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节日想起几位普通穆斯林

节日想起几位普通穆斯林

时间:2022-01-1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回顾共和国走过60年,庆祝第一个甲子大庆的日子里,于是,我想起了我所熟悉的、一些先后归真的、普通的老朵斯悌、老回民。这位金沙江路清真馆的退休经理,看到沪西地区穆斯林购买清真点心、中秋月饼难。任期未满,不幸因高血压归真。作为《上海穆斯林》执行责任编辑的我,竟然疏忽了,也无人提醒我,似乎漠视了这位“小人物”。据说,这类相聚交谈,是过去穆斯林在清真寺议事时的一种遗风。

节日想起几位普通穆斯林

有位伟人说过:历史是人民写的。

2009年共和国60周年大庆前夕,举办的百位感动中国人物和百位有特殊贡献的英雄模范评选活动,无论是从共和国60年发展历程的跨度,还是从13亿人口如此庞大的人群来考量,无疑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激发爱国主义、推进精神文明建设的引擎发动,必将产生深远的历史影响。在群众广泛评选出的双百人物中,很大部分是人们熟知的“普通一兵”。

由此联想上海伊斯兰教的历史变迁,蓦然发现,60年并非寻常岁月,在风雨沧桑中,广大穆斯林与共和国一起,终于迎来明媚的曙光,从而孕育着一个充满希望的明天。

1962年8月,上海伊斯兰教界正式组建的市级社团——上海市伊斯兰教协会成立。老前辈沙彦楷、何克明、王有琪、买哈木提、马人斌以及2010年元旦次日辞世的金幼云等,在伊斯兰教这个特定的阶层,作为代表人士,对开创并建树上海伊斯兰教界的爱国爱教形象,各自作出了一定贡献。人类社会的一切文明与进步,固然或必须有领导者、组织者、指挥者和代表人士发挥才干之外,与必然由广大百姓群体作后盾,多方面支持,推波助澜的作用密不可分。

在回顾共和国走过60年,庆祝第一个甲子大庆的日子里,于是,我想起了我所熟悉的、一些先后归真的、普通的老朵斯悌、老回民。他们在上海伊斯兰教事业发展进程中,作为信奉者,曾或多或少默默无闻地贡献过;他们曾是共和国一颗颗鲜活的细胞,对祖国一片忠心,对信仰心仪虔诚,时时刻刻用不同方式,从不同角度关怀着自己宗教的变化和进步。他们感恩主的慈悯,也感激党和政府有效的日趋成熟的民族宗教政策。

马永亭是一位大家熟悉的回族老人。大约在20年前,市政协少数民族学分会撤销。在此基础上许多回族老同志自发地联络,推举他为退休少数民族老年活动带头人,拉起一百多位老同志,组织自学自娱自乐。伊协领导层马人斌、金幼云、改维德、张瑛亭等,积极支持并参加由马永亭组织的活动。办报告会听讲座,短途参观旅游,节日聚餐自演自唱,很有凝聚力,颇受大家欢迎。他是解放前圣约翰毕业的大学生,穿着时尚海派,留着齐后脑勺的长发,操一口流利的英语,时不时夹杂在交谈中。改革开放初期,在社会上掀起的学英语热潮中,他自觉到人民广场英语角指导一些青年学子。他与香港和海外不少教友亲朋联系,向他们宣传上海伊斯兰教现状,互通有无。每周主麻日,他到小桃园清真寺礼主麻,并关注着协会的动态。这位祖籍山东、出生南京的老先生心直口快,声若宏钟,似乎喜欢“卖老资格”。对协会的成绩和进步,他竖起大拇指“OK”肯定,对听来的群众意见反应,不管正确与否,事实真相如何,便大大咧咧向协会工作同志“开横炮”,直接找会长或阿訇问责。他一片公心,为群众为协会着想,所以会长或阿訇、寺管会负责人,都尊重他,洗耳恭听他的见解。遇到民宗委干部即便是高层领导,他也会直抒己见。讲话有时过于激动,语无伦次,颠三倒四,令人可笑。然而,马老是一片赤心,开“横炮”不乏是一种真诚的“推进剂”,是对协会爱护的一种表达方式,可说是“另类”的贡献!

我有时到沪西清真寺,经常看到一张胖而彤红脸颊、一双布满血丝眼睛的穆广运,在食品作坊里忙忙碌碌。他老远向我打招呼。这位金沙江路清真馆的退休经理,看到沪西地区穆斯林购买清真点心、中秋月饼难。他与叔叔穆善芝协助寺管会一道,办起了生产清真食品点心的自养产业,以缓解群众需求,为清真食品社会供应拾遗补缺;此外,还能向寺管会提供自养资金来源。沪西清真寺如今成了一个不可或缺的清真食品产业基地。作为群众代表,穆广运在1999年当选市伊协六届委员。任期未满,不幸因血压归真。有人很惋惜地回忆说,他是累死的!沪西寺和其他清真寺许许多多乡老前往回民公墓为他送行。我因消息来得迟而未能参加他的葬礼。更让我感到内疚的是,按常规,一位在任的市伊协委员归真,可以在协会主办的刊物上发一条哪怕是二三十字的短讯。作为《上海穆斯林》执行责任编辑的我,竟然疏忽了,也无人提醒我,似乎漠视了这位“小人物”。偶尔想起他,我总觉得不安!

