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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喇昆仑山上有只“河北燕子”

时间:2022-01-1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广播里正在报道喀喇昆仑山三十里营房医疗站的“白衣战士”们为边防官兵奉献无私爱心的故事。姜云燕把喀喇昆仑山错记成了昆仑山,她从北京坐火车到了青海格尔木。幸好碰见几个同样听过广播的汽车兵,他们告诉她,喀喇昆仑山在新疆。到年底,部队终于特批她入伍。姜云燕怀孕时坚持工作,过度劳累导致孩子早产一个月。姜云燕的爱人也常年在外执行任务。

喀喇昆仑山上有只“河北燕子”

13年前,她只身从定兴老家到喀喇昆仑山寻找部队;如今作为全军唯一代表被推荐为全国“十大杰出青年”候选人

核心提示:

13年前,家在保定定兴县农村的她17岁,只因听到广播里介绍喀喇昆仑山上护士们的事迹,深受触动,就只身行走万里来到新疆,要求到高原当兵。

13年后,她不仅实现了成为海拔最高医疗站一分子的愿望,而且获得了女兵所能得到的几乎所有最高荣誉:荣立一等功1次、二等功1次,获首届“全国三八红旗手标兵”,以全国最小的年龄获得“南丁格尔奖”,最近又被解放军总政治部推荐为第17届全国十大杰出青年候选人……

她叫姜云燕,南疆军区解放军第十八医院(以下简称“十八医院”)护士长。在她身上,至高的荣誉与烦琐的工作、平凡的表面与不凡的精神,奇迹般地完美结合在了一起。

《燕赵晚报》2006年10月16日

通 讯

作者:安春华 吴 潇

编辑:赵建海 陈 纲

一个人的万里之行

貌不惊人,朴素朴实甚至普通,这是姜云燕给人的印象。但谁能想到,她曾作出惊人之举——万里走单骑。

从河北定兴县到新疆西南部的叶城县,从地图上按比例尺估算,有6000多公里。现在乘飞机再倒汽车,约需两三天。同样的行程,13年前姜云燕花了近半个月。那一年,她17岁。

一切缘起于一次听广播。

姜云燕父母早亡,家中贫穷,由堂姐一手养大,初中毕业后回家务农。假如没有那次听广播,她也许会和绝大多数农村女孩一样,学学针线活,过几年嫁人生娃。

那是1993年6月30日,忙了一上午农活的姜云燕回到家,吃午饭时随手打开收音机。广播里正在报道喀喇昆仑山三十里营房医疗站的“白衣战士”们为边防官兵奉献无私爱心的故事。

“这个广播对我触动很大,我想去。我想亲眼看见他们怎样工作,想穿上军装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姜云燕对记者回忆起当时的感受。其实当时她根本不知道喀喇昆仑山在哪儿,也不知道三十里营房医疗站属于哪个军区,只记住了一个女医生吴凡英的名字。至于高原反应的危害,更是没想。

“当时脑子一片空白似的,就是想去。”不顾家人的强烈反对,8月18日,姜云燕一个人上路了,带着凑的500元钱,和乡政府开的介绍信(证明自己不是骗子或坏人)。

姜云燕把喀喇昆仑山错记成了昆仑山,她从北京坐火车到了青海格尔木。在这儿,她傻眼了,问谁谁都不知道三十里营房在哪儿。幸好碰见几个同样听过广播的汽车兵,他们告诉她,喀喇昆仑山在新疆。姜云燕立即返回兰州,坐上火车到达乌鲁木齐,再从乌鲁木齐倒若干次汽车,一路颠簸到达叶城。到时已是8月31日。

十八医院的吴凡英医生至今记得姜云燕找到她时的样子:凌乱的短发,破旧的衣服,沾着尘土的布鞋,规规矩矩站在那儿,用近似哀求的语言请“吴阿姨”让她留下。部队是不能接受这种“入伍”办法的,大家凑足路费劝她回去,可她就是不走,吴只好让她先到医院食堂干杂活。

十八医院主任医师李雷振曾是姜云燕多年的领导。他告诉记者,姜云燕到食堂后,洗碗、喂猪、倒泔水,让干啥干啥,干啥都干好,“她要是当兵,一定是个好兵。”到年底,部队终于特批她入伍。

上山!上山!

穿上军装,姜云燕马上提出去三十里营房医疗站工作的要求。十八医院在叶城,海拔1000多米,医疗站在叶城以南300多公里处,海拔3700米。而诸多边防哨卡,最远的在1000多公里外,平均海拔5000米左右。1994年4月,姜云燕获准去医疗站,即获准“上山”。

所谓“上山”,含义相当于可能送命。“只要你走出房间,坐到汽车上,你的命就交给老天爷了。”十八医院护士长王春英说,新藏公路几乎每个月都发生翻车事故。“冰峰雪岭,万丈悬崖,高寒缺氧,动作一大,人就会因为大脑缺氧而晕倒。”李雷振说。

