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炎与刘半农
邹典仪
“五四运动”时期，在刚兴起的白话文运动之中，有一位北大教授，名刘复，字半农，他发出一种论调：“文言文是死的文字，什么人再写文言文，就是死人；白话文是活的文字，凡是写白话文的，就是活人。”刘半农采访章太炎时，问及其对白话文的见解。章太炎说：“白话文不自今日始，我国的《毛诗》就是白话诗。历代以来，就有白话性质的小说，且都是以当时的言语写出来的，写得最好的是《水浒》《老残游记》等，甚至有用苏州话写的《海上花列传》。但是你们写的白话文，是以什么言语做标准？”刘半农侃侃而谈说：“白话文是以国语为标准，国语即是北京话。”章太炎听了哈哈大笑，问刘半农：“你知不知道北京话是什么话？”刘半农不假思索答说：“是中国明清以来，京城里的人所说的话。”章太炎就以质问的口吻问刘半农：“明朝的话你有什么考据？”刘半农呆了，无言以对。于是章太炎就用明朝的音韵，背诵了十几句文天祥的正气歌，其发音与北京话完全不同，接着就说：“现在的国语，严格地说来，含有十分之几是满洲人的音韵，好多字音都不是汉人所有。”这番话说出，刘半农更呆住了好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应对。
章太炎又说：“如果汉人要用汉音，我也可以背诵一段汉代音韵的文字。”说完他就背了两首汉诗，许多字的音韵都与现代不同。他又问：“你知不知道现在还有人用汉代音韵或唐代音韵来讲话的？”这时，刘半农已听得呆若木鸡，这一问他倒振作起来，便说：“现在哪里有人用汉音来说话？”他说得好像振振有词的模样。
章太炎说：“现在的高丽话，主要是汉音，加上了唐朝的唐音、朝鲜的土话和外来话，即是今日的高丽话。”接着他说：“还有日本话，主要的中国字，称为汉字，即是汉音，其余的连缀词，日本各地的土音，又加上了近代各国外来语，就成为现在的日本话。日本人的发音，各处不同，以东京为正宗，汉音也最准。各道各县的发音，连东京人也听不懂，这是你刘半农先生不研究‘小学’，不研究‘音训’，不曾研究过《说文》，所以你听了我的话，可能会觉得很奇怪。”刘半农听了这话面有赧色，无言以对。
章太炎又说：“我知道你曾经在北方的报纸上，征求过‘国骂’的字句及各地方骂人的话。也知道第二天早上，就有人到你学校中，在课堂上讲出许多骂你老母的地方话。所以后来你就不敢再做这件工作了。现在我来骂几句给你听。”接着就说汉代的骂人话，是×××出于何书，唐朝骂人的话，是×××出于何书，一直说到上海人、宁波人以及广东人的三字经，全都骂出来。看起来好像在供给他资料，事实上把刘半农祖宗三代都骂到了。这时已超过午餐时间，与刘半农同来的人只好出来向章师作揖说：“我们麻烦老师很久，现在我们要告辞了。”
点评与拓展：
邹典仪为我们带来一个与历史上完全不同的章太炎，说他既是革命家又是文学家。如果只是依托语文课本，我们在初中阶段永远也接触不到这位大人物。
感悟语文
钟老师，您将语文的种子种在了我的心里。
——宋佩琳
你给了我们展示的舞台，让我们在语文的世界里找回丢失的信心。
——李佳信
赏古代之经典，品当代之风骚。
——罗 祥
你我相逢在语文的世界，永远记得在交汇时互放的光亮。
——何洋洋
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能风雨兼程；既然钟情语文，就要大方地表达真诚。
——何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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