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距离有多远

这样的距离有多远

郑峤易

上海市南洋中学高二

冬季的夜晚氤氲着一股寒意。

我迟迟没有动笔。有关巴金的一切感受在我的脑海中就像是许多散落的透明碎片。我需要时间,把它们一块一块重新拼起来,成为一幅完整的图案。毕竟要一下子说清楚对一位离自己很遥远的作家的印象、理解,是有着极大的困难的。如果说通过阅读巴金的作品来了解他、走近他,这是在精神上与其有了和谐统一,产生共鸣,那么与他有面对面交流的机会就更难得了。这样近的距离可以使我们更深一步地进入他的内心世界。

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所向往的。

前不久,我亲眼见到了巴金先生。然而这仅仅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因为他已经无法睁开双眼,同我们说话、动笔写字了。他已经离开了我们,离开了爱他的人和他爱的这个世界。我见到的巴金,是宁静安详的。他静卧在鲜花丛中,在温暖的光线下接受我们最后的祝福。虽然他看上去是那么的瘦小,但我仍十分清楚地看见了他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当时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两米左右,这是我第一次离一位文坛巨匠那么近。可阴阳相隔,这样近的距离又有多远呢!

人已不在,可作品尚在,精神永存。巴金的思想全都承载于他的作品之中。被我们提起最多的便是他晚年的《随想录》。但我还是最爱他的《家》,因为当时的他是年轻的,带着青年人特有的活力与精神。它让我看到了当年一个上进青年对新的世界是如何向往的;它让我看到了封建社会中进步青年是如何希望冲破封建主义的牢笼,有着渴望自由的坚定信念的;它也让我感受到了巴金对当时黑暗的封建社会的强烈不满及控诉……

爱那需要爱的,恨那摧残爱的。巴金的上帝只有一个,那便是人类。要做到“把心交给读者”不是件容易的事。真诚不是用来挂在嘴上的东西,是放在心上同时付之于行动中的。巴金就是这么做的——“发现”《雷雨》并决定将其发表,使得曹禺不至于在戏剧的道路上晚起一段时日;留下了1300万字的著作;捐款不宣传、不张扬……而我们这些无名小辈却在课堂上侃侃而谈对他的理解,张口闭口不外乎“说真话、做真人”等。相比之下,我们之间的距离早已被拉得很远了。

从巴金的身上我们自然是可以学到非常多的可贵品质。正如作家萧乾在他的文章《挚友、益友和畏友巴金》中这样写道:“我觉得首先应学习他对祖国和人民的那份炽热的爱,他对历史、对人民的负责精神。”我想一个为了表现自我,或者是为了谋求私利而写作的人,是根本达不到像巴金先生这样高的境界的,他们也是不会有这种意识的。

这样的距离又有多远?

我想是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