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自然与思维的研究

第六章 自然与思维的研究

1.“做父亲的孝子(所罗门43，人类最聪明的人说的话)，做父母的娇儿，他指教我们，教训我说，智慧是一切事物的开端，但必须寻求聪慧并应当做财产加以守护。”所以聪明的父母们，不但提供其子女以生活之资，占有充足的财产，而且也必须使他们尽其一切手段来劳动，如此，他们的心灵就充满智慧。“因为得智慧胜过得银子，其利益强如精金，比珍珠宝贵，你一切所共爱的，都不足与比较。他(智慧)右手有长寿，左手有富贵；他的道是安乐，他的路全是平安；他与持守他的作生命树，持定他的俱各有福。”44这些话是上帝所说的。

2.做父母的审慎考虑何时应开始使儿童从事获得智慧的各种练习?所罗门说，他的父亲从他婴儿时起就开始教育他。虽然他是母亲的娇儿，但是这并不足以干涉他的教育。所以，我们的儿童应在有关自然和其他事物的知识之中接受教育。但是，应该如何进行呢?只要其年龄许可时就应开始，即是说，按照他们的能力进行，如下面的例证就是很明确的。

3.新生婴儿的自然的知识就是吃、喝、睡、消化和生长；但这些事情并不影响他们的智力。到二三岁的时候，他们开始了解何为爸爸和妈妈，何为食物与饮水；之后，他们开始理解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水、火、风、冷、热，牛是什么，狗是什么以及自然事物的一般种类。这样的知识，保姆们就可以给他们灌输。当她们抱着婴儿或背他们的时候，“看啊!那儿有一匹马，那儿有一只鸟，那儿有一只猫”，等等。到四、五、六岁时，他们可以开始进一步学习自然事物的其他方面的知识，这就逐渐会说什么是石头，什么是沙，什么是泥，什么是树，什么是树枝，什么是叶子，什么是花，等等。照样，也就知道水果：梨子、苹果、樱桃，一串葡萄，等等。也会说出他们身体外部肢体的正确的名称并且多少知道它们的用途。在这方面，他们的父母和侍者就可以进行教育，指给他们这件或那件东西并要求他们说出它的名称，说：“这是什么?”“耳朵。”——“你用耳朵干什么?”“我听。”——“这个，它是什么?”“眼睛。”——“眼睛有啥用?”“我可以看。”——“怎样叫这个?”“脚。”——“用它干什么?”“我用它可以走。”等等。

4.抬头看到光亮，(对儿童是很自然的事)是获得光学知识的开端。当其能看见的时候，他们就会转动眼睛看。然而，必须监护他们，特别在最初要防止他们目不转睛盯视那影响视力的过强的光线和光辉，否则就会削弱其视力，或由于过度疲劳而毁坏视力。应给他们制备一种能看适度光线的工具，特别是一种绿颜色的东西并逐渐看那任何发光的东西。在二三岁时，要做有利于他们观照的光学方面的(或视觉的)各种练习，如看带颜色的图画物品；要把美丽的天空、树木、花草和流水指给他们看；如何把珊瑚饰物戴在手上和颈子上并给他们穿上美丽的衣裳，等等。他们很喜欢凝视这些东西；还有，照镜子可以刺激眼睛和心的敏感性。四岁以后，许多物品应增入光学范围之内；应时常带他们到果园、田地和河边。在那里任他们看动物、树木、植物、花草、流水、风车的转动以及其他相似的东西；另外还有书中和墙上的图画等，都会使他们高兴。因此，这些东西是不应加以拒绝的。这些物品都应有目的地提供给他们。

5.儿童二三岁时，就最远的距离而言，可以学习天文学的因素，比如仰观天空和辨日、月、星辰。四五岁时，他们将会理解日月的升落，知道月亮有时会圆，有时半圆，有时又是一个新月。这是可以而且应当指给他们看的。六岁时，他们可以附带地学习冬季昼短，之后，夜间最长；相反，夏季昼长而夜短。

