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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与物性

时间:2022-03-0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众所周知,无论是苏格拉底、笛卡尔、斯宾诺莎的理性,还是康德的理性都包含对人性的尊重,离开人性的理性是机械的决定论,而普里戈金的理性更是渗透了不确定性,于是,理性启蒙促进思维层次更加丰富,促进多层次文化的繁荣、发展,我们可以反思一下,我们的生存环境中理性的解释以及效应,这是十分必要的。

人性与物性

人类社会文明的一个重要标志应该是人作为人的人性或者说作为人的尊严得到了尊重,这样,也就有了自我独立的思维意识,并在对社会变迁的考察、体验中确立理性的价值观念,逐渐进化并形成文明社会的基础。具有自我独立的思维意识的个体保持着相对自由的个性的选择能力、保证社会进化的多样性、也保持着进化的活力,因为,终究,“人”与“物”有别,“人性”鲜明地区别于“物性”。

托马斯·杰弗逊曾说过:“自由是选择的权利,是为自己创造不同选择的权利,倘若没有选择,无法创造,人就不成其为人,而是一种物,一种器具,一种东西。”这又是人性区别于物性的主要之点,不过,自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无政府主义而被诟病,但是,我们又必须承认世界的复杂性,物质是复杂性的、思维也是复杂性的,复杂性面前必然面对选择,这样就应该承认选择的必要性,选择提供了更多的创新机会、机遇,没有选择,就进入了机械理性的简单循环之中,意味着僵化的未来。选择的前提是有一定的自由度,可完全的自由是有危害的,自由需要理性的指导。

按复杂性探索揭示的道理,理性不等于确定性,更有别于机械性,所以理性一定是包容人性的,否则就势必走向僵化,而理性的这种非确定性意味着选择的意义所在,理性的这种非确定性也意味着世界上处处有对立的真理存在,或者说,千万不要过于简单地排他。众所周知,无论是苏格拉底、笛卡尔、斯宾诺莎的理性,还是康德的理性都包含对人性的尊重,离开人性的理性是机械的决定论,而普里戈金的理性更是渗透了不确定性,于是,理性启蒙促进思维层次更加丰富,促进多层次文化的繁荣、发展,我们可以反思一下,我们的生存环境中理性的解释以及效应,这是十分必要的。当生存环境中对理性的认识出现歧义,这个环境或许会出现诸多的不适应表现。

唯物主义认为物质是第一性的,这没错,但是生命的进化、思维意识的进化,即便时间有始点,历经漫长变迁,历经无数荆棘与磨难,不仅每一个生命值得崇敬,思维意识的功能也是不可全知,更值得有科学意识的人类自身的尊重,于是,也必须把人性区别于物性。如果不能实现有效的区分,就会制约社会的发展、文明的进步。

一种比较优越的文化环境应该能够使各种知识、思想融合,并相互沟通、启发,这样也就避免了诸多分歧的壁垒的形成,或许就容纳了个性,适合更高一层次的理性的形成。然而,文化的元素丰富了,进化就会更有优越性。而我们目前,无论如何看,知识的壁垒、学科的壁垒已经过于坚实,多年来知识界致力于渗透、打通,但似乎收效不大,原因是选择的可能性、选择的机会太少,可是选择的机会在哪里?为什么缺少?根源或许还是在于我们的文化环境以及体制的制约,在于在这个文化环境下延续下来的思维习惯,在于这种文化环境下形成的世界观。中国的传统文化总是有个大一统的框架,学校教育的意识、社会对待人的选择的反映等都在压缩个人的自由选择的空间,这种趋势导致的就是确定性僵化趋势。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弗雷德里克·哈耶克曾说过:“倘若凡是我们不知道原因的事情,或者提供不了正当理由的事情我们都不再做下去,那我们恐怕是活不长了。”你可以认为这种观点过于自由、盲目、随意、无目的、无价值(或者说,行为的效果无法预期,而进行的无用的选择),但大家都做出有用的、确定无误的选择,不仅仅会引发竞争的惨烈、功利化的形成,而且会导致人类文化僵化,选择的机会也会少之又少,创新的机会也随之减少。泰戈尔的著名诗歌《世界上最远的距离》,蕴涵着距离最远的两个事物,都会有密切的深层次的联系,可是,距离那么远,按我们现在的文化习惯,肯定几乎没有人去追究它们的关系,那么,这些美丽的“明珠”又怎么能被发现?

