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中学的政治课上初次听说“形而上学”是违背辩证法的,是一个贬义词。而古人的解释是:“形而上”谓之“道”,“形而下”谓之“器”。这把我搞糊涂了,后来相当长的一段时期,我就像英国物理学家那样,只关注数学方程,而对“形而上学”这个词不感兴趣。
现在,时光把我带进了“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的人生阶段,不妨让我自己来揣摩一下“形而上学”吧。顾名思义,它是探究处在形式以上的学问,是“透过现象看本质”。或是说,是研究超越感性经验存在的学问。再看“形而上学”对应的英文“metaphysics”,意思是“物理学之上”,我才认识到学物理的人了解形而上学是有必要的,它既指哲学方法,又指思维活动。无怪乎亚里士多德将形而上学比作大树树根,是一切知识的根基;把物理学比作树干,把其他自然科学比喻为树枝。
当一个小孩在哈哈镜前看到自己失真的像,他也许会惊愕,抑或哈哈大笑。而读过几何光学的人就不会如此冲动。当我们用自己的感官去看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是否也是像那哈哈镜一样,我们看到的只是表象,而对它的本质只是一知半解或稍有会意?所以,形而上学的研究对象,就是世界的本质。从这个观点看,大多数物理学家的工作都在形而上学的范畴内。
物理学家基尔霍夫和马赫曾提出“物理的任务是用最大的全面性和最经济的思想来描述事实”,那是太高的要求。对此,薛定谔说:如果把这个提法看成是我们唯一的目标,我们就无法在任何科学领域中推动研究工作前进。因为真正把形而上学排斥出去,等于使得艺术和科学双双丧失灵魂,把它们变成毫无发展可能的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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