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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的历史学家——赵佗

时间:2022-02-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现在我们就从北面走上越王台,仿佛看到举行过拜诏书仪式的台上依然旌旗猎猎,往南面望去,城内皇宫的屋脊在夕阳下生辉。现在我们走下越王台,往南进北城门,来到今天的中山四路附近。根据对墓主身上的9枚印章和有关记载的研究,可以确定墓主为南越国第二代王赵。原因在于,越王陵墓都是建造得十分隐秘的,这座赵墓就是采取了凿山为陵的形式,墓室是构筑在山的腹心处的地下玄宫。
越王古台_五层楼下

今日的广州就是当年的番禺城。当年番禺城北门外三里地的山麓上有一座土台,赵佗在这里拜受汉高祖的诏书。这就是越王台。现在我们就从北面走上越王台,仿佛看到举行过拜诏书仪式的台上依然旌旗猎猎,往南面望去,城内皇宫的屋脊在夕阳下生辉。如果我们刚从北方而来,如果我们对于岭南还是只怀有那种蛮荒的印象,那么现在会感到诧异了。

秦王政二十五年(公元前222年),秦军第一次进军岭南,从而揭开了广东历史上崭新的一页。以屠睢为主将的秦军分为五军,形成东、中、西三路进击的战略行动。结果,西线战况惨烈,三年之中秦军伏尸流血数十万,主将阵亡。而直取番禺(广州)的军团倒是进展顺利,到秦始皇二十八年(前219年),这支部队接受了“戍越”的任务,其司令长官就是来自赵国的赵佗。这是目前所知有史以来在广东的土地上第一次有了北方汉人的权力组织和大规模的生活聚落。从此,赵佗兵团“与越共处”。历史表明,这种军事戍守,与当地人和平共处的模式最适宜于对边疆地区的开发。

秦始皇三十三年(前214年),以任嚣为主将、赵佗为副将的帝国兵团再度发动了征服“南方蛮子”的战争,终于南平百越,完成了秦朝统一岭南的千秋功业。秦置南海、桂林、象郡,任嚣为南海郡尉,赵佗为龙川县令。秦二世元年(前209年),农民起义烽烟四起,任、赵遂叛秦自立于岭南。公元前206年,赵佗出兵兼并桂林、南海、象郡,建立南越王国

南越国共传五帝九十三年,至汉武帝元鼎六年(前111年)灭而归汉。在此期间,南越国与汉朝的关系若即若离、有战有和,而一切重大的典章制度悉依汉制;坚持“和集百越”的民族政策,越人可以在朝中任官,可以与北人通婚;北方的铁器、牛耕等农业技术开始推广;发展海上商贸,与东南亚地区有了商业往来。这样,在不到一个世纪的时间里,岭南地区的社会经济文化面貌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与中原先进地区的差距已大大缩短。

现在我们走下越王台,往南进北城门,来到今天的中山四路附近。我们会看到一座堂皇的宫室,那里面的地上铺着印花大地砖,窗棂也是砖质的,瓦当的浮雕图案涂着朱红的颜色,屋脊上有朱、绿两色相杂的塑饰在晚霞中闪着光;有人在大门口出出进进,那些是下班的官员和普通办事员,有些人穿着有金银色印花图案的丝绢衣衫,他们还和晚风一起带出了清越悠扬的南国乐韵,宛若今天我们在老式茶楼所听到的那种音韵……这些可不是我的遐想,而是考古学的发掘和研究所惠赐予我们的画图。

赵佗雕像

那个高卧在长安城的流氓成性的汉高祖刘邦也不得不承认,“南海尉佗居南方长治之,甚有文理,中县人以故不耗减,越人相攻击之俗益止”。稍后,那位在南浮江淮、沅湘时也一定远眺过南岭的“文史馆研究员”司马迁先生很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个刚从蛮荒中悄然崛起的都会的重要性,他在《史记·货殖列传》中把番禺列为全国19个著名商业都市之一。司马迁是第一位慧眼识广州的历史学家。

赵佗大约是在一百余岁时才离开他所创立的王国。

南越国灭亡后,汉朝中央政府加强了对岭南地区的控制,分越地为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珠崖、儋耳九郡。中央军队弹压各族人民的事情便经常发生了,赵佗时代那种相对和平安乐的日子再也没有了。当然,这样一来,当地的汉化进程也大大加快了,也促进了当地人口的繁荣。原来那些风格奇异的南越式器具逐渐消失了,从西汉中期起,越汉文物的融会一致已比较明显了。又例如,在今天的越南河内、清化、广治等地,原来的雄王文化突然停滞了,遍地都是清一色的汉人文化。

据《汉书·地理志》,当时岭南各郡编户已超过20万,人口超过130万。在册人口绝大部分是汉人移民,他们就是据说某些广州人很引以为自豪的先祖么?

