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遇民主改革

我们离开成都时，全国正掀起总路线、“大跃进”、大炼钢铁的热潮，到处都在组建人民公社，农业生产放卫星。到了甘孜，这里正在进行轰轰烈烈的民主改革，自治州好像在开着什么会。所以，我们的演出来得很及时，除了在自治州礼堂隆重举行外，还在广场上搭台演出。难得的是观看演出的群众大都是藏族同跑，他们看完演出后不走，继续在广场上燃起篝火，跳起“锅庄”，拉起“弦子”。他们分成男女各一半组成一个大圆圈，一面唱一面跳，兴致特别高，充分表现了在民主改革中翻身农奴的喜悦心情。所谓“锅庄”，即是圆圈舞的意思。所谓“弦子”是这种舞领头的人拉着牛角胡琴，那琴叫弦子。这些旋律都极富歌唱性与节奏感，曲调婉转，舞姿优美，甩着长袖犹如群鹰盘旋。那是一个不眠之夜，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民族民间艺术。

关于民主改革，它和内地解放初期的民主改革不一样，对农奴主实行的是赎买政策，不能像斗地主那样没收土地、分浮财、开斗争会。而且有些人还是头面人物，是政协委员，特别是有的是活佛，他们既是寺庙中的神权领主又是土地的领主。宗教迷信在群众中还有相当深的影响，分他的土地非常有顾虑。如何使广大农奴觉悟起来，认清他们剥削的真面目，工作队做了大量的工作，也想了不少的办法。我们在这里参观了一个展览会，其中有一个例子：一个很有威望的活佛，当群众还不了解他是个伪君子时，工作队很难办。后来把他的生活腐化、奢侈、违背教规，尤其是他与其侄媳私通的大照片和实物公布出来，他一下子威风扫地。很快，人们就认识了他原来是个披着袈裟的恶魔，这才背靠背地开起“批判会”。这让贫苦农奴感知到分给自己的土地是天经地义，也是自己的斗争成果。

就是这样的改革，有些反动的农奴主和头人极力反对，以致发生武装叛乱。所谓康巴叛匪，就是指的这些亡命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