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析证伪理论

在20世纪初，世界上冒出的很多理论，它们都称自己是科学理论。但到底什么是科学理论，什么不是科学理论就成为了很有争议性的问题。卡尔·波普尔（KARL POPPER 1902-1994），是个出生于奥地利的英国哲学家，提出了一个区别科学和伪科学标准，他认为科学理论是有被证明错误的可能，又叫可证伪性。在一点我在《为什么说新达尔文理论是个伪科学？》一文中已讨论过。

卡尔·波普尔观点又叫证伪主义，它在哲学界也有不少争论，有人认为它有不少问题。达尔文进化理论无法证伪正是它的致命点，因此达尔文进化理论支持者特别喜欢认定波普尔的证伪主义是错误的，这样它们可以不带上伪科学的帽子；我在此就列举一些常见的观点。

1．证伪理论不能证明为错

常常有人提出证伪理论本身不能证伪，用它来说明证伪理论书错误的。证伪理论并不是什么科学理论，而是一个哲学思想，是一个逻辑推理，不是一个科学理论，当然不要符合可证伪的套路来认定它的对错。

2．卡尔·波普尔改变了对达尔文理论的看法

我在网上看到有人说波普尔放弃以前认为达尔文主义是不可证伪的看法了。

“波普尔早年说过他认为达尔文主义只是关于独特历史事件的理论而不是普遍规律，也说过进化渐进性的预测虽然重要却不能和物理学上的预测相比，这些言论都让人觉得他不承认关于独特历史事件的理论的科学地位。从相关文献来看，波普尔晚年改变了看法，认为这些理论具有某些科学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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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波普尔本人认为达尔文进化理论是无法证伪，但他还是很客气，没有说这个理论是伪科学，还说达尔文进化理论是个研究项目（Popper 1976），有人说他放弃以前认为达尔文主义是不可证伪的看法，那不过是这个作者的个人看法，没有什么根据。如果他放弃认为达尔文主义是不可证伪的看法，他应说出如何证伪，而不仅仅含糊其辞，让别人去揣摸。

当年伽利略被天主教宗教审判所判终身监禁，他向当局表示了自己的反悔，但他后来又说了一句话“即使伽利略反悔了，地球还是绕的太阳转”。这话的意义是什么呢？地球还是绕的太阳转是客观规律，我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它。同理，达尔文主义是不可证伪，卡尔·波普尔说什么也不会改变这个客观事实。

而这位作者看到波普尔未为达尔文找出任何证伪的例子，心有不平，想出了一个证伪的办法：

“当遗传（A）和变异（B）存在时，就算没有自然选择（C），进化（D）也一样会发生，这在生物学上叫做基因漂移现象。波普尔了解到这一点后，说只要把达尔文主义换个方式提出来，就是可证伪的理论：我们可以用全称陈述说，当条件A和B存在时，一切结果D全是由C导致的。于是基因漂移就证伪了这一理论。接下来我们可以提出新的达尔文主义理论：当条件A和B存在时，除基因漂移（E）以外，一切结果D全是由C导致的。那么除了E以外，只要发现任何进化现象不是由C所导致的，就可以证伪这个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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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有明显的逻辑错误。所有已知明确的新物种都是一代产生，如多倍体。是否有基因漂移（E）产生的新物种，那种是基因漂移产生的新物种尚不明确或说在争论中，它们只是理论上的假设，存在于想像之中，因其过程可以说是很长很长，人们不可能观察整个过程，也没人能说出是什么生物由是否有基因漂移（E）和自然选择（C）产生。

我在本书＜为什么说新达尔文主义是个伪科学？＞一文中举了一个欧姆定律的例子。欧姆定律讲的是电流，电压和电流之间的关系。它说电压等于电流乘以电阻（V＝I×R）。这三个变量每一个都是可以客观的测量的，是无异议实实在在发生的。只在想像中存在的而人们争论的题目，不能作为实例来证明自己观点正确。

3．对过去的预言

1980年8月，为了回应《新科学家》杂志上刊登的一篇文章，波普尔写了一封信给杂志编辑。他说到：“有些人认为我否认那些关于历史的科学的科学特征，比如说…地球上生命进化的历史…这是一个误解，在这里我想声明，我认为关于历史的科学具有科学的特征：它们的假设在很多时候都是可检验的…通过推导出可检验的预言和面向过去的预言（retrodictions），对只发生一次的事件的描述也经常是可验证的”。

“对过去的预言”（retrodictions）这个概念没法用一个简单对应的中文词来表达，举一个例子或许更容易解释它的含义。当代最著名的达尔文主义者理查德道金斯教授，对神创论者不断散布进化论不可证伪的谣言不胜其烦，于是他举了个例子说明进化论的可证伪性：“如果有一个被确凿证实的哺乳动物化石从形成于5亿年前的岩石中被发现，那么我们整个现代进化论就会被全部摧毁”。这就是一个关于过去历史的、可以被检验证伪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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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段落中，波普尔通过推导出可检验的预言和面向过去的预言，对只发生一次的事件是可验证的，那只能用于证明进化是否发生，而无法证伪进化是如何发生的，而达尔文理论正是讲进化如何发生的理论。而波普尔并没有用这个例子来为达尔文理论证伪，正说明他理解达尔文理论含义，知道并不能用此来证伪达尔文理论。

在第二段落中，这位当代最著名的达尔文主义者理查德·道金斯用“对过去的预言”来说明达尔文进化论的可证伪性，表明理查德·道金斯用是进化来代替进化机理，他连可能连什么是进化，什么是进化机理还分不清楚。

4．最成功的理论也早在萌芽状态就会遭到摈弃

“使证伪主义者陷于窘境的一个历史事实是，如果他们的方法论得到科学家的严格遵守，那末，被公认是科学理论中最佳范例地那些理论，就根本不可能发展起来，因为早在萌芽状态就会遭到摈弃。

牛顿的万有引力理论问世之初，曾经由于对月球轨道的观测而被证明为伪。几乎经过五十年，才把这个被证明为伪转给牛顿理论以外的其他原因。后来人们知道，这同一理论又与水星轨道的细节不一致，虽然科学家们并没有因此而摈弃这个理论。事实表明，要用一种保护牛顿理论的方式把这种证伪解释过去是永远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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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顿的万有引力理论的成功，决不会仅仅是对是对月球轨道的观测，它一定有还有很多其他成功的例子。而达尔文发表其理论150年来，没有一例发现的新物种是由他所谓的自然选择产生的，新物种都是一代就生成，和他所预言的相反。除此之外，达尔文做的很多预测都被后来的科学发现所否定（请见本书＜达尔文作了哪些的错误预测？＞一文）。

一个科学理论的提出，往往会有很多方法验证它是否正确。如果人们发现它做的很多预测都是正确的，只有个别的不对，那就会想到可能是观察到的现象不正确，或在个理论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不成立。牛顿的万有引力理论对水星轨道就是这样。而一个理论如所作的预测都和科学发现不符或大多数和科学发现不符，能这个理论就是错误的，没有什么科学价值，达尔文和新达尔文就是属于这一类。

可能还有一些对证伪主义的非难，我没有看到，不可能在此一一评论。但从以上几个例子可见他们是没有明白证伪理论，或对它们的例子及达尔文理论到底说的什么没有清晰的了解。

参考文献

Popper, K. R. (1976). Unended quest: an intellectual autobiography. p. 168. London, Fontana

"I have come to the conclusion that Darwinism is not a testable scientific theory, but a metaphysical research programme—a possible framework for testable scientific theories."

卡尔·波普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