王莽改制失败后,兵燹连年,岭南各郡出于自保,实行闭关自守政策,阻止了战火的南移。东汉时代,强门豪右拥兵自雄,岭南亦无例外。

东汉建安八年(203年),交州刺史部改称交州,州城由广信(广西梧州)迁往番禺。三国吴时代的黄武七年(公元228年),吴国大将步骘划南海、苍梧、郁林、高凉四郡为广州。这是历史上广州得名之始。当时的广州辖当今广东及广西的部分地区,直至清代,广州仍辖有龙门、增城东莞、深圳、清远、新会、台山等地。

往事越千年。

1921年2月15日,广州市市政厅成立,标志着现代意义上的广州市正式建制。

让我们再回到南越国时代的广州吧。

在广州象岗山发现的第二代南越王赵陵墓

南越王墓东耳室出土的一件铜提筒上有一圈刻绘图像,绘有4只大船以及各色头戴长冠、手执兵器的人员。值得注意的是其中有人手提着短发的人头,每只大船的船头都倒悬着一个人头。过去一般认为这幅图是描绘凯旋而归的军队,而我认为这更有可能是反映了猎首祭河神的习俗。祭河神是古代南越民族最主要的习俗之一。《隋书·流求列传》:“俗事山海之神,祭以酒肴,斗战杀人,便将所杀人祭其神。”用于此图则是颇为恰切的。现在这幅画面的大型摹绘图正陈列在南越王墓博物馆大厅里,每次我站在它的面前,不禁又会想起那个猎首族的后裔的问题。

皇帝岗出土的西汉中期的木船模型

在羊山岗出土的东汉前期的陶囷。陶囷是贮藏粮食的建筑物,它的大量出现反映了番禺农业收成增多。

西汉中期,与中原文化的融合在出土文物中已有明显的反映。木船模型出现了,与今日珠江河面所见者几无差别。发达的水上交通与海外贸易时代在广州降临了。广州的外贸史至迟在这时开始并持续到改革开放的今天。

西汉后期广州的一个巨大进步是把农业生产搞上去了。出土文物反映了民以食为天的景象:稻谷,小米,高粱,各类水果,调味香料,充实的粮仓,专事灌溉的水井,粮食加工厂的器械,遍地是成群的六畜。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的生活也越来越讲究了,这时的屋舍时兴曲尺形的,卫生设施也有了根本性的改善,把厕所与居室分隔开来。各种玉石、玻璃串珠和熏炉在街市上很受欢迎,它们是从海外进口的工艺品。在大街上,有一些宽鼻厚唇的南洋人在忙碌地购物、运货。

东汉大量流行砖室墓,从中可以看到的随葬品的差别明显增大了。水田的模型,壁垒森严的三合院陶屋,装备齐全的陶船,这些都是大户人家的景象。

现在我们可以对越王台下的景色作最后一次眺望了。

南越王国曾俨然是中国南部与中原汉朝相对峙的一个独立国家:“东西万余里。乃乘黄屋左纛,称制,与中国侔”。(《汉书·卷九十五》,师古曰“侔,等也”。)城市出现了,种植稻谷、蔬菜、瓜果,国家已有相当规模的造船、制陶、纺织、漆器、玉石雕、金银加工、玻璃制造等行业的生产。在都城和西江平原地区,已经人烟稠密。从战争到和平,从蒙昧到文明,从闭锁到开放,岭南在短短的一两百年间便赶上了中原文明的脚步,并形成了自己的特色和开放的性格,这实在是天之所以厚岭南、历史之所以厚广东了。当然,发展中的问题依然存在,比如地区发展的不平衡,货币经济的滞后,人殉制度的残存等等。但是,历史毕竟翻开了全新的一页,飞速的进步和统一的文化已成了不可阻挡的历史流向。

然而,在“南下干部”和商人地主所钟情的金珠玉玑、车马珍苑、美妇歌姬之外,我们还很难看到另一种文化的因子也在成长。

近代以来岭南地区经济、文化与思想的勃发所产生的影响,对中国的前现代化起了巨大的作用。广州十三行商馆。(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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