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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福莱-雷蒙德假设说

时间:2022-02-0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福莱和雷蒙德在精神领域的研究方面又实现了一个跨越。为什么福莱–雷蒙德的假说会深深地吸引我?许多研究都验证了福莱–雷蒙德的假设说。近期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调查显示,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新几内亚高原的艾坡族左撇子人数比例过高。福莱和雷蒙德通过对各种运动的考察数据来支撑他们对抗争斗的主要论述。福莱和雷蒙德在以后的论文中会承认这个可能性。

乔纳森·戈特沙尔(Jonathan Gottschall)

美国华盛顿与杰弗逊学院英语副教授,著有《讲故事的动物》(The Storytelling Animal)。

年以前,我读过有关福莱–雷蒙德假说方面的书籍,但一直未曾开窍,直到某天我与大个尼克对打了一番后才幡然醒悟。尼克是一名国民警卫队士兵,我和他在当地的一家武馆里一起训练。从技术角度来讲,我们是对打的训练伙伴,而非打斗的对手。但尼克太强壮了,他出的拳都相当货真价实,即便他尝试很温柔地挥拳,依旧会打得你晕头转向。一声铃响,我和尼克又厮打在一起,恐惧感瞬间让我找不到北。当时我感到有些不对劲,虽然尼克力大无穷,但论技巧可比不上我,他也不是那种步伐轻盈飘逸或是技术出神入化、炉火纯青之流。尼克一路勇猛进攻:刺拳,重拳;刺拳,重拳,勾手拳。尼克没有上蹿下跳,也没有迂回晃动。尼克一直向前进攻。

可是为什么我就是打不到他呢?为什么我的拳头只是轻飘飘地擦过他的太阳穴、软绵绵地落到他的肚子上?为什么每当我费力躲闪并迎头进攻时,我总是一拳落空?透过他模糊的双手,我努力追踪着他的身影,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来都是错误的,他的脸和身子整个都是又歪又斜,压根儿没地方可以出拳重击他。与此同时,对尼克的重拳我却反应得相当迟缓,又慢又重的拳头令人窒息般地落下。

最终是铃声救了我,我和尼克拥抱在一起,没有什么比一场充满善意的互殴让男人彼此钦慕,这简直就是个悖论。我瘫坐在一张折叠椅上,头晕心悸、大汗淋漓,我喃喃自语:“的确没错,福莱–雷蒙德的假说就是对的。”

尼克是那种90%的拳手又怕又恨的类型。尼克是左撇子,按我拳击教练的话说是“令人生厌”并是“天生残疾”。在拳击运动里,我的教练和其他多数的右撇子们一样,当他们说“所有的左撇子都应该在出生时就被淹死”这话时,绝对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的教练宣称左撇子就是残疾,这话其实暗含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道理。在一个包括剪刀和书桌都是为右撇子制造的世界里,对左撇子而言,生活中肯定有诸多不便。多项研究表明,左撇子在诸如精神分裂症、精神发育迟缓、免疫力缺陷、癫痫、学习障碍脊柱畸形、高血压、注意缺陷多动障碍(ADHD),酗酒和口吃等身心失调方面面临着更高的风险。

这些让我想起夏洛特·福莱(Charlotte Faurie)和米歇尔·雷蒙德(Michel Raymond),这一对来自法国专门研究用手习惯进化的科学家。左撇子一部分是源于遗传,并与健康风险有着显著的关联。这就是为什么左撇子常常问的:物竞天择怎么没有淘汰掉左撇子呢?是被左撇子某些秘而不宣的优势所抵消了吗?

左撇子在诸如棒球和击剑带有竞争互动的运动中占有优势,但是在体操或游泳这类没有直接身体接触的项目中则不具优势。在板球、拳击、摔跤、网球、棒球等运动的优秀选手中,左撇子占有相当高的比例。原因不言而喻:由于世界上90%的人都是右撇子,右撇子通常会相互竞争。当遭遇到一切都反向而行的左撇子时,右撇子们的头脑就会发懵,结果便是如我被尼克那般暴打一顿溃败下来一样。与此相反,左撇子习惯面对右撇子,当两个左撇子相遇对抗时,一切的混淆与发懵就都不复存在了。

福莱和雷蒙德在精神领域的研究方面又实现了一个跨越。古人的生活行为比起我们现代人更为暴力。左撇子在包括拳击、摔跤和击剑等类似肉搏运动的优势,是否也延展到了使用拳头、棍棒亦或长矛的战斗中呢?难道好战的左撇子所拥有的优势,抵消了与左撇子相关的健康风险?2005年,福莱和雷蒙德发表了一篇论文,论述了他们的一个观点,即在工业化前的社会里,暴力和用手习惯之间,存在着强大的关联性:社会越暴力,左撇子越多。他们所抽取的最为暴力的社会,是新几内亚高原的艾坡族(EIPO),其人口中30%都是左撇子。

究竟什么可以使得一个科学的阐释趋于完美与优雅?广义而言,譬如简约,在其中发挥了作用。但任何有关审美的质询,个体品位的怪癖占据了相当大的比重。为什么福莱–雷蒙德的假说会深深地吸引我?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它是一个颇具大胆且富有创造力的思想,并且其数据也看上去合乎情理。但主要的原因则是其不容置疑的真理性,在2012年的某一天,被一名年轻的国民警卫队士兵的拳头,打进了我的大脑里。

我需要跟英国诗人济慈先生(John Keats)先说声抱歉,这并非代表美与真理能够画上等号。有时,真理其实是颇为无趣与平凡的。大多数在一开始倍受拥护的理论,其实到最后都被证明是大谬不然的。赫胥黎(T.H.Huxley)称此为科学的悲剧:“一个华丽的假设却被一个丑陋不堪的事实给扼杀了。”许多研究都验证了福莱–雷蒙德的假设说。结果好坏参半,但依我个人的品位而言,结果丑陋得不堪入目。近期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调查显示,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新几内亚高原的艾坡族左撇子人数比例过高。

放弃坚守一个至爱的思想让人颇为心伤,这个思想曾经是你笃信不疑的,是通过生活中的经验而非靠统计数据而映入心扉的。而且我本人也没做好准备,将这个思想传递到可爱却又暮气沉沉的科学墓地之中。福莱和雷蒙德通过对各种运动的考察数据来支撑他们对抗争斗的主要论述。我坚信运动数据实际上是最为关键和主要的论述。左撇子基因,或许在游戏般的对抗中而非在真枪实弹的战斗中,可以获得更高的生存几率。福莱和雷蒙德在以后的论文中会承认这个可能性。竞技体育比赛贯穿文化领域。放眼全球,竞技体育由男人们所主宰,从橄榄球队的队长,到传统的非洲摔跤选手,到美国本土的田径运动员和曲棍球运动员,他们获得的不仅仅是荣誉,这还能帮助他们提升其社会文化地位,赢得男性的赞赏和女性的青睐,研究证实了一个板上钉钉的现象:男性运动员在性方面拥有更多的成功。于是,一个更为普遍的可能性显现出来:正是因为运动高手的存在,才造就了我们人类这个物种。而这点,我们之前并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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