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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一场误会

时间:2022-02-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我急忙从蛙族眠区赶赴过去——哇!我走上前去,略一拱手:“阁下的名声,敝人早有耳闻,所以一直想过岭亲自拜访,但是苦于塘潮蛙族眠前事务繁忙,迟迟没有机会,此次与阁下相见,真乃小蝎万分荣幸。”只是牙齿却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开始明显地咯咯作响起来,“您咯咯……说!”为了节约大家的时间,接下来兔子的坦白,我还是省了那无数的“咯咯”吧,因为当时短短十几句话,竟足足耗了大半晌的工夫呢。

节气:大寒

三九时节,寒流光临的次数和强度明显增加。整个塘潮早已遍野冰封,干燥而坚韧的北风刮过脸庞,犹似刀割。

小麻雀来报,兔子王已如约而至,正高竖着双耳,站在将军府洞口候着呢。我急忙从蛙族眠区赶赴过去——哇!好肥的一只大白兔,我开始虚礼以让:“兔兄,屋里坐坐?”

知道以他的个头,就算贴了双耳,也是万万钻不进蝎子洞的,试想,我哪能让兔子与屋内的刺猬碰头啊,否则,岂不坏了大计!兔子倒也没有充当火腿瓤子的胆气,耳朵放都没放,不屑地瞥我半天:“哟嗬!这塘潮啥时变成联合国了,蝎子、麻雀的还真齐全呢,有没有给兔子留个席位啊?”

身后的几只螃蟹,立马火冒三丈,纷纷跨前一步,横刀立马道:“兔子,客气点!这是我们塘潮新拜的蝎大将军!”

兔子语气中竟然傲慢不减:“噢,听过听过,就是上次吓唬蛇崽子的总指挥,是吧?”显然我们歼杀百八十条毒蛇,在他眼里,完全小菜一碟。

我走上前去,略一拱手:“阁下的名声,敝人早有耳闻,所以一直想过岭亲自拜访,但是苦于塘潮蛙族眠前事务繁忙,迟迟没有机会,此次与阁下相见,真乃小蝎万分荣幸。”眼瞅着兔子两只眼睛,恨不得顺着耳朵爬上天去,我却心想:咱又没注明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你小子何必急着那番沾沾自喜啊。

半晌过后,兔子的目光终于从天而降,藐向了群蟹:“哼,听说,你们塘潮要跟我比比赛跑,据说,还选了只横行霸道的家伙。”

参谋长上前一步,嘿嘿讪笑:“兔子先生,我们是横行,却不霸道——具体比赛规则,由您定,让我们横着爬、竖着爬、倒着爬、正着爬、打着滚爬、翻着跟头爬……都行,怎么样,不欺负您吧?”

“费那么多事干吗,甭管怎么爬,看到五十米外那棵树了没?就从这儿起,绕树一圈再回到这儿止,谁快算谁赢,咋样?”赛跑显然成了兔子的家常便饭,这小子连比赛规则都定得轻车熟路。

小麻雀不怀好意地礼让:“这就开始了?要不先喝点水?”。

“不喝!什么也不喝!”想必与乌龟比赛时的泉水事件,使兔子仍然心有余悸呢。

这次兔子倒没骄傲,起跑号令一响,便撇下螃蟹一路狂窜。俺家参谋长还没爬到一半呢,人家就颠着两只小手来到了终点,口中好像还念叨着:就这速度也跟我比,塘潮也太不自量力了。

我一个眼色递出去,大家开始热情地涌上前,齐声祝贺,尤其小麻雀,竟不知从哪个垃圾桶里寻了朵干干巴巴的荷花,捧了过去,不怀好意地媚笑:“嘿嘿,祝贺兔子阁下获胜!其实我们早看出来了,您的速度的确很快,在陆地上比赛,我们算是彻底心服口服了。”

兔子耳朵何等机灵,一把拽住麻雀:“哎?我说这只小鸟,你刚才的话,我听着有问题啊,什么叫在陆地上比你们心服口服,难不成你想让我到天上跟鸟比飞翔、到水里跟鱼比游泳?”冠军受了冷水,明显地疾首蹙额起来。

我忙站出来圆场,解释说,我家螃蟹吧,最近的确是没日没夜地练习呢,但是他是很少在岸上跑的,他一直都习惯在冰上驰骋,所以我想,今天忽然提出在岸上比赛,他肯定不适应环境,自然发挥失常了。

