新。没有创新,死记硬背,考试成绩再好也不是优秀学生。”钱先生是一个能够说真话的人,我相信,中国高校里有这样类似观点的人很多,因为这几乎原本就是一种常识,但是,真正用这样的理念在课堂教学活动过程中去实践的,却并不多见,这就是为什么钱先生要作这样感慨的原因了。钱先生虽然谈的是科技创新人才的培养问题,我觉得其他领域的创新人才培养也应如此。

我们培养创新型人才,打造创新型社会,建设创新型国家,所有这一切,其核心是创新。现在很多高校的教学鼓励创新,主要围绕制度的创新,比如说完全学分制、挂牌授课制、学分替代制等;还有就是方法的创新,比如读写议,大班授课、小班讨论;还有就是教学手段的创新,比如模拟实验,仿真实验,普遍采用多媒体课件教学,利用网络平台进行答疑、讨论,网上自主测验,很少有效地倡导或鼓励针对课堂教学内容的创新。

怎样着手进行课堂教学内容的创新?我觉得关键要把握好以下几点。

一是课堂教学内容要有敏感度。什么意思呢?就是你所讲授的话题是个热点,足可以激发起学生们普遍的兴趣;或者你所讲授的话题是个学术界、业界的难点,通过你的展开能够撩拨起学生们攻克它的冲动;或者你所讲授的话题长期以来成了学术界的一个盲点,因为你的关注,为学生打开了一个崭新的天空,等等。

二是课堂教学内容要有可信度。也就是你在教学内容的展开中,你在观点的形成前,要有翔实而过硬的材料做支撑,合逻辑,合情理,不做徒有虚表的标新立异,不主观臆造,不凭空虚构。

三是课堂教学内容要有足够的高度、广度和深度。因为有高度,你才能比一般的人看得远一些;因为有广度,你才能把话题拓展开去,把众多的人、事、物有机地连接在一起;因为有深度,你的结论才会让学生感到踏实。

四是课堂教学内容要有力度。也就是你的教学内容能够带给学生冲击力、震撼力、渗透力、感召力。这是课堂教学内容创新的最根本体现。在教育领域里,长期的应试教育背景,使得我们的学生“背会了各种可能的答案,可是不知道问题是什么”[12],但随着你的话题的展开,让他觉得原来自身苦苦构筑的知识大厦正在坍塌,这叫“冲击力”;当你全新的结论一个又一个呈现在他眼前,他几乎连一点招架之力也没有,只是希望不要下课,或者追着你索取联系方式,这叫做“震撼力”;一段时间之后,你的学生也开始尝试着用像你一样的思路、像你一样的方法着手分析、解决他们所面对的问题,这叫做“渗透力”;在你的身上,学生们不仅仅看到了崭新的视角、独辟蹊径的方法、独树一帜的观点,而且他们同时也看到了你的严谨的学风,你为人处世的准则,这叫做“感召力”。

本人在将近23年的教师生涯里,始终没有放弃对课堂教学内容的关注,粗粗想来,前后历经四个阶段:即从感悟式教学到个性化教学再到陌生化教学,一直到现在的颠覆式教学,算是有一些体会的,限于篇幅,不便展开。尝试的效果如何,姑且引几段学生的听课随感。

“我依然深深地记得第一次上课前您说‘在星期四晚上享受心里的一片宁静’时所给我带来的触动。是的,我已经大二了,没有了大一时的青涩与懵懂,幼稚与可笑,对未来充满了疑惑和忧虑。每天周而复始的语言学习,让我疲惫得喘不过气来,每天教学楼、图书馆,为了学习而学习,夜深人静时总觉得心里疲乏,很多次都想到要放弃,很多次都想要试着让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于是,开始期待星期四,开始期待星期四晚上,守着心中的一份静土。”[13]

“听到您第一段讲李白心里有点小小的抵触,因为那样美好的人间仙人原来并不存在;听第二段您的讲演,心中暗自佩服,也感叹李白究竟是人;听到第三段,暗想何时再听到您的课,只可惜自己不是人文学院的学生。”

