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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聩的刺猬

时间:2022-02-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眼看几只蟹兵一字排开,参谋长也在入口处时而驻足,时而踱着方步,心想如此这般日夜警戒,蛙族的安全应该会万无一失。老刺猬怒气正盛,哪由我再解释只言片语:“哼,当然误会,俺还一直以为塘潮个个英雄豪杰、正人君子呢,原来,也不过是群衣冠禽兽!”所以,当我问及对方,是否认定是我们塘潮下的黑手时,刺球哼的一声,扭转小脸,不置可否,但音容怒貌中俨然透足了坚信不疑!

节气:冬至

原来所谓的暖冬,完全没有传说中的温暖。

经过两天两夜的奔爬,回到塘潮时,我已然冻得全身麻木,几近失去了知觉。小麻雀远远从屋里飞出来,急切切地唤着值班蟹子,七手八脚把我抬上床,不停地用双翅搓摩我僵硬的手脚。哥儿们好在神智还算清醒:“这几天,家里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蟹参早早地闻讯赶过来:“回将军的话,没发生什么意外,大家都小心着呢。”

我百般嘱咐,这个冬天务必十二分的小心,因为老麻雀口中的鼠族奸细,应该已经混进了塘潮,所以下令一旦发现带毛的动物,立即汇报,如若不轨,可先斩后奏!

众蟹子们得令后,鱼贯出屋,竟自巡逻开去。

我的知觉基本恢复后,小麻雀亦累到大口喘着粗气,暂停了手中活计,问我到没到清潮,见没见到她麻爷爷。我便简单地将此行的过程讲述了一番,只是话题多停留在草原与戈壁的变化上,尽量避开了老麻雀的死讯,的确不知该如何向小家伙传达这一噩耗。

好在小麻雀的好奇心极强,瞪大双眼一个劲地问戈壁是什么东东,我自然乐于转移话题,耐心地讲道,戈壁是沙漠边缘的一种地貌,因为具有过度的渗透性,再加上地表缺水,所以草类植物会越来越稀少,最后仅能生长一些红柳、骆驼刺等耐旱植物……小麻雀听到这儿竟宛若身临其境,惊恐不堪地问:“好好的一片草地,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蝎子哥,那这种地貌是怎么形成的啊?”

看着一头雾水的小麻雀,我忙因材施教:“就是因为上游人类的乱砍滥伐,造成了水土流失,直接导致了这种现象。”

“那这么说与松山被炸,也是有关系的喽?”

“那是当然。”我拍拍麻木昏涨的头颅,语气中充斥着无比的愤世嫉俗,“有些人类就只顾眼前的利益,目光跟耗子差不了多远。”

“对了,蝎子哥,这次去跟鼠族接触过吗?”

“嗯,见过耗子头了,还了解到了一些事关我们塘潮生死存亡的消息……哦,就是没见过你提到的老麻雀,兴许逃走了呢,耗子们也没说起逮到麻雀的事情。”

我违心且极不专业地撒着谎,好在小麻雀的测谎能力亦属业余:“啊……那谢天谢地了!对了,蝎子哥,耗子们的态度还诚恳吧?”

我安抚了几把小麻雀毛茸茸的头,笑着说了句没什么,便起身声称要搬到蛙族冬眠区去过冬。小麻雀的神情明显黯淡下来,不解地问我离开的原因,我回答说总觉得不太放心,在冬天心怀叵测的家伙太多了……我独自爬至高处,鸟瞰着蛙族眠区。想必塘潮当初的选择,还是有战略眼光的,整个眠区如栈桥般,三面环水,一面接陆,只要在接陆点安排重兵把守,想必那群不太识水性的耗子们就不会那么容易得手。

眼看几只蟹兵一字排开,参谋长也在入口处时而驻足,时而踱着方步,心想如此这般日夜警戒,蛙族的安全应该会万无一失。天色越发昏暗,我匆匆寻了两片荷叶,抱到青儿的眠洞边,一铺一盖,合衣睡去。

“蝎子哥!蝎子哥!快起来!”天刚蒙蒙亮呢,小麻雀喳叽起来,我心惊肉跳地站起身来。心无旁骛的小冤家哪里顾得上太多,径直挽了我的螯臂就往自己的住处拖,说是有一只带刺的家伙,可能死在了咱家门口!

来到不明动物近前,我慢慢爬将过去,用相对敏感的尾部,放在这团一动不动的刺球鼻子前,探了探,哦!原来是只刺猬,好像还有口气!

