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诗人笔中的哲学——罗森

诗人笔中的哲学——罗森

时间:2022-01-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子澈在诗集《黑树林》里,用大幅作品在追问,他把作答交给了高原,附其“普度”佛称。鱼穿过桥裹持河流,使鱼像兽立体起来,不再是平躺的单面,象征了欲望的丛生。《黑树林》像城邦,释放出意象的主旨能力,在历史的纵深各节点上,一一进行幻想整理,形成了新的诗觉醒意识。诗人子澈——这个城邦的构造匠人,用质疑的锉刀在灵性的块垒上凿释理——追问的开口。

成 路

政治学家、政治家、历史学家正在广泛地应用毕达哥拉斯“灵魂轮回说”和“数学结构在宇宙中的关键意义”哲学开端中的“我从哪里来?我们从哪里来?”的生命追问。阅读诗,想到哲学问题,就得提及美国哲学家罗森的《诗与哲学之争》。他说:如果有整体——就是说,有人类经验的统一性,那就只能通过诗去接近。相反,如果没有整体,我们必须再次通过诗发明它。是的,作为诗评者,站在托马斯·斯特尔那斯·艾略特所阐释的“诗与哲学是关于同一世界的不同语言”的认识上,再去阅读诗,那么就会发现诗中的哲学——生命追问。

这是一个亘古的讨论话题,当下诗人也用作品参与在其中。子澈在诗集《黑树林》里,用大幅作品在追问,他把作答交给了高原,附其“普度”佛称。诗人在这样的语境下写作,似乎是一种参悟方式,他依靠无限的幻象对高原地质成因进行诗意追寻,对高原的物象给予灵性的发问。当然,阅读者如果注意一下,就会发现他在诗里构建链条:连接心与物的隐形索道。

诗人的索道是两条,时常交叉着,形成“十”字状态。一条,在《到北方去》里,用遗忘强调四亿万年前北方之原在隆起以前是苍茫海洋的时候,他用时序——庄稼——土拨鼠,构筑了一条天——地——地层下的三层诗境,推出生长的“海盐”。另一条,在《高原普度》里,用雪山——海岸构筑了北——南横线,在这条线的截面——大地上演绎了一个终结时代的发问:“有谁记得九曲流转之上雁鹰的歌声/有谁记得子午岭上苍狼的背影/有谁可以跨越瀚海与高原的距离/有谁可以拉近冰川与人心的距离”。如果说第一节诗是对天(雁、鹰)地(狼)原始野性的追忆的话,那推演出的第二节诗就是批判当下文明是冷野兽的时风。

那诗人自己呢?他在土地上把幻象无限地延伸,从地平线伸向海平面。也以虚拟的造物主身份,面向沧海桑田,以进化的角度对生命必然的死亡与石化做阐释。这时候,他的作品设计了多维距离空间:a. 地理距离——“在海风难以吹到的土地上/同样生长白昼与黑夜,黄昏与黎明”;b.时间距离——“我走在风雨中的母亲/我走在史前传说中的母亲”。诗人用距离形成的空间扩大诗的内部世界,盛接了半神式的深度意象。如《古陶的断想》,诗像序列是:器皿的纹形——瓶装海(海梦)——巫师击打地——地的心脏——亮,睁大的眼睛(期盼)。这组序列显然是对古陶的记忆恢复,如果具体剖析,不难想到威廉·卡洛斯·威廉斯:“模仿自然,我们就扩大了自然,我们变成了自然,或者说,我们在自己身上发现了自然的积极成分。”继续阅读,会看见诗人在作品里对物象的哲学模仿:诗人在一座寺的废址前,对时间进行思考时,把流逝的时间看成过火的灰,也在这座废址前看到了流转的佛慈——“两具碑的尸体/一具刻印着过往传奇/一具指向着未来人心”;还有,作品里拟人模仿的自然:“千年以前的芦苇/沾染千年以前风的体温”。

诗写作,谈到自然模仿时往往会陷入简单的物象复制,造成僵硬,或者意象重复。子澈把地质物象仅只作为标本线索,在努力寻找原初思想,这样他分拣的意象自然就携带了意境。在诗人的笔触里,他把裂变的河谷看做是大地的化石,在裸露的岩石上看见了河流的年轮。能看见吗?这不是科学术语,是人对河水远古的一种追叙方式,为的是让其更加确切的存在,有意把时间具体化成可以测试年龄的石头了。这样明确的表达,是把抽象置换成了具体,正如:“课虚无以责有,叩寂寞而求音( 陆机《文赋》)。”

随着写作的深入,诗人开始简化世界,在单纯中呈现本质。《黑白风景》里假借对画师的描述,编织起孤独的画笔静坐、稚气等意象,使纷乱渐变单一,这是诗幻象,也是生存向往。至此,子澈干脆祈求语言在天堂的背后死去,开始了一种新的诗意指认:“多么想使用夜晚的黑色/书写清晰的文字/多么想使用天堂的清澈/洗涤被污的衬衫”,这种极致的不可能衬托出不可能的高贵,也构成了语言表意的另外可能性。

然,诗人毕竟端坐在生活现场,但他始终叙述着戏剧的真诚性。正因此,他拟写了一个精神化的精灵——蜗牛——引路的标——也是面壁,他忏悔(化为一堆不会腐烂的盐),他觉悟,他会意因果,他失望(唯有疲惫的火焰/为你祭奠最后的辉煌),他苦闷(我不愿做神/因为他是死亡的虚影/我不愿为人/因为人是苦难的结晶/那我将是什么),他在静止点上看见“一片莫测的土地/霎时湛蓝/霎时苍白”。正因此,他拟写了衔走河流的鱼、五条腿的狗——欲望的替身。欲,在生物界永远重复着,即便是诗人未知的远方也如故。《被游鱼衔走的河流》里,诗人把欲望具象成鱼。鱼穿过桥裹持河流(《黑树林》里多处应用“裹持”意象,是在暗喻挣脱被挟制的思想),使鱼像兽立体起来,不再是平躺的单面,象征了欲望的丛生。此时,阅读者在表现主义诗歌注重诗人个人的自我感受和自我表现特征下读《市场杂乱》,就会看到从世界乱象里派生出的一幕——怪异的生物链——“五条腿得意的狗”这么一个产物。诗,从狗看人是怪物入手,用有些混乱的词语配置意象,采用渐进式地确认、强化乱象时,诗人却写下“我只有孤独与狗”,虚拟的繁彩市场何以孤独呢?看来,“我”——这个人“几乎是有罪”的。怎么清除罪孽——“我看得清我的骨骼与肌肉/那些只是/沼泽与荒原”,“我”在回转,这是诗人的呼唤,也肯定是追问——能回去吗?

《黑树林》像城邦,释放出意象的主旨能力,在历史的纵深各节点上,一一进行幻想整理,形成了新的诗觉醒意识。诗人子澈——这个城邦的构造匠人,用质疑的锉刀在灵性的块垒上凿释理——追问的开口。

2014年10月23日

成路:诗人、艺术评论人、编审,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