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女儿国

走进女儿国

李　芳

传说中的泸沽湖是母亲的湖，湖岸边有一位格姆女神。她保护着湖边各族人民的平安幸福，让百姓多子多孙，让小伙子健康壮实，让姑娘美丽大方，让庄稼茂盛，年年兴旺……

深深吸引我的却是全人类都普遍实行一夫一妻制的今天，泸沽湖却仍然保留着古代早期对配偶特别的“阿肖”走婚形态。世界众多民族中不乏仍处于原始状态的民族，但时至今日均无“走婚”这一特殊的风俗。为什么“阿肖”走婚能够历经沧桑后，仍存在于泸沽湖摩梭人中间呢?带着这样的疑问，伴着冬日的暖阳我踏上了前往泸沽湖的旅程。

泸沽湖的山路特别弯曲、颠簸。走在遥远陌生的山路上，一边享受着沿途的风景，一边想着自己一路走过来的日子，那种感觉真的很踏实。在那样的山路上，没有什么车辆，人都很少见到，没有什么压力，有的只是放松和安定。人不自觉的会把笑意挂在嘴角，喜悦挂上眉梢，心中充满着甜美，身上散发着活力。

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一处地方，所有原始的、自然的东西，都保持得那么好。蓝蓝的天、绿绿的山、密密的林、清清的水，壮壮的胖金哥、俏俏的阿夏妹。雕神刻灵的摩梭族木房，东南西北四位一体，上、下两层，四周环行，气势大、视野宽、颜色艳，每一处窗子和墙都那么有摩梭女人的味道，像一幅幅油画，散发着淡淡的优雅。房子的露天中间连接四边房体的经幡高高飘扬，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隆重，充分洋溢着摩梭家庭特有的幸福和祈盼。

我们远方的来客作为上宾，被主人安排到了她家最高权力人祖母的房间和祖母、舅舅一起喝茶、聊天。我们被郑重地引坐到祖母的身边，享受着女尊男卑、女左男右的座次安排。大家围着火盆，添着木炭，烤着主人特意为我们准备的当地特产干果、土豆、松子……品着淡淡幽香的花茶，喝着浓浓气息的酥油茶，听着老祖母娓娓讲述我梦中的女儿国。

“阿肖”是泸沽湖摩梭人中有情爱关系的男女双方的互称，彼此又称“肖波”。“阿肖”婚姻的显著特点是:亲密的伴侣之间不存在男娶女嫁。男女双方仍然属于自己原有的家庭。婚姻形式是男方到女方家走访、住宿，次晨回到自己家中。因为是由男方的“走”而实现的婚姻，所以当地人又称这种关系为“走婚”。走婚是“母系”家庭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成年男子“走婚”是一个传宗接代繁衍后裔的途径，只是不同于其他民族夫妇长年生活在一起。在她们这里男女性爱关系与经济关系牵连不大，结合是自由的、两厢情愿的，离异更是无瓜无葛，不会发生任何纠纷。男女双方都有主动权，社会、家庭不干预，即使发生纠纷，双方母亲、舅舅们也会妥善处理。结合并不是以谋生为目的，离异也不会危及谁的生存，经济再富裕也不会成为彼此稳固结合的基础。摩梭“阿肖”走婚的相互结合、离散，是以感情为前导。

摩梭人走婚有两种方式:一种叫“阿注”定居婚;一种叫“阿夏”异居婚。在他们这个氏族中，大多数“阿夏”、“阿注”们都是相敬如宾、相互负责，只是没有其他民族那样明确而已。在她们这里，不存在“第三者”，也不存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规矩，更不存在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说法。男人、女人各住各的家，你不靠我养，我不靠你活，天下男子到处有，东方“女儿国”的女子任我求。在性事方面女方占主要地位。有了这些实感，人们恍然大悟，为什么摩梭人根本不存在离婚、寡妇、子女抚养、财产继承、流浪儿等社会问题，他们有自己的性爱观念与道德标准，与我们完全是两码事。“走婚”在摩梭人家庭结构中的事实，是当代人无法想象的。实行自由“走婚”其奥秘在于母子们无后顾之忧，“母系”大家庭是每个人的庇护所，对于成年男子来讲，“母系”大家庭是他们赖以生活及养老送终的最好乐园。男子汉们何乐而不为呢?这也许就是他们“走婚”习俗能延续至今的原因之一。

摩梭少男、少女们在这“母系”大家庭中由祖母、母亲、舅舅、姐姐们精心照管渐渐长大，他(她)们具有集体主义思想和互敬互爱的美德。孩子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接受大家庭的意识和尊老爱幼的教育，服从母亲和长辈，按先长后幼分配食物和其他东西，不干缺德事。这些风俗习惯、道德标准给孩子们打上了深深的印记。近几年，虽受到一定外界影响，但摩梭人的社会相对于外界是比较安定的。我曾统计过，泸沽湖上下的自然村，从新中国成立到现在，只有1个人被劳动教养过3年，全行政村近千人中，犯轻罪的只有1人，没有犯重罪的。所以说青年一代的思想与从小就受到长辈们良好的教育是分不开的。这也许是为什么外界的影响对摩梭人母系社会的作用如此软弱的原因之一吧。

走出泸沽湖，在崎岖的山路上情不自禁地想到:不管是过去人民公社、生产队或现在个体经济，摩梭人至今都保存着古老的“共耕分食”的形式。这种生产劳动过程给男女青年提供了相互了解的机会，爱情也就在这种土壤中产生了。他们团结互助、淳朴、宽厚、热情大方的美德，蔚然成风，真挚动人，令人羡慕不已。

人类的婚姻家庭形式，经历了漫长的变迁，从群婚到血缘家庭再到那普那路亚家庭，再从对偶婚到现在的一夫一妻制。社会在进步，人类在发展，但是今天泸沽湖的“阿肖”婚姻形态的存在，是否给我们带来这样的思考结果呢?男女相爱、婚姻幸福，社会和谐最重要的仍然是诚信和真挚。从梦境回到现实，祈望天下所有的美好都属于真诚付出的人们!愿平安祥福长驻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