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伯挑着一担土粪，刚走出村口，迎面来了一个穿蓝衣服的中年人，老汉一眼就认出是谁，忙喊：“老张，你又下乡来了！是领导我们搞春耕的吧？”
“不，是来学习的。”他笑着说。
“学习？”
“我要长期住在这里，跟大伙一块劳动，你高兴不？”老张有点兴奋。
王老伯先没说话，从头到脚把他打量了一番，忽然看到他脚上穿了一双新鞋，笑起来：
“老张来，我们谁不欢迎！”
“王老伯，你年纪这么大，也赶着挑粪干重活啦！”老张转了一个话题，关心地说。
“劳动家常饭啦！”王老伯干脆地回答，接着又说：“社长上两天开扩干会回来，给大伙讲，他在县里怎样子跟和平社挑起战来，大家听了，都卷起袖子，争着说这一年准干得热闹哪。可是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话不是凭空论的，就得看这春耕了。”
老张满面笑容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看法。
忽然对面山坡上传来了一阵劳动歌声，这歌声把他们俩都吸引住了。
“大家在那里积肥吧！”老张问。
“可不是，现在大家干起来，总是要唱点歌的。”
这时老张像想起什么，忙把自己的行李担往道旁一放，挑起王老伯的土粪担，开步就往山上走。
王老伯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老张去了。王老伯摆着双手叫停住，可是哪里有办法。
“这下可好，我们换担子挑哪！”王老伯挑起一担行李往自己家里走。
老张挑着土粪，一步一步，那么轻捷，碰到青年小伙子、小姑娘，都围着他问长问短，使他招呼都来不及。
晚上，他真想到每一家去和社员们坐坐谈谈，熟悉熟悉大伙的生活，了解了解大家的情况。于是一家一家地访问。可是走了没几户，一肚子话没谈完，手表告诉他已经十一点了。社长怕他身体累坏，拉着他走出来。
“老张，这回可就是咱们社里的人啦！”
“我们社里的！”老张睁着一对亮晶晶的眼睛，笑着叫唤起来。接着说：“老王，明天做什么？你要分配给我任务呀！”
“分配给你任务？”
“当然啰，我是个社员，你这位社长不想分配任务，能行吗？”
“好！”王社长高兴地说：“我们明天要大积肥，大伙都一起去，一定要攻下肥料关。”
夜里，村子很宁静，但在黎明，就要展开一场激烈的战斗！
——原载《福建青年报》1959年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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