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生命深处的梦想和记忆

杨建虎

因为诗歌的缘故，我和张虎强相识。我记得，那时候虎强大学刚毕业，便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我所居住的小城的一家金融单位，他一边干着秘书工作，一边写诗。除过工作上的联系，私下里我们谈论更多的是文学。之后，他的诗歌、散文便频频出现在我所主持的报纸副刊上，而且常常在一些征文大赛中获奖。再之后，他的诗歌、散文便登上《诗刊》《星星》《绿风》《中国诗人》《诗选刊》《散文诗》《散文家》《鸭绿江》《青海湖》《山东文学》《安徽文学》《朔方》《黄河文学》等国内众多报刊。

一个深秋的夜晚，我独守一间自己的屋子，系统阅读了虎强发来的诗集《寂寞深处的风景》的电子版。我知道，此刻，虎强已经调往银川，在更广阔的天空下仰望星空了。但他依然在安静地生活，安静地写诗。事实上，虎强对于诗歌，起于灵魂上的热爱，从一开始写作，他都是以一种自然的状态进入，远离了诗坛的喧嚣和纷扰，以自己的方式抒情和歌唱，不断靠近生命的内核。我觉得，这一点对于一个写作者来说弥足珍贵。在当今这个众声喧哗的时代，写几首歪诗就号称诗人的人实在太多。一些诗人越来越媚俗，一些所谓的诗歌势力、派别的功利表演让人感到难受。尤其是一些诗人煞费心机，拉帮结派，标新立异，戏谑生命，追逐庸俗，这些都让人很难接受。诗坛的虚假、造作、名利、戏谑、媚俗、消解等让一些诗歌成了现代人灵魂病态的反映。而虎强的诗歌写作始终远离了这些，在向西的道路上，虎强的诗歌像西部的天空和大地一样开阔，在寂寞的生命深处，他苦苦寻找着灵魂的出口。

诗集《寂寞深处的风景》共分为“西域诗章”“西海固，我轻敲你忧伤的痛”“寂寞深处的风景”“我的灵魂在冬夜里舞蹈”“一笛古老的歌谣及我想要的影像”等六卷，其中像《塔克拉玛干》《罗布泊》《青海湖的眼泪》《西夏王陵》《天葬》《贺兰雪》《甘南草原：一首诗意流淌的藏地情歌》等诗篇，在搜寻历史的真实和当下的生存状态中，渗透着悲凉沉重的生命思考，表达着人类共同的情感。于流放自己生命的大地上，虎强以特有的大气和开阔书写着生命深处的梦想和记忆。而他的关于西海固的许多诗歌，则渗透着自己的爱和疼痛，也弥漫着迷茫和感伤。如《固原古城墙：一段哭泣的歌谣》《当沙尘暴又一次来袭》《梦里琴弦》《风吹过沈家河水库》等诗歌，在鲜明的地域文化形态中，显示出诗人强烈的自尊意识和人文关怀。是啊，虎强正像一个家园的守望者一样，站在岁月悠远的记忆里，把一行行生命的诗句，留在了如梦的西海固。他把自己的经历、命运与生存的大地，与生命的叩问联系在了一起。当然，我还比较喜欢“寂寞深处的风景”“我的灵魂在冬夜里舞蹈”“一笛古老的歌谣及我想要的影像”卷里的诗歌，像《我看见槐花在落》《当晚风吹痛我的思绪》《冬夜谁在为我歌唱》等诗歌，展开自己的心路历程，呈现心灵深处的奥秘，追寻诗意的飞翔。其中的一些诗句都让人加深了对他的诗歌和情绪的记忆，语言贴切而富有感觉，使人能隐隐感到其语言的质感和张力。

虎强的诗歌大多以广阔的西部作为地理文化背景，而西海固更是他灵魂的沼泽地。虎强在青春时代的一篇美文里曾写道：“缱绻的乡情是不可言传的。那山青水碧的老龙潭、层峦叠翠的六盘山、神奇静谧的须弥山常常夜阑入梦，勾起我无尽的遐思。童年的记忆似飘散的浮云现于脑际，少年的足迹如无根的浮萍打上心头，悄无声息，迷蒙而又温存，唯有那难改的乡音和老调的秦腔撩动我不尽的情思与梦话里的呢喃。”而在寂寞深处的风景里，在西海固的莽原之上，大风常常吹落花朵和牛羊，裹挟大地的民谣让虎强在静静守望中充满了激情，就这样，穿过岁月的风尘和历史悠远的记忆，虎强出发了，读他的诗歌，会让人感到他苦苦求索的精神之旅还很漫长——加灿烂

点亮一盏心灯

我的意识随它上升

如同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

我发现我的眼睛从来没有如此的光亮

那是在西海固的土地上　如此圣洁的恩泽给了我

每个夜莺歌唱的夜晚　雪落无声　那个奇迹变得更

逃离了我的记忆　直到夜莺死去

尽管那是童话般的凄凉

我仍在为你歌唱　歌唱

那是荒漠　清泉甘甜的楼兰

还有眺望你的驼队

队伍中有我　没有你　有谁知道我的目光如此可爱

无尽的路铺在天边　而我渴求天使的降临

这个冬夜我没有放弃

在人世迷雾的天堂

朝着遥不可及的目标移动脚步

我知道那是噩梦般的漫长

我的微笑却搅乱了你正常的心跳

我相信神的恩惠　喊声中的祈求你就会明白

我想抑制内心的渴望　燃烧的仁爱更要恩赐天使

在梦的海洋我不断舞蹈

有人说我是傻子

我笑笑　我的向导正如同阳光使玫瑰开放

我给她指路　前方有楼兰

那是神秘的沙漠　梦开始的地方

穹宇中不断传来符咒般的天籁

我没有退路

灵魂只好在冬夜里舞蹈　舞蹈

是啊，虎强用激情和气概写作，他为我们着力打捞生命深处的梦想和记忆，表达着对大地，对民族，对人类的大爱，我祝愿虎强在通往远方的道路写出更加灿烂的诗篇来！

（杨建虎，20世纪70年代出生，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创作。曾在《诗刊》《人民文学》《青年文学》《十月》《星星》《绿风》《诗潮》《扬子江》（诗刊）《中国诗人》《诗歌》《散文诗》《诗探索》《中国铁路文学》《香港文学》《朔方》《飞天》《黄河文学》《青岛文学》《延安文学》《人民日报》等报刊发表诗文多篇。作品入选《诗选刊》《青年文摘》及多种文学选本。参加第九届全国散文诗笔会,著有诗集《闪电中的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