6.地理学的因素，将在一岁时开始，当儿童要辨别他们的摇篮和母亲的胸怀的时候。二三岁时，地理的因素将是使他们知道抚养他们的地方，在这里他们应当学习何时进餐，何时睡眠(休息)或何时外出，何处有光以及何处取暖。三岁时，在地理学方面将有所进展，他们能够记忆的不仅是育儿室的区别和名称，而且还有客厅的、厨房(室)的，以及屋内的、马厩中的，果园里的和家庭内外的各种物品的区别和名称。到四岁时，他们外出时可以学习穿过街道和集市的道路，更可以趁到郊外和到他们伯叔、祖母、姨(姑)母或他们表兄弟(姐妹)那里去的时候进行学习。五岁时，他们可以把这些事件牢记于心并学习理解什么是城市、乡村、田地、花园、森林、河流，等等。

7.儿童也应学习时间的区别，即如果一个时间是白天，而另一时间则为黑夜。照样，什么是早晨，什么是晚上，什么是中午，什么是半夜。之后，一天之内，什么时候应当吃、睡和祈祷。再后更可让他们进而知道一周有七天，哪些天彼此相衔接；六天是普通日，但第七天则为主日(礼拜日)；在这天，一切体力劳动都应停止，是去参加礼拜的地方领取圣餐的日子。此外，还须知道一年之内过三次庄严的节日：基督诞辰(在冬季)、复活节(在春天)和五旬节(圣灵降临节)或韦特山太德45(在夏天)；麦子在秋季收藏，等等。虽然儿童自己能够了解和记忆这些事，但是，按照时间和机会，父母们还是应当向他们讲述这些事。

8.当儿童开始讲话的时候，应让他们做些回忆历史和记忆事件方面的练习。最初，可提这样简单的问题，如这个是谁给你的?昨天你到哪儿去?哪天将是星期三?让儿童回答，在我的祖父家，在我的祖母家，在我的姨母家，等等。他们给过你什么?你的祖父答应给你什么?等等。其他事物也将牢固地置于他们的记忆之中。因为儿童的记忆开始为他自己储存珍宝。为使他们所积累的事物是善的而且有益于德性的培养和增进对上帝的敬畏，那就必须加以密切注意。一切相反的事物都不应让儿童接触。

9.二三岁时，将是学习经济学的开始(就是家庭事务的适当操作)；因为儿童这时开始辨认他们的父亲、母亲、保姆并且以后将要辨认家里其他的人。三岁时，他们将会知道父母管家而他人服从。四五岁时，应让他们开始学习小心谨慎，哪件衣服是节日穿的，哪件是平常穿的；应让他们小心而不要弄脏或撕毁衣服，或用衣服拖地板。以后，他们将很容易知道衣箱橱柜、壁橱、碗柜、门闩和钥匙的用途，而其他物件不可以过于接近放置这些东西的地方。他们通过观察或通过父母、保姆或哥哥姐姐的谈话，可以学着知道家庭必需的家具。如果能为儿童制备木马、桌子、小凳、碟盘、壶罐、煎锅、鹤嘴锄等物品和玩具，这不仅是为娱乐，而且对增进关于事物的知识，将会大有贡献，因为这种方法是按照儿童自己的意向并通过摆在他们眼前的这些小物件教导他们，那么，他们对这些玩具代表哪些较大的物件就不至于茫无所知。

