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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笔驿(一)

时间:2022-01-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徒令上将挥神笔(四),终见降王走传车(五)。他年锦里经祠庙,梁父吟成恨有余(八)。句意谓筹笔驿一带,猿鸟不近,像是仍然畏惧诸葛亮当年森严的军令。诗中对诸葛亮才略事功的赞颂成为其悲剧命运的有力反衬。尾联追叙往年行踪,以“恨有余”作结,昔之恨,今之慨,均在不言之中。

猿鸟犹疑畏简书(二),风云长为护储胥(三)。徒令上将挥神笔(四),终见降王走传车(五)。管乐有才真不忝(六),关张无命欲何如(七)!他年锦里经祠庙,梁父吟成恨有余(八)。

(一)筹笔驿:故址在今四川广元县(唐时属利州绵谷县)北。传诸葛亮出师伐魏,曾驻此筹画军事,因而得名。为川、陕间交通要站。本篇是大中九年(855)冬随柳仲郢还朝途经筹笔驿的咏怀古迹之作。

(二)猿鸟:此从朱本。他本均作“鱼鸟”。简书:古代用竹简写字,称简书,这里特指军中文书命令。《诗·小雅·出车》:“畏此简书。”传曰:“简书,戒命也。”句意谓筹笔驿一带,猿鸟不近,像是仍然畏惧诸葛亮当年森严的军令。

(三)储胥:军队驻扎时设以防卫拒障的木栅藩篱。句意谓筹笔驿上,风云屯聚,像是长久地护卫着当年的藩篱壁垒。范温说:“诵此两句,使人凛然复见孔明风烈。”

(四)徒令(l na拎):空教。上将:犹主将,指诸葛亮。《孙子·地形》:“料敌制胜,计险阨远近,上将之道也。”王维《燕支行》:“教战虽令赴汤火,终知上将先伐谋。”挥神笔:指筹画军事,挥笔出令,含有料敌如神之意。

(五)降王:指蜀后主刘禅。传车(zhuànj 撰居):驿站所备供长途旅行用的车。传,传舍,驿站。魏景元四年(263),司马昭派邓艾、钟会伐蜀。邓艾兵至成都城北,后主出降,全家被迁至洛阳,“走传车”指此。这句承上说到头来不免见到降王刘禅乘传车驰遣洛阳的结局。“见”字泛说。何焯说:“‘猿鸟’二句一扬。……‘徒令’二句一抑。破题来势极重,妙在次连接得矫健,不觉其板。”按:“徒令”句抑中有扬,以扬衬抑,与下句对映,益见“上将挥神笔”之无法挽救蜀汉危亡。

(六)管:管仲,春秋时著名政治家,佐齐桓公成霸业。乐:乐毅,战国时著名军事家,曾为燕昭王破齐。《三国志·蜀志·诸葛亮传》:“亮躬耕陇亩,好为《梁父吟》。……每自比于管仲、乐毅,时人莫之许也。惟博陵崔州平、颍川徐庶元直与亮友善,谓为信然。”忝(ti n舔):愧。句意谓诸葛亮真不愧为像管、乐那样具有杰出才能的政治、军事家。终,他本或作真。终,纵使之意,与下句相应,义似较长。何焯说:“此句又扬。”

(七)关:关羽。张:张飞。两人都是蜀汉著名的大将。无命:夭亡。指关羽镇荆州,为孙权遣将偷袭,兵败被杀,以及张飞领兵伐吴时被部将所杀之事。欲何如: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这句慨叹关、张早死,诸葛亮失去有力的协助,很难再有所作为。何焯说:“此句又抑。”“议论固高,尤当观其抑扬顿挫处,使人一唱三叹,转有余味。”

(八)他年:犹“往年”。用“他”字指时间的有指过去及将来两种不同的用法。作者诗中,指过去的,如“清樽相伴省他年”(《野菊》)、“岭外他年忆,于东此日逢”(《九月于东逢雪》);指将来的,如“他生未卜此生休”(《马嵬》)、“他日扁舟有故人”(《赠郑谠处士》)。本篇“他”字属前一义。锦里:在成都城南,武侯祠所在处。《梁父》:即《梁父吟》,古乐曲名,诸葛亮躬耕南阳时,好为(弹奏)《梁父吟》。今传古辞,内容咏齐相晏婴二桃杀三士,传为诸葛亮作,后世或以诸葛亮系借此抒写政治感慨。这里即以《梁父》转指自己所写的借咏史以寓慨的诗篇。大中五年冬,作者差赴成都,曾谒武侯庙,写下《武侯庙古柏》这首借咏怀古迹以寄慨的诗篇(参该诗说明),殆即此句所谓《梁父》。诗中有“玉垒经纶远,金刀历数终。谁将《出师表》,一为问昭融”之句,与“恨有余”之语正合。两句意谓:回想当年曾到锦里的武侯祠凭吊,写成怀古伤今的诗篇,深感余恨无穷。一结转忆当年,而眼下沉思默想、感慨无限之情自寓言外。

这首诗和《武侯庙古柏》内容相近,寓慨也大体相同。诗中说到,诸葛亮虽然才比管、乐,料敌如神,但既逢刘禅这样昏庸的君主,又失关、张这样有力的辅翼,终于无法挽回蜀汉覆亡的命运。末句“恨”字点醒全篇,说明作者所要着意表现的正是诸葛亮的才智与命运的悲剧性矛盾。诗中对诸葛亮才略事功的赞颂成为其悲剧命运的有力反衬。在这一点上,它和杜甫《蜀相》的艺术构思一脉相承。但它的内容,实际上更近于杜甫《咏怀古迹》之五。唯杜诗在“运移汉祚终难复”的深沉感慨中仍强调诸葛亮“志决身歼军务劳”的主观精神品质,李作则深慨才人志士的无能为力,突出诸葛亮所遇的客观条件。时代不同,着眼点有别。

《蜀相》已兼用抒情、议论、叙事、写景,本篇也融四者为一体,而议论成分更见突出。但由于以抒情贯穿全篇,读来并不感到干枯抽象。首联即景描写,见崇敬追思之情。颔腹二联将大开大合的议论和抑扬顿挫的唱叹融在一起,笔力雄健,感慨深沉,而蜀汉衰亡的史事即穿插其间。尾联追叙往年行踪,以“恨有余”作结,昔之恨,今之慨,均在不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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