“在冰上跑?那还不是一回事儿吗?算了,今天我必须让你们输服帖喽!”兔子立马仰头对着刚过终点线的亚军提出挑战,“咋样?蟹子,咱在冰上再比一次,完了可不要再找借口啦,这次的规矩由你定。”

参谋长故意显得累不可支,一边拍打着胸口,一边抬手指向湖心那片荷叶:“兔子先生,谢谢承让,您看到了吗,那片发绿的叶子,我们谁先到那儿,就在上面踩上一脚,再返回到这儿为准,谁快,算谁赢。”

“没问题!”兔子不耐烦地回答,随着一声号响,第一个冲向荷叶。小麻雀在头顶上不住地提醒,一定要在荷叶上踩上脚印才算数啊,否则无效!

远远望见,兔子在距荷叶一米左右时,便高高跃起,双脚用力跺向荷叶。我一边欣赏着随之而来的一声“扑通”和那片溅出的水花,一边嘲讽兔子,跑步倒行,可玩花样跳水就太不专业了,来年一定商量商量,让青蛙当当教练,好好给他们补习补习。

众人哄笑着匆匆赶往事故地点,我担心地嘱咐参谋长,千万别把运动员给淹死了,我还有话要问他呢。不一会儿,冰窟窿中就冒出了个已经冻成紫茄子的兔脑袋。原来,螃蟹早安排了水底的黑鱼们,兔子一落水就把他托出水面。

我尽量探着身子凑上前去,关心地询问:“哎呀兔子阁下,您没事儿吧?您看看,您看看,咋用这么大的力气啊,您又不是不知道,今年暖冬,冰层不厚呢……蟹参,赶紧告诉水下的鱼儿们,可千万要顶住!”

螃蟹会意地依令吩咐下去。

“阁下别担心,等会儿您只要把两只耳朵支棱起来,我安排他们去寻根麻绳,救你上来……小麻雀,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找绳子去!你们几个也别在这儿瞎待着,都帮着找去!”内心幸灾乐祸,但起码我的神态看上去,是呈万分焦急状的。

众蟹得令,慢悠悠地四下散开,小麻雀却在空中盘旋着废话:“兔子先生,您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挺住哇,要相信塘潮的人民,要相信领导,相信组织……”

“谢……谢了,求您……快点儿!”还以为半死不活的兔子早冻得“失聪”了呢,敢情人家生出两只长长的耳郭,是完全有生理优势的——至少耳朵眼里还是干爽的。

能交流就好,我忙把嘴巴再凑近一点:“兔子阁下,请您坚持片刻,他们一会儿就好。嗯……现在呢,反正大家也闲来无事,要不,咱俩聊聊家常?”

还算坚强的兔子,连声宽慰着自己:“没事,没事!”只是牙齿却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开始明显地咯咯作响起来,“您咯咯……说!”

“我听说,岭那边的刺猬,一家十几口,被人一夜之间全灭了,这事儿,您知道吗?”

兔子倒也不笨,听到这儿,已然恍悟大半:“你们……把我……咯……骗来原来……是为刺猬……的事……咯,你们素昧……平生……为什么要……趟这滩子……浑水。”

蝎子面目天生狰狞,估计耍起狠来,半点都不做作:“阁下,如果我说塘潮正缺牙签,而老刺猬恰恰答应可以拿点刺猬皮来满足我们的需求,这样解释,您还满意吧?好了,兔子,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宽裕,我建议你还是直截了当地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时间一长,就算我们有心给你解冻,你……也只能拿来炖豆腐了!”

想必如此处境下,任何一只有求生欲的生物,都不会考虑其他的选择。为了节约大家的时间,接下来兔子的坦白,我还是省了那无数的“咯咯”吧,因为当时短短十几句话,竟足足耗了大半晌的工夫呢。“那天寒流猛至,起了北风,我一家老小实在没什么吃的,就想去刺猬家捞点外快。没承想老远就瞅见一群鬼鬼祟祟的家伙,在刺猬家挖洞呢,再往旁边一看,我的妈呀,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刺猬,有几只已经被吃得只剩刺皮了。挖洞的家伙我是不认识,第一次见。吃刺猬的我倒是常见,就是两只老鹰,还看到一只老鹰叼起那只老刺猬想带回家呢,没想到刚过岭就把持不住,可怜老刺猬一个跟头就自半空中摔到了你们塘潮这边,想必不死也得残废。”

“你再好好想想,那几个挖洞的,具体是什么样子?”

