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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幽灵窟(下)

时间:2022-01-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虎尾王子说,虎须肯定会预料到虎耳不会对自己生死之交的好友置之不理,他们的目标是虎耳,所以,很可能会在幽灵窟附近埋伏下重兵,就等着虎耳自投罗网!“他说他怎么也得看她一下,就算救不出来,也能先探探情况,看看水禾,是不是……是不是还活着……”水禾也许就被关在其中的一间。丸喜和小五把食物篮子放下,赶紧后退了两步,躲避那令人作呕的臭气。有两三个黑影,正走向荠米蹲坐的藤篮。

X小姐等在睡莲池那片莲叶下,一边看着月亮渐渐升高,一边焦急地向四下里张望。

荠米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紧急,幽灵窟那儿会有多危险。

虎尾王子说,虎须肯定会预料到虎耳不会对自己生死之交的好友置之不理,他们的目标是虎耳,所以,很可能会在幽灵窟附近埋伏下重兵,就等着虎耳自投罗网!

如果虎耳被抓到,那一切都完了!他们完了,大泽王国就会落入虎须他们这些卑鄙小人的手里!

啊,荠米有没有进水牢?如果进去了,他还能不能顺利出来?

忽然不远处一阵“扑棱棱”、“哗啦啦”的响声,X小姐打了个哆嗦,小小的身体在莲叶下面缩成一团。

她从来没有在这样黑漆漆的夜里,一个人待在外面过!她吓得闭紧了双眼。

那是什么东西的动静呢?听上去一定是个大家伙!他是冲她来的吗?

隔了一会儿,她才敢把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啊,她看到的是一只个头很大的猫头鹰,他用一双锋利的脚爪,抓着一条从浅水中捞出的银色小鱼,正冲向空中。

又是一阵“扑棱棱”的响声之后,猫头鹰的翅膀尖划过了弯月,很快地飞远了。

X小姐才透过气来,便听到一个阴森森的声音:“是你吗?小树蛙?”

X小姐使劲儿咬着舌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来。

她转过头,看到一处黑沉沉的水面上,荡起了一层层涟漪,涟漪的中央,探出了一个满是褶皱的脑袋,脑袋上有一双圆圆的小黑眼睛。小黑眼睛此时正严厉地瞪着她。

X小姐认出来了,忽惊忽喜之下,她变得结结巴巴起来:“是波波,乌龟波波。哦,可吓死我了!”

乌龟波波游得近了一点,打量她四周:“就你自己吗?麻雀灰斑说他们带回两只小青蛙。”

“还有荠米,荠米去幽灵窟了,他去看水禾。”

“他一个人?他以为靠他一个,就能把水禾救出来了?太蠢了!”波波皱着眉头。

“他说他怎么也得看她一下,就算救不出来,也能先探探情况,看看水禾,是不是……是不是还活着……”X小姐难受地说。

“她当然会活着,而且会一直活下去!”波波声色俱厉。

“可是,荠米他,我真担心。”

“荠米会隐形,他会没事的。”波波噘着下唇,阴沉着脸:“说起来,荠米和水禾是亲姐弟啊,水禾怎么不会像荠米似的会隐形呢?如果她也会隐形就好了。”

“波波,你也知道吧,水禾被关在幽灵窟里了。”

“我知道,”波波阴郁地说,“我昨天晚上,带着我徒弟阿土、阿木、阿金他们,一起从水底下挖过那个地方了。”

“从水底下挖?”

波波点点头:“在这个大泽水域里,比我活得更长的已经没有几个了,我经历过蟾蜍国和蛙国的战争,我知道这个幽灵窟,我知道它的根儿在哪儿——它很深,很深,一直深到水底——我原本想,如果可以从外面一直挖,一直挖,挖到水禾的牢房里就好了。”

“那……怎样?”

波波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唉,一点儿也没用!那个地方周围全是石头,根本挖不动!”

波波伸长脖子,看着天上的月亮,第一次露出了愁苦的表情:“水禾那孩子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们不该这样啊,不该这样!我们乌龟之所以世世代代做青蛙们的草药师,是因为欣赏青蛙们有我们所没有的那种简单快活。可这是怎么了?青蛙怎么变坏了呢?竟然把水禾那样好的孩子关起来,还要砍头,噗,噗!”