不一会儿,蟹兵蟹将们就被麻雀喊来了一二十只,大家找来几根树枝,搭成井型担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这只人见人躲的家伙挪到我的床上,众人再把屋内所有的荷叶都寻来,给他盖上,旁边,早有小麻雀捧了杯热水候着。安顿完毕,我一边带领大家回守岗位,一边吩咐小麻雀,等刺猬醒来时先喂点水,再让他吃点蚂蚱。

我带着参谋长重新来到发现刺猬的地点,仔仔细细地四下打量了一番,实在没发现鼠印、鼠毛之类的蛛丝马迹,但是心中连连称奇:按理刺猬在这个季节,应该待在洞里睡觉才对,平白无故来河边串啥子门啊?我扭头向参谋长证实,这边的刺猬到底是不是冬眠动物——自从暖冬现象丛生,违背自然规律的事物也跟着层出不穷。

螃蟹却对这位老邻居知根知底,声称据自己所知,刺猬的冬眠气温,应该在零下五度以下,往年的这个时候,他们的确应该冬眠的,但是今年,到现在湖面都没结冰,一定不会低于零度了,所以他们不冬眠,倒也顺理成章。

是啊,大自然早已没了规律可循。

那么,不冬眠的刺猬,有什么理由昏倒呢?只能等老家伙醒来再问个究竟了。

懒洋洋的阳光,照在满坡排列整齐的藕林中,与旁边明镜似的湖面相映生辉,放眼望去,竟像极了风景园林。青儿,黄哥哥定然会不遗余力地来保卫你和你的家乡……正自酸溜溜地困扰呢,不远处再次传来小麻雀的喳叫:“蝎子哥,醒了,刺猬醒了!”

“哦?这么快,走!参谋长,看看去。”

说话间,小麻雀已然蹁跹而至:“蝎子哥,你小心点,我看他心情不太好啊。”

吃蛇的时候也请过他的,想必不会一觉醒来就忘个干净恩将仇报了吧?果然,老远,便从我的小屋里传出了愤怒的吼声:“敢暗算我!真是天胆——老子就是一棵葱,也会站在风雨中,看谁敢拿我蘸大酱!”

我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屋,和风细雨地抚慰着这株疾风劲草:“猬兄,全蛇宴一别,近来无恙?”

“蝎子!别整那些文绉绉的,你又没瞎,俺这不都给恙昏了,到底咋回事儿啊,你可得给俺说明白喽!”别怪他,平白无故的,谁晕谁也恼。

“猬兄,咋昏的,你自己……不知道吗?”

“什么叫不、知、道、吗,我好好地睡在自己暖和的小床上,醒来就待这破地方,而且头涨得像箩筐似的,疼痛欲裂,你还问我知不知道?”

我勉强堆笑,口中打着哈哈:“老兄,误会误会。”心中却禁不住暗骂:什么玩意儿,上次,在我屋里大嚼蛇肉时,咋不嫌地方破了!

老刺猬怒气正盛,哪由我再解释只言片语:“哼,当然误会,俺还一直以为塘潮个个英雄豪杰、正人君子呢,原来,也不过是群衣冠禽兽!”

解释一下,动物界中骂街,是拿不齿之辈为参照物的。比如说耗子为人不齿,又属兽类,所以这个“兽”字在我们群体属脏字列。也就说你如果对着一只甲鱼,骂他一顿“老鳖、龟孙、王八蛋”,那属于问候;但是如果你指着他说一个“兽”字,准得挨咬——现在,大家明白刺猬对我们的误会,有多深了吧。

所以,当我问及对方,是否认定是我们塘潮下的黑手时,刺球哼的一声,扭转小脸,不置可否,但音容怒貌中俨然透足了坚信不疑!遇上这么位愣头儿青,我也一时手足无措,只好建议,一起去老家伙当初冬眠的地方,找找线索,或许会有什么发现。没承想我话音未落,老刺头却迎头啐了我一口飞沫:“我呸!算了吧,蝎子,别演戏了,想让我带你们回去,再把我的同胞们消灭干净是吧,你们是不是灭蛇灭上瘾了,恶毒!”

众人闻听,立马满脸苦楚,我也忍不住咬牙:这半死不活的老家伙,能把“栽赃”的行当,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还真是头人才。临了,老刺猬拿眼角扫了一圈:“好了,我要走了,千万别跟踪我,否则,让我发现了可没你们好果子吃!噢……尤其那只鸟儿,别以为我看不见你!”

哈!诸位,麻雀是啥主儿啊?只见小妮子蛮腰一叉,就是一顿火舌:“哼!你个笨刺球,早知这样,当初就不该让蝎子哥救你!你以为满身是刺,我们愿意抬你,还吃了我们准备过冬的两只蚂蚱,我这一生都没见你这种忘恩负义的家伙。快走吧,走吧走吧,以后要晕搁别地方晕去,可千万别晕在塘潮的地盘上了,省得我们落个见死不救!”

看看,惹火烧身了吧!好在老刺猬的告退还算得上及时,否则,一身硬刺,给烫成花卷都不算回事儿。小麻雀却不依不饶地追在后面上下翻飞,而且不忘频频举手,做出系列驱逐动作,口中声声尖呼着:“滚快点!再滚快点!”

老刺球哪里见过这等阵式,连滚带爬的,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微微颔首,忍俊不禁。身后众人,早轰然笑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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