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恼何处来人生易老烦恼难断喜怒哀乐爱恶欲

烦恼何处来

人生易老，烦恼难断。喜怒哀乐爱恶欲，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扰乱我们的心神，播弄我们的精魂。我们被各种情绪牵引着，生命不息，折腾不止，不得安宁。怎样把心定下来，实在是人生的大问题。无论养生保健还是建功立业，都不能不考虑这个问题，而真正的宗教和哲学所要解决的，也正是这个问题。

人生在世，个体与群体、主观与客观不可能老是协调的，面对这种不协调，大多数人都会心生烦恼，对于这一点人们都是熟知的。但是绝大多数人习以为常，不假思索，并没有提出人我、天人之间的矛盾为什么会给我们带来烦恼的问题。这就像牛顿以前的人类世世代代都看到苹果落地而不问为什么一样。按一般人的看法，苹果落地的原因在于有重量，而有重量的东西就必然落地，他们没有把这种现象归因于地球引力。同样，面对烦恼，一般人则习惯于怨天尤人，却不知从意识本身寻找原因。

以气功的观点看问题，人心不安，在于意识本身有病。人生之初，我们的意识里没有什么具体内容，也没有偏执。在以后的成长过程中，具体的家庭和社会环境在我们的头脑中打上了各种烙印，包括学校教育在内的各种教育，又在我们的头脑中灌输了人为的知识、观念，这一切加在一起，就形成了我们的主观世界。相对于客观世界而言，这就是自我意识中形成的小得多的框框，如果过分执著这个框框，让外部世界的事物服从自己的框框，外部世界又不可能服从，就必然产生种种烦恼。

由此看来，人生的好多烦恼并非来自外界事物，而是来自于我们意识里的框框，即我们内在的衡量得失荣辱的参照系。我们每遭遇一件事情，它就会在里边加以评价，合乎这个系统我们就会感觉舒服，不合乎这个系统我们就会感觉难受；舒服和难受都是由此参照系在里边制造的。面对同一种不幸遭遇，不同修养的人会有不同的反应：豁达大度者处之泰然不改其乐；偏执狭隘者怨天尤人忧惧不安。这正说明内在意识状态是决定我们情绪的关键因素。

说情绪决定于意识状态，并非否定了情绪的客观性，这只是说，在一定的外在刺激下，情绪是由内在的参照系评价以后在里边制造的。

这个道理虽然并不深奥，但真正有所体会者在人群中所占比例却很小很小。正因为如此，好多人发的脾气其实都属于“无明之火”，而明白这一点，正是解决烦恼问题的一个关键，尤其是解决那些不必要的烦恼的根本思想前提。

（原载《中国经济时报》1996年8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