他恨恨地吐着水泡,然后,他转过脸,看着X小姐,严厉地说:“你们王子呢?他有没有想办法救水禾?水禾当初,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拯救他的,他现在不会坐视不管吧?”

“虎耳当然不会!他正在赶来这儿的路上!可是,波波,听说幽灵窟那边是被牛蛙们重兵把守着,虎耳和我们,再加上你,只有几个人而已。”

波波又“噗”地吐了一个水泡,发狠地说:“一定有办法!水禾不能死,她一定得活下去——办法只要使劲儿去想,肯定会有的!”

丸喜和小五跟在几只大头蛙后面,踏进黑牢洞口。

走了没几步,便是一段向下的木制的楼梯,下了楼梯,转了一个弯儿,面前便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丸喜和小五因为沉重的藤篮累得要命,他们不停地换着手提食物篮子,荠米为了避免被那些又大又重的馅饼砸死,只好手脚并用地攀在藤篮盖子上,把自己吊在那儿,他没有X小姐那样的脚垫和吸盘,只靠着手指和脚趾紧勾着藤条缝隙,十分费力。

就这样,荠米头朝下,倒视着,从藤条缝隙中向外瞄:走廊上,每隔几步便挂了一盏萤火虫灯笼,每盏灯笼下面,都有一个全副武装的牛蛙士兵。

走在最前面的两个大头蛙打开食盒,开始给这些牛蛙士兵分发夜宵。剩下的几只则继续向前走。

荠米瞄瞄左面,又瞄瞄右面。

这只是一条走廊,除了牛蛙士兵之外,看不见别的。

走廊很窄,在丸喜他们经过那些牛蛙士兵的时候,荠米所在的藤篮不时地撞在那些牛蛙身上。

荠米屏住呼吸,不知是黑牢的气味,还是牛蛙身上的气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很冲的腥臭气,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走廊好像长得怎么也走不完,荠米一直没看到有关押犯人的地方。

好不容易走到了走廊尽头,他们来到由两只牛蛙士兵把守的一扇门前。送夜宵的青蛙都停了下来。

门里面是关押水禾的地方吗?

荠米一阵紧张,脚趾一松,又从藤篮盖子上跌落到馅饼堆中。

守门的士兵,仔细地核对了每只送夜宵青蛙的腰牌,然后,一个士兵转身,把那扇门“咣当”一声打开,挥挥手,让他们进去。

门里面是个狭小的空间,什么都没有,七八只青蛙进去,空间立时塞得满满的。

又是“咣当”一声,门被从外面闭紧了。

小五和丸喜脸色惶恐,丸喜问跟他挤在一起的大头蛙:“怎么回事,这是哪儿,干吗要把我们关起来?”

那只大头蛙懒洋洋地看他一眼,还没有说话,便听一阵动静很大的嘎吱嘎吱声,整个房间摇晃起来,一边摇晃着,一边在缓缓下行。

“哎哟,老天!这是咋回事啊?”丸喜惊恐地瞪大眼睛。

“我们要掉下去了,蟾蜍的无底深渊……”小五瘫坐在地上,语无伦次。

几只大头蛙呵呵笑着,把小五拉起来:“什么无底深渊!这是吊笼,别害怕。”

“吊笼?”

“嗯,它可以载着人上上下下,很方便。”

“我们是向下走吗?”

“是——”

那只大头蛙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又是“咣当”一声巨响,吊笼停下来,片刻之后,吊笼的门“砰”的一声,被从外面打开了。

一只牛蛙正从外面瞪着他们。

“送夜宵的。”一只大头蛙一边对他说,一边给他看腰牌,他跟旁边的一只青蛙,用大头顶着食物藤篮,从伙伴中挤出去了。

荠米坐在一只馅饼上,伸长脖子,从藤篮缝隙中向外望。

吊笼外面也是一条长廊,不同的是,这条长廊的左右两边是一间一间的房间。

有几间房间的门是半开的,荠米瞥见了那里面的情景:那是一间一间的审讯室和行刑室,行刑室中挂着各样的绳索、棘针、竹蔑、皮鞭,还有缠满了荆棘的藤条。

荠米在篮子里打起了哆嗦!

他真怕在这样的房间里,看到水禾血迹斑斑的身影!

这些可怕的东西,如果用到水禾身上,她那么小,那么柔弱,这些刑具,只需要一件,就可以直接要了她的命!

