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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当司务长

时间:2022-01-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干部物色了个能人当司务长。经过大家酝酿,一致推选我这个放假的学生为司务长。等到困难时期吃大锅饭时,粮食定量少,加上干部和管理人员克扣,食堂办得很糟,大家遭了不少罪,因此都十分怀念我当司务长时那个农忙食堂。多年之后,当我“少小离家老大回”时,村里的老人还说:“哎呀,司务长回来啦!”

1958年,在家乡人民公社化高潮中,农村公有化程度一路蹿升。刚由互助组并成的一村一个初级社,迅速变为数个村组成的高级社。高级社的名字还没有叫顺溜,旋即挂出了以乡为基础是人民公社的招牌。一夜之间,农村由集体所有制过渡到全民所有制,由社会主义社会过渡到共产主义社会。报纸讲,有什么样的生产方式,就有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当时天亮敲钟,集体出工。吃大锅饭,成立公共食堂也就势在必行了,作为预备形式,村里先成立为期一个月的农忙食堂。干部物色了个能人当司务长。此人有“磨动天”的本领,能写会算,能说会道。但是,因为他过去曾经多吃多占,大家不同意。经过大家酝酿,一致推选我这个放假的学生为司务长。

当是时也,我还不满18岁,不知轻重,慷慨就职。那时,有那么几个人,把持村里的财政,不仅经常在夜里炸油条吃,还经常私分粮、油。对此等不平事,我深恶痛绝,但苦无良策。如今我当上司务长,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一定大干一场,给他们做个榜样,并誓将“近水楼台”问题一扫光。上任伊始,我召集全体炊事人员开会,约法三章:一定把饭做好,让大家吃好饭;杜绝小灶,不许往家拿;如果发现我往家拿一个馍,我当着全村人检讨,请求处罚。如果我发现谁往家拿,不管是三叔二大爷,决不客气!第一天饭热菜香,食堂秩序井然,大家满意。第二天,有社员向我报告,说那个能“磨动天”的炊事员,把几个白馍往食堂角落里藏,显然准备下班往家拿。查实后,我当场宣布,新馍出锅后,由我计算总数,饭后剩余的由我盘点后入库,仓库钥匙由我直接保管。因为在食堂得不到好处,几天后“磨动天”等人接二连三地出难题。

“司务长,今天面条可能不够,要否和面再擀?”“不赶趟了,将给炊事班留的全用上,一会儿我们喝疙瘩汤!”实践证明,这样答对正确,如果临时擀面,没吃饱的宁可回家,也不会在那等,做的面会白白浪费掉。第二天,蒸的馒头刚上锅,就向我报告“司务长,炉火不旺,要否停了重新生?”“不用重生,多加劈柴!”这样解决,既不误开饭时间,又保证馒头不夹生。“司务长,水缸没水了,挑水的病了,怎么办!”向我报告时,火已生好。当时水井离食堂远,挑水是重活,劳力都出工了,此事难办,这个难题,颇有分量。“明天换人,今天我来挑!”我当时虽系未成年人,但早就能顶天立地干重活,挑水难不倒我。同时,我不敢大意,对食堂管理更严,白面、白馍、食油样样不曾少,多吃私拿,休想!一个月下来,社员下晌就开饭,从不误事。饭菜充足,大家吃得好。账目日清月结,农忙结束时,食堂用红纸张榜公布,一清二楚。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很满意。等到困难时期吃大锅饭时,粮食定量少,加上干部和管理人员克扣,食堂办得很糟,大家遭了不少罪,因此都十分怀念我当司务长时那个农忙食堂。

多年之后,当我“少小离家老大回”时,村里的老人还说:“哎呀,司务长回来啦!”有位长辈说:“司务长还管挑水,算是司务长兼伙夫吧。”但他们都一致认为,我第一次为群众理财,初出茅庐获得了成功。我后来分析,成功的原因有三个:一是群众支持,不少社员鼓励我,有的替我暗中观察和监督。我的邻居—一个叔伯叔叔,还不时去食堂转转,为我压阵,帮我出主意。二是“磨动天”他们,只是给我几个下马威,以后并未太为难我。因为我还是个孩子,又是他们的晚辈,我还不是他们的对手。当时我父母虽然不在家(如果在家,父母肯定不会让我干),但我父母人缘好,我们几家也没有多大矛盾,估计他们也会顾及我父母的面子。三是那时我没有管理经验,也没有什么业务水平,但是我是共青团员,有一腔童子心肠和稚子热血,虽然不谙世故,但有追求进步、扫除腐败、铲除不平的一往无前的锐气。

2005年11月1日写于沈阳嘉麟“寻味”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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