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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杏绵大姐

时间:2022-01-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杏绵是马烽的夫人,姓段,我平常给马烽叫马老师,给杏绵叫段老师。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实际上,我最愿意称呼杏绵的,是大姐。且举三人为例,马烽的夫人杏绵,孙谦的夫人王之荷,胡正的夫人郁波。这三位夫人,都是要人样有人样,要气质有气质,堪称那个时代的美人坯子。内中最为突出的,当数马烽、孙谦、胡正三位的夫人。遇见杏绵老师独自一人过来,可就不会这么规规矩矩了。马烽老师去世后,见了杏绵老师,又多了一份亲近。

杏绵是马烽的夫人,姓段,我平常给马烽叫马老师,给杏绵叫段老师。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实际上,我最愿意称呼杏绵的,是大姐。大嫂也行,只是连带的,将马老师的辈分也降低了。叫大姐的好处是,婆家归婆家,娘家归娘家,我愿意做她个娘家的弟弟,不愿意做她婆家的侄儿。

先从大处说吧。

写山西文化史的人,如果笔下放宽些,定会写到太原的南华门东四条。不为别的,只因为从共和国成立起,几十年间,这里住过一大批作家。居住时间最长,对山西文学影响最大的,该是“西李马胡孙”这一茬人。

这样写,肯定没错,但是也肯定有个不小的缺憾。那就是,只写了这些作家,没有写他们的夫人。且举三人为例,马烽的夫人杏绵,孙谦的夫人王之荷,胡正的夫人郁波。这三位夫人,都是要人样有人样,要气质有气质,堪称那个时代的美人坯子。马、孙、胡三位,作为作家,没说的,都是好样的,但是,若没有这三位夫人,他们的形象与气质,肯定要打一个不小的折扣。

文化不光是作品的传播,还有气质的熏陶,在后一点上,这三位夫人熏陶了的,不光是他们的丈夫,还有像我这样的,当初的文学青年,如今的文学老年。

我初进南华门东四条,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那时老作家们刚从乡下回来,去的次数多了,惊异地发现,这些作家是土了点,而他们的夫人,却是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优雅。内中最为突出的,当数马烽、孙谦、胡正三位的夫人。有时走在巷子里,甚至想,这次要是遇上一位就好了,最想遇见的,要数杏绵老师。奇怪的是,十有八九,还真的就遇上了。

我这人有个毛病,遇见漂亮的女人,不管是师长也好,同事也好,有话没话,总愿意说上两句。搬到这儿后,什么时候见了马烽老师,都是规规矩矩地敬礼,问好。所谓敬礼,当然不会是少先队的队礼,常是躬一下身子,算是请了安,随后是一句“马老师好”。遇见杏绵老师独自一人过来,可就不会这么规规矩矩了。多半是快到跟前了,猛地侧过身子,一只胳膊长长地往地上一戳,随口一句:“奴才给老佛爷请安!”

是开玩笑,也不算过分,在我们眼里,马烽就是文学的皇上,他的夫人,当然称得上老佛爷了。至于辈分,暂且从略。

马烽老师去世后,见了杏绵老师,又多了一份亲近。安慰的话,没有必要说,也不是我这样的人说的,逗她老人家乐一乐,是我的拿手好戏,也是我应当尽的义务。迎面来了,到了跟前,我会双腿一并,双手同时在鬓角一碰,朗声言道:“韩石山给老首长敬礼!”这时,杏绵老师那上了年纪仍然光洁的脸上,笑得像是开了花,一面伸手在我胸前拍打着,一面用她那柔柔的声儿说道:

“这个韩石山呀,跟个孩子一样!”

能得到杏绵老师这样的夸奖,是我一天中最高兴的事。

去世前,她曾住过一次院,偏偏那几天我也住院。她住干部病房六楼,我也在六楼。我和老伴去了几次,她都不在。有一次去了,她在。坐在床沿上,我们说了好一阵话。谁能想到,没过几天,就在这个病房里,她跌了一跤,竟驾鹤西去了。

唉,多好的一个女人,多好的一个大姐!

二〇一四年四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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