啊,她是不是已经伤痕累累,奄奄一息?!荠米还没有再看个清楚,吊笼的门“砰”的一声又关上了,吊笼又开始嘎吱嘎吱地摇摇晃晃动起来,再次缓缓下行。

丸喜问剩下的那三只大头蛙:“这……这里面到底有多深啊?我们还要走多久?”

一只大头蛙眨眨眼睛:“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越往下面走,那种腥臭的气味越浓烈。除了这个气味之外,荠米还嗅到地底深处那种特有的潮湿沉闷的气息,他明白,他们现在一定在地底很深的地方了!

又是一阵剧烈震荡之后,吊笼的门再次打开。跟上一层一样,这一层门外也站着一只鼓着眼睛瞪视他们的守门的牛蛙。

这个第三层走廊两边,是一小间一小间的木牢笼。荠米揪着心,左看右看——这是真正的监牢了吧?水禾也许就被关在其中的一间。让他惊奇的是,他没有在里面看到锁链缠身的犯人,有的只是些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牛蛙士兵。

啊,他们是因为人数太多,没地方去,只好待在牢笼里么?那么严阵以待,只为了水禾这个孤零零的小泽蛙吗?牛蛙的思维都这么奇怪吗?

那么多士兵,密密麻麻地挤在这个牢狱,却看不到一个犯人,这几乎是荠米见过的,最让人想不通的事情!

三只大头蛙都顶着藤篮,摇摇晃晃地走出吊笼门。丸喜和小五互相看看,挎着篮子,也跟着大头蛙们迈步向外走。却不想那个守门的牛蛙用矛枪枪柄一挡,粗声粗气地说:“喂,你们俩,去下面!”

“啊,还有下面?”

丸喜和小五都吓白了脸:“就……就我们俩吗?”

这个牛蛙士兵哼了一声,睬也不睬他,“砰”的一声,把吊笼的门关上,吊笼又开始嘎吱嘎吱向下走了。

丸喜又怕又气地说:“这下面一定是连大头蛙都不想去的地方!所以才找我们俩来干这差事!”

小五都快哭出来了:“丸喜,我们俩这下落单了!那些蟾蜍幽灵,如果他们突然出来,把我们拉走……在这么深的地方,我们喊什么都没人听见,我们完了!”

“别瞎说!我们怎么会落单?!下面肯定还有人,不然干吗让我们送夜宵呢?”

丸喜苍白着脸反驳。

吊笼一直摇摇晃晃,感觉像是走了很久,很久,才“咣当”一声停了下来。

丸喜和小五紧紧地挤在一起,惊恐地看着吊笼门,似乎不知道一会儿开门的,是牛蛙士兵,还是蟾蜍幽灵。

荠米也屏住了呼吸,他心里乱成一团,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错过了水禾的囚室,如果他错过了,他该怎么再返回去找人呢?还有,接下来,就要轮到小五和丸喜的藤篮被打开了,他能不能顺利脱身?如果不能,他会不会被那些牛蛙,当馅饼直接吃掉?

“砰”的一声,吊笼的门终于打开了。

一阵浓烈的腐臭味道扑面而来,门外并没有士兵守门,他们看到的是黑魆魆的一片。

丸喜和小五都拼命地向后退,把吊笼挤得直摇晃。

一个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送——夜宵的吗?”

那声音软绵绵,有气无力的,简直都不像一只青蛙能发出来的。

啊,如果不是青蛙,那会是什么呢?

丸喜战战兢兢:“是,是啊。”

“你们把食物篮子顶到头上,然后走出来。”

“啊,好。”

丸喜和小五磨蹭了一会儿,还是一咬牙,把藤篮顶起来,哆哆嗦嗦地走出去。

如果他们不出去,那古怪声音的主人肯定会生气。在这样诡秘的地方,让一个不知道有多可怕的东西生气,肯定是不明智的。

一走出吊笼,丸喜和小五就明白了,为什么那声音会让他们把食物藤篮顶起来,门外,是齐膝深的黑水。

“哟,好冰的水!”小五惊呼着。

“这边来——”那个软绵绵的声音又响起来。

远远的,一只灯笼朦朦胧胧的光线照在水面,一只手的黑影在灯笼前面,对着他们招引着。

丸喜和小五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没有听到,在他们的食物藤篮中,也发出了一声类似的声响。

