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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坡居士墨戏赋

时间:2022-01-0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东坡居士,游戏于管城子、楮先生之间[1]。用东坡画之理来赏析苏轼之画,是黄庭坚此赋的最大特色。前面已言,苏轼论画讲求“成竹在胸”,而此篇赋亦体现出此点,诸如“如印印泥,霜枝风叶,先成于胸次者欤?”元李冶《敬斋古今黈》卷八:黄鲁直作《东坡墨戏赋》云:“笔力跌宕,于风烟无人之境,盖道人之所易,而画工之所难。”“风仪”,疑作“风议”。

【解题】

此赋作于元祐三年(1088年)。

东坡居士,游戏于管城子、楮先生之间[1]。作枯槎寿木,丛筿断山[2]。笔力跌宕,于风烟无人之境,盖道人之所易,而画工之所难[3]。如印印泥,霜枝风叶,先成于胸次者欤[4]?颦申奋迅,六反震动,草书三昧之苗裔者欤[5]?金石之友质已死。而心在斫泥郢人之鼻,运斤成风之手者欤[6]?夫惟天才逸群,心法无轨,笔与心机[7],释冰为水,立之南荣[8],视其胸中,无有畦畛,八窗玲珑者也[9]

吾闻斯人,深入理窟,椟研囊笔,枯禅缚律,恐此物辈,不可复得[10]。公其缇衣十袭,拂除蛛尘,明窗棐几,如见其人[11]。

【注释】

[1]管城子:指毛笔。楮先生:指纸。典出韩愈《毛颖传》。

[2]枯槎:枯树的树杈。寿木:老树。丛筿:丛生的细竹。断山:山的一部分。

[3]道人:得道之人。

[4]印印泥:刘勰《文心雕龙·物色》:“故巧言切状,如印之印泥,不加雕削而曲写毫芥。”先成于胸次:化用苏轼语,苏轼《筼筜谷偃竹记》:“故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

[5]颦申:皱着眉头,又舒展开。奋迅:奋发迅速。六反震动:佛家用语,指达于佛性。《法苑珠林》卷一九阿难彻悟:“诸尘垢灭,朗然大悟,圣众称善,诸天歌叹,六反震动。”三昧:原为佛家语,指摈除杂念,心无旁境。后指奥妙诀窍。李肇《唐国史补》卷中:“长沙僧怀素好草书,自言得草圣三昧。”

[6]金石之友:言交情坚硬如金石一般。《汉书·韩信传》:“今足下虽自以为与汉王为金石交,然终为汉王所禽矣。”“质已死”三句,《庄子·徐无鬼》:“郢人垩慢其鼻端若蝇翼,使匠石斫之,匠石运斤成风,听而斫之,尽垩而鼻不伤,郢人立不失容。宋元君闻之,召匠石曰:‘尝试为寡人为之。’匠石曰:‘臣则尝能斫之,虽然,臣之质死久矣。’”质:即对手。

[7]无轨:没有规矩。心机:心之机巧。《庄子·天地》:“有机械者必有机事,有机事者必有机心。”

[8]释冰:像冰一样消解。《太平御览》卷三八五引《何晏别传》:“魏武帝读兵书,有所未解,试一问晏,晏分散所疑,无不冰释。”南荣:《文选·上林赋》:“偓佺之伦,暴于南荣。”李善注:“荣,屋南檐也。”

[9]畦畛:原指田地的边界,此处指界限。韩愈《赠崔立之评事》:“高士例须怜麹糵,丈夫终莫生畦畛。”八窗玲珑:原指四壁窗户轩敞,室内通彻明亮,后比喻通达明澈的修养境界。卢纶《赋得彭祖楼送杨宗德归徐州幕》:“四户八窗明,玲珑逼上清。”

[10]理窟:义理的渊薮,谓富于才学。《晋书·张凭传》:“帝召与语,叹曰:‘张凭勃窣为理窟。’”椟研囊笔:椟研谓用木匣藏砚台,囊笔谓用布囊装笔。枯禅:佛教徒称静坐参禅为枯禅,因其长坐不卧,呆若枯木,故又称枯木禅。缚律:为戒律所束缚。

[11]缇衣:古代武士之服。《周礼·春官·司服》:“凡兵事,韦弁服”。汉郑玄注:“今时伍伯缇衣,古兵服之遗色。”十袭:即什袭,层层包裹之意。《太平御览》卷五十一引《阚子》:“宋之愚人得燕石于梧台之东,归而藏之,以为大宝。周客闻而观焉。主人冕玄服以发宝。华匮十重,缇巾十袭。”

【辑评】

用东坡画之理来赏析苏轼之画,是黄庭坚此赋的最大特色。前面已言,苏轼论画讲求“成竹在胸”,而此篇赋亦体现出此点,诸如“如印印泥,霜枝风叶,先成于胸次者欤?”

元李冶《敬斋古今黈》卷八:黄鲁直作《东坡墨戏赋》云:“笔力跌宕,于风烟无人之境,盖道人之所易,而画工之所难。”又其他诗,多喜用“跌宕”二字,此出于《蜀志·简雍传》,云:“雍优游风仪,性简傲跌宕。”“风仪”,疑作“风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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