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小看了第一印象

◆胡珉琦

近日，据英国《每日邮报》报道，由英国格拉斯哥大学和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的心理学家合作进行的研究表明，建立良好的第一印象只需要500毫秒（0.5秒），通过简单的打招呼就足以确定对方的人格特征。他们发现人们在首次听到陌生人声音的500毫秒内就能评判对方是否值得信任、是否具有吸引力，或者他们占支配地位的程度。

视觉印象比听觉印象更迅速

在这项研究中，科学家们播放着人们说“你好”的录音，并要求被试者根据10种预定义的人格特征，包括可信赖度、支配性和吸引力等，对这些声音的主人进行排序。结果研究人员发现大多数被试者对这些声音的回应都相同，且这些个人印象产生得非常迅速，在听到声音后300～500毫秒内就已经形成。这表明你打招呼时的声音特征已经直接促成了对话者对你产生的第一印象。

领导这项研究的心理学家、英国格拉斯哥大学声音神经认知实验室的菲尔·麦卡利尔博士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人类大脑可以在没有任何视觉线索的前提下迅速得出结论的事实，暗示着这种能力可能是在人类近期历史中形成的，那时候人们必须决定谁值得信任，因为这关系到人类物种的存亡。

不过，在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研究员尹文刚看来，相较于听觉对人产生第一印象的作用，视觉的影响恐怕更为重要。

加拿大首都渥太华卡尔顿大学的研究人员曾做过一项实验，他们让志愿者快速浏览各种网页，这些网页都是研究人员根据它们给人的视觉印象事前挑选好的。研究发现，人们通常只需“扫”一眼网页，就能够得出好恶结果，这个时间大约是50毫秒。而且，志愿者们最后的结论与此前研究人员经过细看得出的视觉评价是基本一致的。这项研究说明，“一见倾心”所需要的时间来得更快。

尹文刚认为，人天生是视觉动物，习惯以貌取人。因此，第一印象主要是获得对方的表情、姿态、身材、仪表、服装等方面的印象，这种初次印象在对人的认知中发生一定的作用，它往往是以后交往的根据，是对他人态度的基础，如果印象不好，以后可能就不会交往。从这个角度看，第一印象的确非常重要。

第一印象存在偏差

“如果要探究第一印象之所以重要，从进化心理学上看，人类进化出能快速判定对方是好是坏的能力，这对生存至关重要。”尹文刚告诉《中国科学报》记者，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第一印象持续的时间会很久，而且很难改变。

但是第一印象并不是百分百准确的。尹文刚认为，早期人们的第一印象基本准确是因为在视觉方面可伪装的内容很少，而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视觉层面无论是服装、表情，还是姿态等，都可以是人为加工的产物。相比较而言，听觉的伪装性倒是小得多。因此，视觉和听觉之间一方面可能相互干扰，同时也可以相互纠正。

此外，第一印象之所以会造成认知的偏差，还有几种原因。一种是由于某方面强烈的知觉品质或特点，就像月亮形成的光环一样，向周围弥漫扩散，从而掩盖了对方的其他品质或特点；或者是人们用刻印在自己头脑中的关于某人、某一类人的固定印象作为判断和评价他人的依据；此外，认为自己具有某种特性，他人也一定会有与自己相同的特性，因此把自己的感情、意志、特性投射到他人身上并强加于人。

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仅凭第一印象就妄加判断，往往会犯下错误。这种评价应当在以后的进一步交往认知中不断予以修正完善，这也意味着，第一印象并不是无法改变的。

有些感受器印象更真实

但同时，尹文刚也指出，不能小看了第一印象。那些看上去并不那么重要的感受器反而有可能产生不能言喻但更真实的评价，例如嗅觉。

他举例道，英国的研究人员曾做过一项实验，发现人可以通过味道寻找伴侣。在实验中，一所大学的女生被要求连续两星期穿同一件内衣不清洗，然后研究人员将这些内衣绞碎后放入单独的瓶子中，再让同校的男生分别闻取各个瓶子散发的味道，从而判断他们的喜好。有意思的是，当他们见到那些女生时，好感度与此前通过味道判断的基本一致。

这种现象，尹文刚解释，可能与人的嗅脑有关。他说，在早期，人类调解情感和管理气味的结构在大脑中是同一个地方，即嗅脑。从解剖角度看，人类的嗅脑非常大。然而，有了视觉、听觉这些远距离感受器之后，嗅觉对于生存的作用就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不过，这不影响嗅觉与情绪之间微妙的联系。

《中国科学报》（2014－04－04第16版《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