“那个,不会就是蟾蜍幽灵吧?”小五从牙缝中挤出一句问话。

“你听说过有幽灵需要吃馅饼的吗?”丸喜反驳他,虽然他自己也吓得要命。

黑暗中,那抹亮光晃动了起来,随着亮光越来越近,一个摇摇摆摆的黑影用很慢很慢的速度走出来,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小心——你们脚下。”

丸喜和小五看清了来人,才不打哆嗦了。丸喜擦擦脑门上的汗,小五嘟嘟囔囔地说:“哦,是绿臭蛙啊,难怪这气味。”

绿臭蛙行动异常迟缓,似乎走每一步都要想一想似的。丸喜和小五必须压着步子,才能跟在这只绿臭蛙的后面。

他们一边走,一边用胳膊肘互相推着对方,要对方注意,绿臭蛙的身上覆盖着一层像是发霉的烂水草似的黑沉沉、黏糊糊的东西。

他们都露出难受和恶心的表情,尽可能地距离这只绿臭蛙远一点。

荠米一直在长时间地屏住呼吸,差点把自己给憋死。

转过一个转角之后,他们前面出现了几级向上的台阶,通往一座建在水面上的竹板长桥。

丸喜和小五蹚着水紧走几步,越过那只慢腾腾的绿臭蛙,抢着登上了竹板桥,才松了一口气。

“那水黑乎乎的,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似的。”

“是啊,真吓人!”

他们站在竹板桥上,环顾四周,睁大眼睛:“呀,这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水的霉烂味,腥臭味,墙壁黑乎乎的,上面衍生着滑腻腻的像霉菌一样的苔藓,天花板上有很多只脚的潮虫爬来爬去,他们一看就是带毒的,即便是绿臭蛙,也不会去吃他们。

竹板桥两边是一只只粗木条做的牢笼,每只牢笼都有大半儿浸泡在黑水中。

“好可怕!”小五咋舌。

荠米也看清了周围的境况,心里又是气又是痛。

这就是传说中的水牢!残酷的,没人性的地方!他们竟然,把柔弱无力的水禾关在这种可怕的地方!

黑暗中,又有几只绿臭蛙慢吞吞地沿着竹桥走过来了。丸喜和小五把食物篮子放下,赶紧后退了两步,躲避那令人作呕的臭气。

小五的食物藤篮很快就被打开了,至少有四五只绿臭蛙,围着那只篮子,伸手在里面摸索。

有两三个黑影,正走向荠米蹲坐的藤篮。荠米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跳起来,四只脚爪死死勾住藤篮盖子上的细藤条,又把自己头朝下,挂在藤篮盖子上。

藤篮盖子被掀开了,荠米随着翻到了藤篮外面。

而后,就势打个滚儿,轻微地一跳,“啪”的一下,落到竹板桥边上。

没有谁注意到他,那些近在咫尺的绿臭蛙除了行动缓慢之外,似乎视力也不怎么好。

荠米静静地趴了一会儿,见那些绿臭蛙一人抱着一个馅饼,大嚼特嚼,谁也没有抬头打量四周的意思,便又轻飘飘地翻下竹桥,沿着一根桥柱,下溜到了黑水中。

“那个,我们可以……走了吗?”

荠米潜到水里的时候,听到丸喜小心翼翼地问。

一只绿臭蛙一边抱着馅饼啃,一边口齿不清地,用那种慢得急死人的声调说:“吊笼——旁边——有根绳子,你拉——三下,等一会儿——吊笼的门——就会开了——你们就——可以——上去了。”

“哦,好的,好的。”

丸喜和小五忙不迭地答应一声,沿着竹板桥,“噔噔噔”地向着吊笼的方向奔过去。他们不能忍受在这又黑又臭的地方多待上哪怕一秒钟!

啊,丸喜和小五他们走了,再也没有藤篮可以让他藏身,让他有神不知鬼不觉溜出去的机会了。荠米努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沉浸在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从这个地方出去的念头里。

如果出不去,那就索性留在这儿,和水禾做个伴儿。

可是,水禾在哪儿呢?荠米一边在冷冰冰的黑水中潜游,一边打量着两边的牢房。荠米所见到的水牢都是空的。

荠米游到了走廊的尽头,那里有一个粗大的木笼,木笼深处的一角,有个穿着囚犯马甲的小小身影,载沉载浮地在黑水中昏睡。荠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他知道,那个木笼里关的,肯定就是水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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