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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潭哟还是那个碧潭

时间:2022-01-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原来,碧潭在“日据时代”是城市和乡村的分界,处于新店溪中游,新店溪的河道将涂潭、湾潭、清潭和直潭分隔成四个区块,一旦遇到台风或暴雨溪水泛滥,就阻隔了来往于碧潭两岸一带居民唯一的交通水路。碧潭真是开阔平坦!等碧潭吊桥一百岁的时候呢?我们都不禁轻轻一笑:“嘿!无论怎么变,碧潭与吊桥,永远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

我对碧潭吊桥的印象,是从十二岁,中学联考完的那个晚上开始的。

碧潭吊桥那年二十四岁,外婆牵着我和妹妹的手,从桥头走到桥尾。短短二百公尺的桥面,左右轻轻晃动着,踩着摇篮似的,让人醺醺然。尽头晕黄的灯火是一个箭头,指引我们徐徐向前,走进一条长街,两边都是小摊贩,背后高耸着饭馆和小卖铺花花的招牌。

一个个摊子地逛,不外是吃食、土产和玩具,琳琅满目,好看得很。

“我想要这个。”是一对木头娃娃,圆圆脸,大眼睛,额前一溜刘海的女孩儿,身穿红袍,戴一串黄珠珠,一脸无辜的可爱;男孩儿两道英挺的剑眉,微微带笑,身穿对襟蓝袍,显得很帅。

“喜欢?”我一点头,疼爱我的外婆马上笑盈盈地打开黑色镶珠包包付钱啦!

碧潭吊桥三十二岁那年,我已经是个二十岁爱美的姑娘了。

这里成为我“与男生约会”的“起点”,T考完大专联考的第二天,请我到碧潭划船。七月初夏的碧潭,清新秀雅,我也特意把自己打扮成“玉女”——白上衣、蓝白小格及膝裙,搭配牯岭街订制的天蓝高跟鞋和天蓝皮包,好美呀!

碧潭历史悠久,位居台北盆地东南边缘的新店区,“日据时代”名列“台湾八景十二胜”之一。T问我会不会划船,我答称来此不超过五次。他惊讶地说,自己从小就是碧潭的常客,一放假就与家人、同学来游泳、钓鱼。你不就住在新店吗?怎么入宝山却空手而返呢?

原来,碧潭在“日据时代”是城市和乡村的分界,处于新店溪中游,新店溪的河道将涂潭、湾潭、清潭和直潭分隔成四个区块,一旦遇到台风或暴雨溪水泛滥,就阻隔了来往于碧潭两岸一带居民唯一的交通水路。有鉴于此,才有了日本人完工于1937年的碧潭吊桥。

这凌空的长桥一旦筑起,仿佛将隔岸的天空腾起一条驻潭的飞龙,日日守护着青山绿水,夜夜吟唱起连横的“大桥千尺枕江流,画坊笙歌古渡头。隔岸素馨花似雪,香风吹上水边楼”。

我这个本地人坐在小船上,一面看T熟练地手摇双桨,一边听他介绍历史背景,心中不免暗感惭愧。

碧潭真是开阔平坦!水的玉丝绸,在清风下微微启动,一闪闪地浮着透明的光泽,像无数清澈的微笑亲吻着游人的心扉。

“想听口琴吗?”我从美丽的蓝包包里掏出一只蝴蝶牌口琴对T说道。

于是我开始吹起《啊!苏珊娜》《夏日最后一朵红玫瑰》这类学校音乐课教过的民谣,T就歌声嘹亮地唱了起来。我们一路眺望青绿茂密、由深至浅的山丛,“恰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视线沿着潭西岸的石岩峭壁游移,直到山顶“碧亭”悬崖下刻着红字“碧潭”的岸沿,忽觉一阵雨丝迎面飘落凉飕飕的。“下雨啦?”

停止吹琴,仰头一望,你道看见什么?就在头顶的吊桥上,一个小男孩,正解开裤裆尿尿!

这时的T,再也忍不住地停下摇桨的动作,石破天惊地大笑起来!船身一阵剧烈摇晃,我差点翻进潭里。

船靠岸,我还是恼羞未止。“嘿!你今天好漂亮!”调皮的T,竟一不做二不休地开玩笑,“好像还可以再加一根天蓝色的拐杖喔!”

今年,碧潭吊桥七十二岁,T自美国回台湾探亲,我们相约碧潭叙旧。谈起从前自万华途经十四站到新店终点的“万新火车”早已被取代为现今的捷运;谈起年轻时淡扫蛾眉的碧潭,如今被装点得光华灿烂;谈起当年是连接中和新店的重要桥梁,如今有了巨兽般的新桥取代……

等碧潭吊桥一百岁的时候呢?我们都不禁轻轻一笑:“嘿!无论怎么变,碧潭与吊桥,永远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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