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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之春天

时间:2022-01-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于赓虞,现代诗人、翻译家。沈从文在《我们怎样去读新诗》这篇文章中,称“于赓虞作品表现的是从生存中发生厌倦与幻灭情调”,这种忧郁与颓废,正和作为现代诗鼻祖的波德莱尔相通。这首《春天之漂泊》即出自《骷髅上的蔷薇》,诗风诡异,诗境凄迷,颇有几分李贺“鬼诗”的味道:“秋坟鬼唱鲍家诗,恨血千年土中碧。”诗题“漂泊之春天”的“漂泊”,主要指精神上的无所归依,一种“无可如之何”的低落情绪。

于赓虞

嗟嗟,念余载漂泊之春天随寂寞而复来,

我只在野岸长吁,徘徊,将忧心抛于烟海。

倦了,在此黑魃魃之中途梦之蓓蕾未开,

惨毁于苦酒之生命永饰着苍灰的悲哀。

噫,溪流边无人扫吊之墓只我个人徘徊,

这寂寂之草下长眠着无语的青春,情爱。

我惨笑了,将桂冠投于万丈幽黯之荒崖,

休休,何须杨花装饰我漂泊灵魂之墓台!

赏 析

于赓虞(1902-1963),现代诗人、翻译家。河南西平人。早年在天津汇文、南开中学求学,之后考入燕京大学,1935年赴英国留学,在伦敦大学攻读文学;回国后,在北京一带的中学任教;“抗日战争”爆发,辗转任教于西北大学、西北师范学院、兰州大学、河南大学等。1954年陷入冤狱6年,出狱后生活无着,直至1963年去世。

于赓虞在1923年与赵景深、焦菊隐发起绿波社,后与徐志摩、朱湘等新月派诗人交好,因而亦被后世视为新月派诗人。著有诗集《晨曦之前》《魔鬼的舞蹈》《孤灵》(散文诗集)等,又因诗集《骷髅上的蔷薇》与波德莱尔《恶之花》诗风相近,被当时的人称为“恶魔诗人”。沈从文在《我们怎样去读新诗》这篇文章中,称“于赓虞作品表现的是从生存中发生厌倦与幻灭情调”,这种忧郁与颓废,正和作为现代诗鼻祖的波德莱尔相通。

这首《春天之漂泊》即出自《骷髅上的蔷薇》,诗风诡异,诗境凄迷,颇有几分李贺“鬼诗”的味道:“秋坟鬼唱鲍家诗,恨血千年土中碧。”于赓虞这首诗虽然写的是春天而不是秋天,但整首诗的色调非常幽暗,正如第三行所用词:黑魃魃(yuè)——据《中华字海》和《汉语大字典》等辞书,“魃”即“暗”的意思,多用以形容天色。这种幽暗,折射出的诗人的心境,不正是沈从文所言的“厌倦与幻灭情调”么?创作这首诗时候的于赓虞,不过二十余岁,和“我当二十不得意,一心愁谢如枯兰”的李贺也正相当,要说这是为赋新词强说愁,或许也不对;然而大抵可能将之归结为一种生之苦闷,青年时期情愁的郁结与彷徨。

整首诗的用语,间杂文言(比如嗟嗟、休休这样的语气词)和白话的表达,使得它在风格上略显佶屈聱牙。全诗通押ai韵,这个韵声调低回、抑郁,与叹息声(唉!)同属一个韵部,正与整首诗的情境相协。单从这首诗所显示的精神质素来看,于赓虞“恶魔诗人”的名号未必确切(“恶魔”或应当拥有一种类似于波德莱尔的批判力以及摧毁力),而更近于中国诗传统中的“鬼才”一脉。诗题“漂泊之春天”的“漂泊”,主要指精神上的无所归依,一种“无可如之何”的低落情绪。诗的尾句甚至直接想到了死亡,而这种想象中又掺杂了故作解脱的执念:“休休,何须杨花装饰我漂泊灵魂之墓台。”废名也常在诗中给出一些佶屈聱牙的表达,但相比于于赓虞笔下的“墓台”,他在《妆台》诗中写“妆台”,却是使人精神一振,而从于赓虞式的厌倦、颓废与自伤中解脱出来:“因为此地是妆台,/不可有悲哀。”(朱钦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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