10.关于最初几年所需的政治知识诚然是很少的，虽然他们听到君主、长官、总督、国会议员、法官等名称，但是由于他们没有参观过这些官吏履行其职务的地方，他们对于此事是不能了解的；而且虽然他们参观过上述官吏的所在地，他们仍不会了解，因为这超过他们的能力。因此，带领他们去这些地方是没有必要的。假如他们能习惯于听有关政治谈话的初步知识，那也就足够了。因为他们和父母或家庭可能发生辨别道理的谈话，他们会逐渐懂得谁是应当服从的，谁是应当尊敬的(关于此事我将在道德教育章中再谈)。例如，当有人喊他们的时候，就该记着他们必须站定，听他有什么要求；也应温雅地回答问题，纵然某些问题是可笑的。为了磨砺儿童智力的目的，我们或许乐于温和地激励孩子们，和他们说些开玩笑的话。但应就此教导他们，而且是那样彻底和严肃，使他理解在笑谈中所包含的意义。同时，也应教导他们知道何时才能以笑话还之笑话。而且，这种谈话应该是十分严肃认真的，应使他们知道如何认真对待；根据面部表情和陈述或要求某事的人的姿态等，这是很容易从中学会的。假定管教他们的人知道如何驾驭其意向，并且知道在没找到适当时机时就不要随时与孩子们开玩笑，特别在进行严肃事情如祈祷、训诫或劝告的时候。当儿童有意戏弄时，他们不应受到颦眉摈斥、愤怒对待或鞭笞。因为这种方法会使儿童心智混乱，以致对必须了解的这事或那事反而不知所措。凡是希望一个男孩成为明智的人，自己必须以明智的行动对待他而且在使他理解应当做什么之前，不要先使他胡涂或愚笨起来。

11.用寓言、动物故事和其他巧妙地组织起来的小说，磨砺儿童们需要锻炼的天赋能力是大有帮助的；儿童们非常喜欢这样的小故事，而且也容易牢记于心。因为这些巧妙组织起来的比喻，一般说来都含有道德原理，所以这些东西对儿童就有两方面的用处；它们在使儿童聚精会神的同时，灌输着日后看来是极为有益的知识。

12.关于儿童在事物中获得知识的合理的教诲已经讲得很多了。此外，我还另有建议，虽然父母们和其他负责管教的人们在这些方面会有很大的帮助，但是同年龄的儿童们却有更多的帮助。当儿童们共同游戏时，由于他们年龄相同，他们的发展、态度和习惯也大致相等，所以他们彼此磨砺更为有效，因为在创作发明的深度方面，此一儿童不见得超越另一儿童；在他们中间，既不存在此一儿童优越于另一儿童的臆说，也不存在压力、恐怖和惧怕。在他们中间只有爱、坦白和关于每件事物的自由问答。当我们与儿童们交往时，上述一切，在于我们及其长辈方面，倒是有缺点的，而这种缺点对于我们与儿童的交往就造成一个很大的障碍。

13.无人怀疑：一个男孩磨砺另一男孩的才智远较任何人所能做的要多些。因此，男孩们应当每天相聚共同游戏或在广场共同跑来跑去。这不只是单纯的允许，而且应当予以帮助，即预先警戒他们不与腐化的伙伴纠缠在一起，招致害多益少的事。为了避免承担造成伤害的义务，深思熟虑的父母们只要细心注意在邻舍中的这种结合就会易于戒备，如此就不致使其子女受到玷污。

43　所罗门(Solomon)，以色列(Israel)国王，大卫王的次子。他统治以色列的时代为公元前971~前933年。在犹太和穆罕默德文学作品中称他是人类最聪明的人。《旧约全书》中《列王记》上第4章第29~34节说：“上帝赐给所罗门极大的智慧聪明和广大的心，如同海沙不可测量。……他的名声在周围的列国中传扬。他作箴言3 000句、诗歌1 005首 。他谈论草木，自黎巴嫩的香柏树直到墙上长的牛膝草。又谈论飞禽走兽，昆虫水族。天下列王听见所罗门的智慧，就都差人来听他智慧的话。”——译者注

44　《箴言》第3章第14~18节。——译者注

45　Whitsuntide,又作Whitsunday，亦即五旬节。复活节后的第七个星期日即此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