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刺猬”过招

刺猬是一种软体动物，行动迟缓，看上去像个弱者，但要是招惹了它，它就会变成令人生畏的“水雷”。不幸的是，生活在社会上的我们，不得不与各种各样的“刺猬”过招。

记得多年前我家搬进“贫民窟”时，左邻右舍都纷纷向我道贺，我沉浸在“乔迁之喜”中。其实，“贫民窟”是指过去的那种老房子，住房拥挤、条件差不说，最尴尬的是灶间由几家拼用，待我搬入时那灶间早已被瓜分完毕，因而我只能拎着炉子去烧饭，就成了那不受欢迎的人，并遭到无情的“驱逐”。

后来房管部门给我在家门口的天井里搭了个小灶间，那闯的祸就更大了。原来，那院子也早已有主，被一一瓜分走了，主人不是放上自家的一只破缸，便是堆上一堆碎砖什么的，而那缸和碎砖犹如一个个“地雷”。我这个初来乍到的人，竟敢在“地雷阵”里搭灶间，这不存心找麻烦吗？果不其然，一天，“地雷阵”被点燃，我家的小灶间被“炸”翻。但事情并未到此结束，那以后一会儿有人说我放在自家门口的自行车占用了他们的“地盘”，一会儿又有人说我在房里烧菜，油烟影响了他们的生活……真是不小心碰到了“刺猬”，给一家人的生活陡增了无穷的烦恼。幸而，我知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于是急急与人换房，搬家走人。

同事之间，有时也会碰上那样的“刺猬”。如我曾从事过行政管理工作，遇到考勤、目标考核那样的事项时总还得照章办事，虽然我并不想得罪谁，该扣分的就扣分。这下好了，有的人虽然明面上仍亲亲热热地喊你什么长，但暗地里却找你“茬子”，使你在精神上高度紧张，工作上也不顺心。面对此类“刺猬”，“走为上”显然行不通了，江湖上的那种“一报还一报”的招式更是不行。我想到“三十六计，攻心为上”的策略，于是处处关心对方，注意和他们在感情上的沟通。这一招真灵，不久，“刺猬”的阴影消失了。

其实，我碰上的都是些“小刺猬”，用不上几个招式。要是碰上“大刺猬”，恐怕凭这几招是不够用了。所谓“大刺猬”，就是有权势者。如果得罪了他们，他们轻则给你“穿小鞋”，重则戳得你遍体鳞伤。如一位普通干部举报了上司局长的不法行为，撞上了“大刺猬”，对方用尽招式，欲将举报人置于死地。凡遇“整风”，必将他列为“重点对象”，继而克扣其奖金福利，然后又多次唆使不明真相的人对其进行“修理”，并堂而皇之地请公安部门协助对其“教育”，其家人也受尽了恐吓和人格侮辱。可喜的是，面对这种“大刺猬”的张牙舞爪，举报人毫不畏缩，与他展开“斗法”，并经过长达数年的“斗法”，终于将这个“大刺猬”给镇住了。

由此看来，“刺猬”并不可怕，只要有与“刺猬”过招的勇气和办法。

2002年1月

原载于《文学港》杂志2002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