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会有时

李涌泽

从南长滩乘坐羊皮筏子顺黄河漂流而下，两个小时左右，便到了甘塘镇的上滩村。筏子靠了岸，我们同筏工握别，背上旅行包、水壶、照相机，兴致勃勃地进了村。

这里地处黑山峡中段，土地很少，每人只有5分水浇田，农民以牧为主。刚刚下了一场透雨，经过雨水的洗涤，田间村边绿油油的麦株，枝叶繁茂的树木，清新挺拔，生机盎然。村干部和村民们都进山抢种糜子去了。我们参观了这个村的小学校。一排崭新的校舍及其白白的院墙，同周围村民们一幢幢旧土坯房屋形成了鲜明的对照。65名学生，五个年级，儿童入学率高达97%。只是学生入学年龄普遍偏大。我们同教师刘幸贵谈话时，门口拥来了一群学生。大概是山外人很少到这里来的缘故，加之我们的行装又有点特别，使他们感到新奇，教师撵了几次都没有把他们撵走，娃娃们衣着整齐，诚实有礼貌，山野里的花朵更有可爱之处。其中一个大一点的学生，今年14岁，才三年级。我们对他说，你念完大学就二十五六岁了。他说，上完小学就干活，再不上了。

上滩村同相邻的下滩、榆树台、黄石旋四个自然村，原为北长滩生产大队，1986年划为三个行政村。其中榆树台、黄石旋为一个行政村。盼路，盼电，盼水，是这一带村民共同的心声。

当我们和教师刘幸贵的谈话正要结束的时候，有人来告诉我们，中卫县周新华副县长已等候我们多时了，我们来到原村党支部书记张长富家见到了他。周副县长对我们的这次采访活动给了热情的支持和帮助。他不仅为我们提供了不少重要情况，还乘车翻高山穿峡谷，亲自把我们送到距县城80公里的黄河入境处。这里的村民同周副县长很熟悉，谈话很随便，也很感激他。因为他提请中卫县政府决定并于1986年拨款为世世代代居住在深山峡谷中的人们修了一条通往山外的路。这条路修通的当年，仅卖香水梨一项村民人均增加收入12元。

我们同张长富进行了交谈。他谈话的中心内容还是路与电。他说，这里通往黄河下游有了一条路，尽管路况不好，一遇洪水就被冲断，不过总算有了一条路；可通往黄河上游还没有路。山里有煤拉不来，群众没有烧的，便上山挖冬青、蒿子当柴烧，破坏了草场，又影响了畜牧业的发展。他说，不通电不光是影响群众生活，更重要的是影响生产，如果有了电，这里发展村办企业也是有条件的，几个村联营办加工厂，把香水梨、大红枣加工成罐头，会给群众增加一笔不小的收入。几百亩土地改柴油机提灌为电力提灌，每亩地一年少花50多元钱。

下午5时30分左右，我们离开上滩村，来到下滩村，夜宿村民委员会主任家。

夜幕降临，整个山村黑压压一片，只有一家灯火通明。这是甘塘镇供销社主任家。他购置了一架太阳能发电机，供全家照明、放收录机。这里的人们为了电确实作出了很大的努力。1985年，年轻的村民张希林买来一架柴油发电机，打算供村民们生活用电。由于柴油发电成本太高，群众出不起电费，小张办电就夭折了。但是正如村干部和村民们说的，只要国家、集体、个人都行动起来，因地制宜办电，电总会通的，万家灯火会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