长期以来,我们的文化摒弃冒险、在选择上注重功用,说的文雅一点,这叫做正派,说的俗一点,似乎有些贪婪,在对人文文化尤其是艺术欣赏还不能给出足够的重视,对选择的理由、目的、预期的解释涉及审美价值观的定位,如此种种已使我们选择更加趋向机械理性。另一方面,人类意识的进化到底有多少底牌为我们所不知,我们面前的思维从多大程度上解释了意识的秘密,从复杂性科学的意义上讲,我们确实不能太乐观,因为乐观就有武断的可能,就有违背科学的可能,就会出现对人性的不尊重。

人类思维对象的层次随着社会的变迁、知识的爆炸、竞争的激烈而越来越庞杂,人类思维的对象的集合越来越大,这样的复杂对象环境里如果让机器去应对肯定应付不了,可是人类却可以游离在其中、发挥人类思维的优势与特点,表明人类的思维意识、信息处理的能力。所以,人类确实有其独到之处,是区别于机器思维的,而这种区别如何正确的利用,这是方法论的问题,但最起码由复杂性探索的启示可以告诉我们,必须对其给予重视,这涉及我们如何认识人的能力、挖掘人的潜能。我们说,数、理、科学等处于最基础层次、对象最确定、逻辑最严密,有更多的确定性成分的支配,甚至接近于机器思维,与人的直觉思维、直觉逻辑、直觉认识方式有所不同。这样一来,对这种对象的认识,需要相当的理性思维,在这样的认识过程中,需要相当的意志力,即便是其中包含很多的美感,也都是比较高深层次上的,对一般人似乎不容易接受,这是事实,而意识的思维起初是处于相对较高层面、人性化思维的层面。虽然理性包容人性于其中,但现阶段的情况正如埃德加·莫兰所说的那样:“我们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物理学的、生物学的、心理学的、社会的知识,科学愈益广泛地使经验的和逻辑的检验方法占据了主要地位,理性的光明似乎把迷信和蒙昧压制到了精神的最底层,但是在各处,谬误、无知、盲目跟随我们的认识同时进展。”更有甚者,由于利益的问题、竞争的问题以及科学研究的效益,使得社会空前关注科学(特别是硬科学)的发展,而不审慎考虑其本身以及发展不平衡的影响,于是,认识总是走在策略、战略的后面,人性就往往是被物性所制约,文明经常受制于伪装的野蛮,无知、蒙昧、盲目就是不可避免,于是,便逐渐使人们逼近认识对象的底层,然而,愈是接近底层,就越接近物性。如果说,我们注重科学,有一个科学的态度,那最起码说来,这种态度是片面的,他有可能压制了人性,因为我们还没有顾及到社会的平衡发展,人性的各个层面的协调。

再有,一些过于求成、急功近利的意识,会有偏向于机械思维的倾向,也就是过度机械化的训练,不但没有强化人性,反倒偏向了物性,甚至有偏废的危险。由此联想到我们的教育,孩提时期应该是对这个世界外表新奇而倍有好奇感的时期,虽然理性思维并不成熟,天性里弥漫的都是感官的认识,但凭这些已经足够唤起孩子终生的生活动力。可遗憾的是,由于在人性和物性上不能平衡,孩子过早的失去天性,失去对人生的动力。

复杂性科学研究表明:“我们正在目睹一种科学的诞生,这种科学不再局限于理想化和简单化的情形,而是反映现实世界的复杂性,他把我们和我们的创造性都视为在自然的所有层面上呈现出来的一个基本趋势。”

在工业社会以前,技术不发达,人类生活限于初级形式,对于底层的认识粗浅,科学与艺术更专注于追求真善美的意识层次上,对单纯的利益的追求成分较低,思维意识中更多集中于人的本能。工业社会兴起,人们突然感到科学能够带来超预期的效益与利益,一种追求欲望的冲动是必然的,但后果必然带来思维的专注点的迁移,从而,由认识对象的限定转向专注于客观对象、专注于底层,思维也必然转向机械理性,人性削弱、物性增强。若单单从文明和野蛮上区分,科学并没有在使人类从野蛮到文明的过程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甚至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和灾难,于是,只专注于底层思维,野蛮不会转变为文明,所以,各个层面上的思维、人性的思维认识的完整性是必需的。

朴素的科学观念总是想把更多的学科领域纳入硬科学的框架(至少对意识领域轻视),可愈是如此,便愈是接近物性或是机械理性,愈是限制了意识的主体作用,若干年前,在计算机开始普及之初,有一个潮流,叫做:一切科学数学化、数学科学计算化、计算科学软件化,这似乎更像是对科学的一种蒙昧的意识,可怕的是这种潮流,对于对科学缺乏整体认识的群体的冲击的后果可能是很严重的,宇宙中的事物都是密切联系着的,都说风马牛不相及,但在深层次的理性上面是分不开的,当然,在底层自然是不相及,如果在思维的框架上存在意识的空白区,那么,后果是可怕的。