姜云燕第一次执行任务,是到海拔5300米的天文点哨卡接一名患高原肺水肿的战士。一路上,姜云燕高原反应严重,头痛欲裂,呕吐不止。到达哨卡后,她发现几乎全连的战士都一夜未睡,守在病人身边,盼着医生护士们到来,“我第一次发现我们是如此被别人需要。”在接病号返回医疗站的途中,昏迷中的病号不断呓语:“我能坚持,我不下山!”这再次让姜云燕感动,“没想到战士能有这么高的思想境界!”回来的路上,车剧烈摇晃,为了减轻震动,姜云燕将战士的头放在怀里,一抱就是9个小时。到达医疗站时,双腿已麻木得不能动了。

姜云燕到部队13年,有10余年在山上度过,是这里第一个连续长时间在山上工作的护士。

战友爱,生死情

“天上无飞鸟,地上不长草,风吹石头跑,四季穿棉袄”,这是喀喇昆仑山的写照。在这个地道的无人区,战士们一年一换防,护士们隔一年在山上工作一年。

短短一年也是难熬的,除了高原反应,还有难耐的孤寂。姜云燕的一位同事告诉记者,记不清是哪一年了,有一天晚上姜云燕正在值班,接到神仙湾哨卡打来的电话:“我们哨卡上好多同志都病了。”姜云燕忙问病情如何?对方回答说:“病倒是不重,不用你们过来。只是在山上呆的时间长了,心里憋闷,想听你们唱歌。”姜云燕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开始一首接着一首地唱,唱着唱着,情不自禁地抽泣起来。电话那头,战士们流着泪水一遍又一遍地鼓掌。从这以后,姜云燕开始有意识地学唱歌,学跳舞,利用巡诊的机会为战士演出。

“你不知道,我最高兴的就是和战士们融入到一起、和他们联欢的时候。”姜云燕告诉记者,每次上去、回来,战士们都敲锣打鼓地欢迎(欢送),由于车在路上走的时间没准儿,有时战士们在外边列队一等就是一两个小时。

“战士最苦,战士最可爱。他守卫着我们,我们呵护着他们。”姜云燕说,13年来,她最难忘的是纯纯战友情,她向记者强调,这种情谊“不上山是体会不到的”,是“共同抗争恶劣环境时结成的生死情”。

儿子才一岁,妈妈却不在身边

姜云燕的故事传播开以后,许多人对她表示过爱意。“具体多少人?十几个吧。”说到这儿,姜云燕在电话那端咯咯笑起来。不过,大家都知道她择偶的两条硬杠杠:一、必须是喀喇昆仑山的兵,二、必须不离开喀喇昆仑山。

一位护士告诉记者,当时有不少家庭条件好的人想和她处对象,有的可以把她调离喀喇昆仑山。记者问姜云燕,为什么选择了一位从事危险工作的汽车兵,而不选择那些条件好的?她想了想说:“自己的路要自己去闯才更开阔,走别人铺好的路,也许越走越窄。我和他有缘,我们都是农村长大的,有共同语言,站在同一起点上,是个可以互相鼓劲的伴儿。”

姜云燕怀孕时坚持工作,过度劳累导致孩子早产一个月。儿子刚到百天,她就把他送回了陕西的婆婆家。14个月后去接孩子时,孩子先是叫她“姐姐”,后又叫她“姑姑”,说什么也不肯叫一声“妈妈”。在返回新疆的列车上,孩子大哭大闹,要找爷爷和奶奶。

姜云燕的爱人也常年在外执行任务。高凤奎告诉记者,姜云燕结婚7年,夫妻在一起的时间累计不到2年;孩子6岁了,一家三口经常分居三地,团聚时间不到1年。

“小孩1岁左右是最可爱的时候,你没有看到,是否觉得遗憾?”听到记者这个问题,姜云燕承认是有点遗憾。“可是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只不过我送得早了些而已。”

【对话姜云燕】

“我在山上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所在”

记者:你的经历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

姜云燕:是啊,我自己回想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

记者:假如时光倒转,你还会不会再走这条万里路?

姜云燕:我还会走,但可能不会像原来那么勇敢了,现在是知道后怕了。

记者:从军13年,你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姜云燕:就是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所在。我为战士服务时,觉得自己的价值得到了最大的体现。而战士们对我的那种情谊,更是我的宝贵财富。这种体验,这种感情,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是在山下体会不到的。

记者:在为战士服务时,你感觉自己的角色是什么?像母亲?姐姐?还是同龄的兄弟姐妹?

姜云燕:原来我就是他们的同龄人,姐妹一样。现在我年纪大些,像个大姐。

记者:但我感觉你那种细如发丝的爱和关怀,让人首先想到的是母亲这个词,只有母亲能做到那样。

姜云燕:这也是因为在山上那种特殊环境的原因吧。在山下,护理工作由护士、护工等人分工完成,在山上不行,所有事情都得一个人承担,所以这种全方位的角色,和母亲相似。

记者:面对接踵而来的荣誉,你是怎样的心情?

姜云燕:就是一连串的不可思议。其实所有的工作都不是我一个人能完成的,荣誉是对这个集体的鼓励和肯定。现在我不得不参加的社会活动太多了。

记者:你真的打算在那儿干一辈子吗?将来有什么打算?

姜云燕:还没想那么多。我是部队的人,得听组织安排,如果山上需要我,如果我身体允许,我还可以再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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