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里高原上的打鱼班

从亚东往回返的路上，有个地方叫帕里，地势很高，似乎这是喜马拉雅山的脊背，因为一下车就感到脚底下很沉重，好像迈不动步子。军分区在这里派了个“打鱼班”，只有五个人，我们路过也应为他们演出。像给兵站演出一样，让他们都能看上戏，我们便把他们的勤务全替换下来。演出一开始，班长站起来不看了，找到我和梁中文，说他在军分区看过我们的演出，现在为了表示对文工团的感谢，叫我俩一起去打些鱼来送给我们。他拿出两根粗铁丝磨成的钩子和两条麻袋，领着我俩向外走去。外面是残雪覆盖的草原，由于鼠害造成疙里疙瘩的地面，很不好走。我带着“这样怎么打得到鱼”疑惑地跟着走，约莫有七八分钟，来到一块有无数弯曲小河沟的地方。河沟纵横交错，中午的太阳很毒，晒得小河沟中间的冰层溶化，水是发黑灰色的，好像不怎么流动。班长说这里面有的是鱼，就下钩子钩吧，说着他做起了示范，拿铁丝钩向河沟里用力一打，只听噗的一声，一条一尺多长的大鱼就钩上来了。真令人难以置信，神了！我俩好奇地照样钩，开始两下不得要领，力点没有劲儿，没钩到鱼，第三下就钩住了。当然不是百发百中，因为看不见水底有什么东西，而且又很浅，所以有时啪的一声打在了石头上，但大多数是只要听到噗的声音，肯定就钩住了鱼，这时往上一拉，一条摇头摆尾的大鱼就出现在你的面前。我们饶有兴趣地“玩”着，不知不觉装满了两麻袋，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小河沟里会有那么多的鱼。我忽然记起在北京时曾在《旅行家》杂志上，看到一篇关于西藏的游记，其中写到在阿里骑着毛驴过河踩死鱼的事，我此时相信是千真万确的了。原来这些鱼因为寒冷在水底不怎么活动，又非常密集，所以钩子打下去很容易碰到它，至于数量出奇的多，可能与藏人的迷信说鱼是神灵，祖祖辈辈不吃有关。两麻袋的鱼，班长背起一袋往回走，我和梁中文抬着一袋，后来觉得抬着不便走路，换着背扛，到了地方，演出刚刚结束，把鱼放在车上，再看我俩的棉衣肩背上，全是鱼的黏液。当我们开车出发时，才见到打鱼班的驻地地上晾晒着一大片一大片的鱼干。从中可以看到他们的“战绩”和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