当我们只沉溺于最底层的一个枝节上的成就而自豪的时候,却忽略了上层错综复杂的联系,而不能纵览全局,这或许就是今天社会道德整体迷失的一个原因。

埃德加·莫兰在《复杂性思想导论》中提到:“关于人的科学,既没有把人类现象扎根于自然宇宙的基础、也没有适于理解把人区别于所有已知的其他自然现象的极端复杂性的方法,它的解释框架仍旧是十九世纪物理学的解释框架,而它隐含的意识形态仍旧是基督教的和西方人道主义的意识形态——人的超自然性,……,他们中一个轧碎差异性而把他们引导到简单的统一性,另一个由于只看到差异性而遮蔽统一性。”埃德加·莫兰致力于整合两派的真理,寻求超越彼此的两者选择,经典科学确定论体系确立之前,人的超自然性占据统治地位。不可否认,经典科学确定论的发展在把这种超自然性不断贬低的同时,在意识形态中不断地加强着人的“物化”作用,不得不担心严重“物化”的危害,因为,它可能把复杂的系统内涵简单化,这样是否有些武断?不过,复杂性探索在20世纪中叶的进展研究动摇了传统的确定性科学体系的坚定信念。这应该是很了不起的,复杂性思想对传统的思维以及意识形态必将起到调整作用,正如埃德加·莫兰在《复杂性思想导论》中所指出的那样:“复杂性思想不是认识意外之事的秘诀,但是,它使我们变得谨慎、小心,使我们不要在确定论观念造成得表面的机械的和平稳的氛围中昏睡,它向我们表明不要自我封闭在现代主义的思想之中,根据这种思想现在发生的事情将无限期地持续发生下去,人们枉然地了解所有在世界历史上和在我们的生活中发生的重要事情都是完全出乎意料这一事实,而继续地像今后任何意外都不会发生似的那样生活,撼醒这种精神的怠惰,这就是复杂性思想给出的一个训诫。”

物质世界是一个永恒的进化的世界,唯物主义认为物质是第一性的,但意识的世界、灵魂的世界毕竟还有其内容,生命一经进化,就有了感觉,由感觉带来自我保护,而也正是因为感觉,才带来了意识,带来了生命体相互之间的微妙关系。自我保护必然有自私的成分,因为保持生命的延续是感觉的作用,但这种自我保护带来的不完全是自私,还有妥协,甚至是利他,这是意识的理性所呈现的,于是,便促进了社会的不断文明,最起码这种文明的协议在生命的同类之间不断达成。因而,在生命体与非生命体之间,就有了关爱生命的高尚情感,连动物都有的情感,因为这种情感对生命体来说是需要的。缺少了这种情感就是麻木,就必然造就野蛮。至于论及生命中的人类,其进化速度超过了其他生命种类,具有了对生命的预期以及创造预期的能力,而其他生命种类没有预期或者无法实现预期的能力,这也决定了人类社会的复杂性。

生命体的感知必将支配生命体的行为,逐步进化了思维、心理,只不过人类进化的快,思维更发达,从而逐渐形成了丰富的意识世界,正因为如此,才使人类远远区别于其他生命种类,而形成了鲜明的人类的特性——人性。于是,对这个特殊的群体所进行的思维,就必须尊重人性,否则就会出现错误,甚至造成危害。尽管唯物主义者主张的物质第一性,但还确实不能忽略人的意识——人性。

机械,或说工具,是在重复着朴素的机械思维,由此,重复着简单的行为,构成了机械理性或者说是工具理性,生命的底端,生物链的下游,也是如此,当它们成为猎物、成为工具,就只有重复这种简单的工具思维、工具理性,对生命本身甚至是残忍的,并制约了其思维的进化,作为同类的人与人之间的社会,也必然呈现出不同层次相互间的关系。于是,这种关系在早期社会表现的就是野蛮,但是,人类思维的进化,毕竟还是进化出了良知、怜悯、同情,最起码对同类是如此,对异类有时是顾不了那么多而已,同时也进化出一种对稳定、对真善美的执著追求,这是人类的高级思维意识所独具的优势。历史的进展也确实如此,美好毕竟要代替邪恶,文明毕竟要代替野蛮,因为文明是美好的象征,但在通向文明的路途中,我们必须承认,自然的秘密是无穷无尽的,不是朴实的自然理性、机械理性就能描述的,承认了这一点或许才是科学的态度,人类作为生物链的高端,人类的理性或者说人性,对自然就起到了绝对的控制作用。如何正确理解、认识人性,如何做到尊重人性,确实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从机械到物到人类,对应到机械理性、物质理性、人类理性,是一个逐渐高级的过程。

如今,纵使有形势所迫,激烈竞争所至,但在思想深处、思维层面,我们又有多少意识,去努力改进?而更重要的是,我们应该做哪些功课?诺贝尔奖获得者比利时的理论物理学家、化学家、哲学家伊利亚·普里戈金曾说过:“认识自然始终是西方思想的基本目标之一,然而,不应把认识自然与控制自然等同起来,自以为了解他的奴隶,因为奴隶们服从他的命令,这样的奴隶主是盲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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