“在上您的课之前,从来不知道有那么多现在被冠以李白之名的作品是他人所作。这其中最让我难以忘怀的还是您的推理。您对那些诗词的分析,为我们重现了那段可歌可泣的命运多舛的唐玄宗和杨贵妃的爱情故事。听您的推理不亚于看福尔摩斯。不同的作者的作品之间都有蛛丝马迹可以探寻,李商隐、白居易、唐玄宗、杨贵妃,一个个人物的言行在我眼前回放,就好像梦回大唐一场。正推与反推,您的推理给我带来了一次奇妙的文史之旅。”

“这个课最终是要结束了,有些不舍和依恋,老师真诚地对待文学,对待我这些孩子,教会我们很多的人生哲理,让我的记忆里,又多了一点温暖。”

“一学期的中国文学欣赏课已接近尾声,回味着每周四的晚上,几十个人坐在宽大的教室里,倾听,认知,感受,思考,还有体味。短短的两个半小时,连成了二十五个小时的旅程,在时间的巨大掌控下悄然流逝。灵光乍泄时,才发觉还是有很多未完的未知需要我们在以后的生活中慢慢探索,细细领会。一个总结,纪念一次旅程,圈起心中的一片安宁与求知的动力。”

上面所引的只是本学期课后的一些作业片段,之所以搬用了很多,只是想说,事实上我们的学生是很有才情,很有慧根的,我们的学生是需要我们去引导的。

在我结束这篇文章的时候,还想提及上个学期碰到的一件事。那个学期在我的选修课堂里我发现了有个连续三次听我同一门课的学生,他居然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向我严正地提出批评,他引述了当年陈寅恪在西南联大讲授隋唐史开讲前的那番话:“前人讲过的,我不讲;近人讲过的,我不讲;外国人讲过的,我不讲;我自己过去讲过的,也不讲。现在只讲未曾有人讲过的。”这位同学质问我这次选修课的教学内容为什么类同于上次,并追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完全更新。面对该同学的发问,我满脸羞愧,真有种“无更新,宁可停”的冲动。

【注释】

[1]潘水根,副教授,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文学。

[2]张明高、范桥编《林语堂文选》(上),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0年版,第310页。

[3]廖平:《楚辞讲义》,见《六译馆丛书》,四川存古书局1922年刊印。

[4]胡适:《读楚辞》,原载于《努力周报》增刊《读书杂志》第1期,1922年9月,后收入《胡适文存》二集。

[5]朱东润发表于《光明日报》上的4篇文章是:《楚歌及楚辞》,1951年3月7日;《离骚底作者》,1951年3月31日;《淮南王刘安及其作品》,1951年4月28日;《离骚以外的“屈赋”》,1951年5月12日。

[6]见《玲木修次论中国文学各时期的特性》,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动态组编《文学研究动态》,1981年第2期。

[7]见三泽玲尔:《屈原问题考辨》,《八代学院大学纪要》(日本)第21号,1981年版;《楚辞生成过程展望》,《八代学院大学纪要》(日本)第32、33号,1988年版。

[8]岗村繁:《〈楚辞〉与屈原——关于主人公与作者的区别》,《日本中国学会报》(日本)第18集,1966年版;译文见《日本学者中国文学研究译丛》第一辑,吉林教育出版社1986年版。

[9]张明高、范桥编《林语堂文选》(上),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0年版,第323页。

[10]出自董仲舒《春秋繁露》。

[11]《人民日报》2009年11月5日第11版。

[12]麦克什利语,转引自科恩《自我论》,三联书店1986年版,第11页。

[13]这些随感片段是本人2009/2010学年第一学期于周四晚执教《中国文学欣赏》一课由同学上交的作业,本段材料的作者为日语08甲班钟琦奇,以下各段分别为英语08丁班厉婉露、广告0801班童文春、国贸0801班韦优、财务07甲班胡晓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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