《上海穆斯林》编辑部从浦东清真寺移师回小桃园市伊协办公,编辑部也成了许多老乡老“串门”的主要办公室之一。一些与我年龄相差无几的同志,像马人斌、金幼云、马维寿、改维德、张瑛亭这些老前辈健在时一样,逢主麻日乡老们聚在一起,天南地北聊天交流。关心的主要话题,从市伊协及各寺的动态,教法教规,老朋友生老病死,儿女情长家务事;谈到伊拉克、阿富汗、巴以战争。交谈中有趣闻和欢乐,有焦虑也有伤感,畅所欲言,相互提供信息,互补知识。据说,这类相聚交谈,是过去穆斯林在清真寺议事时的一种遗风。

其中有位名叫杨德宝的乡老,出生松江,满口本地方言。住在虹口区广中路,妻子先逝,独子去了美国,娶了一位台湾媳妇,成了美国政府的高级公务员。儿子有时代表美国政府随团来华访问、谈判,趁此机会父子俩稍作团聚。单身空巢的杨老很自由,他自身鳏夫,却经常为回族单身男女当红娘而乐此不疲。周五主麻日,他轮流跑各清真寺,仿佛一个“交通员”,把得来的各寺“情报”轮换着传递,消息有喜有忧,有好有坏。他的观点大多是正义的,对有的负面现状则很忧虑,很有议论,寄希望在大好环境下,上海伊斯兰事业健康发展。据说,“文革”中他因祸从口出,被扣上一顶“坏分子”帽子,遣离故土松江,发配他乡“改造”。平反回沪,年老了,本性依然,肚子里存不住,对社会、对他拥护的宗教社团,喜欢论长道短,心却是坦诚的。2007年冬,80多岁的他病了。我和杨振华与他电话联系,为了满足他的友情渴望,我们冒着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到上海东北角的肺科医院探望他。一个多小时的交谈,他时不时询问协会、清真寺和阿訇及乡老们的一些情况。我们只有应对他的问话。他为自己不能去清真寺礼拜、见不到老朋友流露丝丝苦楚。而我们只有以慰藉充实他康复的信心,减少他对教友的惦记。

在清真寺一次纪念会上,留着一撮山羊胡的哈允泰说,他七岁就跟父辈在福佑路清真寺礼拜,距今已有70余年。他是该寺的骨干乡老,曾长期担任寺管会委员。大约四年前一个主麻日,他应邀到清真女寺午餐,饭毕刚放下碗筷,突发心脏病,鲜有地当即归真在清真女寺餐桌旁。人们惊讶惋惜之余祈福说,能在寺里归主确实罕见,这是安拉对他的褒奖慈悯,因为他一辈子默默无闻地为教门做好事。

家住静安寺从徐汇区体委退休的金恒元,也是一位轮流往各寺跑得欢的热心人。我发觉他最关心的是清真饮食。有趣的是,他遭受过一次骨折,腿脚不方便,躬着腰却背着一个挎包,几乎天天在几个市中心区的大街小巷游荡,了解不同规模清真店摊的开业关闭情况。倘若发现有什么布局变化,主动向他熟识的回族穆斯林“通报”。他最起劲的是向人们推荐一些店摊清真风味特色,经常从背包取出一些他认为价廉物美的清真包装食品,让大家品尝。谁若说声味道不错,他会把自己买好的转让,或告知对方下次代买带购,非常热情。因为他看的多知道的多,发现有的摊点清真不清,伊斯兰标志不规范,他便向店主当面指出宣传。然后向阿訇请教,向寺管会、向伊协工作人员反映,自觉维护民族饮食权益,这几乎成了他晚年生活的一大乐趣。他直到2009年高血压突发去世,始终为此而操心着。

此外还有曾任上海市房地产协会秘书长、具有学者风度、谈吐儒雅的马人静,有一段时期曾热心当顾问,凭自己掌握的政策、业务和知识经验,竭力指导协助市伊协保护房产置换不受损失。知识分子型的哈笃信,晚年每周来小桃园寺礼主麻,他经常用他的笔,在本市一些报刊上撰文介绍上海伊斯兰教文化。还有我的山东同乡、退休教师、沪东清真寺的沙子敬,长期热心服务于沪东景星路清真寺……

上海成千上万热心的穆斯林群众,用他们的虔诚,点点滴滴浇灌着伊斯兰事业的成长和发展。随着年代的推移,很多人已归真,远离我们而去。他们代代传薪,默默无闻,汇成一望无际、广阔浩渺的水域,载着伊斯兰之舟前进。纵然有党和政府的关怀和支持,纵然是协会历届班子的领导与服务,而许许多多书无记载、墨无描述的老回民、老朵斯悌,与代表人士和领导者相比,无非是功劳大小有异,作用层次不同罢了。俗话说,红花尚需绿叶衬,我以为我们不能忘记他们所做的一切!

2009年10月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