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在途中

不如在途中

□　金晓磊

最近几天，时常下雨。这对我来说，是最好不过的，尤其是现在这个时节。

暮春时节，烟雨迷离。江南，似乎就是唐诗宋词里的江南了。倘若带着这种心境沿着河边走一走，偶一抬头，透过薄薄的雨帘，远处正矗立着一座颇有年代的石拱桥，再连同那些黑瓦粉墙的江南民居，常常会有时空错位的感觉。

倘若你愿意，生命是可以安排得极为悠闲的。我常常怀疑那些说自己很忙的人是不是真的很忙。如果真的是，那么我想这可能也是他自己愿意的。对于当今社会上很多人来说，似乎很不情愿说自己很悠闲。

我喜欢悠闲。一直都是。即便在真的很忙的时候，我也能悠闲得起来。其实，更多的时候悠闲是一种心境。心静不下来，怎样都白搭。

常常会在晚饭后出去走走。选一条偏僻的街道，静静地走。今天有雨。路上行人越发少。偶尔会有车通过。但大多数的时间里，是一条长长的空空的街道，除了路灯和我，别无他物。喜欢这样的感觉，难得的空旷，走在这样的环境里，似乎也给心灵留出了大片的空间，可以辗转腾挪，可以放飞，可以沉郁。

五月，空气里时常会涌动着暧昧的味道。我确定。确实是暧昧的味道，分辨不清，让人沉迷。偶尔也会沉醉——大多在午后。而有雨的夜晚，通常是比较容易沉迷的：沉迷在梦一样的气息里，或许对于长长的一年来说，五月，就是一个梦一样的季节。斑斓的色彩，绚丽的阳光，即便是细雨斜织，也会笼罩一层迷离的景象，让你欲罢不能。

街灯照出一脸黄，有点失意，孑然独行，长长的风衣，一脸的疲惫。而此刻，街灯是不是也照我一脸倦怠，散漫的身影。我喜欢那种随意和懒散，不羁，冷眼，而我则在阡陌之外。既要悠闲，就悠闲个彻底。

街道很长。笔直。一眼可以看到很远。没有什么比在夜晚更让我感到欣慰。喜欢黑夜。但并不表明我拒绝阳光。喜欢这感觉，仅仅如此。就这样，无法解释。雨还在下，很小，可以继续走。“不如常在途中，于是常有希冀。”常常记起这句话，也常常幻想着自己就是一个永不停息的旅者。就这样走下去，倘若可以。五月，一个沉醉不醒的斑驳旧梦，倘可以不醒。

（2005年5月31日257期，作者为2004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