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是个动词，表示 “扫除”、“清理”的意思。它一般要带宾语，表明 “打扫”什么。人们的习惯说法是， “打扫院子”，“打扫房间”，“打扫战场”，等等，“打扫”的对象一般都是实指的物体。
然而近年来却出现了 “打扫卫生”的说法。起初大家都认为有语病。语文老师往往将它作为病例加以纠正。理由是动词与宾语不能搭配。“卫生”有两种含义：一种是 “能防止疾病，有益于健康”，如 “喝开水，很卫生”；另一种是 “合乎卫生的情况”，如 “讲卫生”、“环境卫生”。如果将 “卫生”作宾语，则无论哪一种解释同 “打扫”都不相配合。作第一种解释的 “卫生”，显然是个形容词，是描写一种状态，怎么能 “打扫”呢？作第二种解释的 “卫生”是个抽象名词，指一种情况，也不好“打扫”。但时至今日，“打扫卫生”之说却到处通用。这又怎么解释呢？把它笼统地说成 “约定俗成”还不足以令人信服，还得看它是否合乎语法。我看，如果将 “卫生”按上述第一种解释作形容词，充当 “打扫”的补语，表示 “打扫”的结果，还是讲得通的。既然有道理，符合语言规律，那今后就不必作为语病来纠正了。
至于 “恢复疲劳”呢，那就完全不合语法了，绝不能任其泛滥。
“恢复”是个动词，也有两种意思：一种是 “变成原来的样子”，如 “恢复秩序”，“恢复健康”；另一种是 “使之变成原来的样子，把失去的收回来”，如 “恢复原状”、“恢复失地”。“疲劳”当名词，只能作 “恢复”的宾语，就是当形容词也不能作补语。“恢复疲劳”无论作上述哪一种解释都是使 “疲劳”“恢复”到原来的状态。这样一来，岂不是越 “恢复”越 “疲劳”吗？当然，如果把恢复看作使动词，理解为 “使疲劳得到恢复”，也还是说得过去的。
进行语法分析，得将结构和意念结合起来，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
1983年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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