“首先是个头要比兔子小得多,只是皮毛是黑色的,不如我们洁净。”大白兔描述过程中努力彰显着自己的表里如一,以示清白,“而且嘴巴尖尖的,前爪异常发达,一看就知道是打洞的行家里手。”

“难道是耗子!”我禁不住心惊胆战起来,心说没理由来得这么快哇!大白兔却敬业地否定:“一般的耗子我也见过,那几只好像与他们不大相同呢,个头小、前爪大,应该是专门挖洞的一种鼠类动物。”

任我拍破脑壳,一时也想不出那是什么物种,而且他们为什么要大老远跑刺猬家练习挖掘呢,难不成也像兔子有赛跑的癖好,迷上了挖洞比赛,而且还会与老鹰合作?我低头沉思着,慢慢爬回眠区,任由小麻雀指挥那一干蟹子,做着营救落水兔的善后工作。

“来,大家用力,一二三!好好,上来了!我说兔子哥哥,你可千万别记仇啊,日后我小麻雀一定跟老刺猬解释一下,消了你俩的误会。”正忙于脱离苦海的巴哥,此时恨不得向对方借双翅膀逃回窝去,哪还有记仇的心思。

“将军,有心事吗?”不知什么时候,蟹子和麻雀已经悄悄站到了我身后。

“噢,没什么大事,怎么,兔子走了?”

小麻雀立刻踊跃起来:“哈哈,他还敢不走?毛儿都冻成冰凌子了,快成刺猬近亲了,哈哈!”说来这次是有点误会他了,但整天惦记着别人的家业,想必也不算什么好东西,让他吃点苦头长长见识,倒也未尝不可。唉?对了,我忙向二位打听,听没听说过,塘潮附近有什么小动物最擅长挖洞,除了兔子和老鼠

参谋长惘然地摇摇头,小麻雀也长时间沉吟着表示,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耗子天生会打洞,如果在挖洞这方面,想必很难找到比耗子更专业的了,最起码比鼠类专业的动物应该没有。我轻轻拍着脑门,努力回忆着做人时掌握的动物学知识,这么说……兔子口中的挖洞高手,应该是鼠类无疑了?嗯……会挖洞的鼠类,唉?对了,传说中有一种极会打洞的鼠种,叫什么来着……我忽然一个激灵,大叫了声:“安鼠!”

小麻雀竟稍稍见多识广点:“蝎子哥,学名应该叫做鼹鼠吧?”

“对对,就是他,丫头,你见过吗?”

“没有,从来没见过,不过传说中那东西是活跃在沙地里的,而且名声也不算恶劣,大老远地跑这儿搞破坏,没道理啊。”

我基本同意小麻雀的分析,那群家伙到底想干啥呢?他们下一步的计划如何呢?唉,头痛欲裂。我慢慢爬到眠区,望着公主洞口出神,真不知青蛙们赖以生存的塘潮,还能在波涛汹涌般的天灾人祸中,坚持多久啊!

青儿……整个冬季,在梦里梦外默念了千百遍的名字,此刻再次堆砌心头。

冬季里最冷的日子已经来临了,春天还会早吗?春天,应该是与小公主重聚的季节,重聚……我正美美地幻想着由这个甜蜜词汇而带来的甜蜜时刻,猛然惊醒:礼物!对了,当初答应过青儿摘雪花呢。

我抬头望了望贼晴、贼干、贼无云的天空,正暗暗自责着当初不该漫无边际地吹,这次傻眼了吧!却发现小麻雀又吞吞吐吐地扭捏到了我跟前,嗯?又有什么事儿让小家伙为难了?“蝎子哥,我刚才去厨房看了一下,我们的食物不足了,顶多坚持三天!”

咦?记得应该差不了多少啊,小麻雀解释,主要原因是老刺猬每次醒来,胃口太大!噢,忘了那茬儿!“这么说,要断一个月的粮呢,丫头,我再想办法吧。”

“蝎子哥,要不……我到外面,四处找找看,找点人类越冬的残羹剩饭。”

“不行!不要乱跑,附近有鹰呢,我来想办法好了。”小麻雀应承着回了洞屋,我夹在荷叶中间暗暗打算:实在不行,就从种子库里拨点莲子应应急吧。不过,严格说来,这是违反塘潮律例的,再说,种子的藏匿地点自己也一无所知啊……

想着想着,连日来的心力交瘁,早已化作浓浓倦意,任凭头顶的北风如何呼啸,刚开始还勉强推推搡搡的四扇眼皮,没一会儿,便完完全全混战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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