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智研究必将成为世纪的科学最前沿

以笔者的管见，我们现在对脑和心智的认识还很有限，大量重要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也很难期望其能在短期内有决定性的突破，甚至还不能对其未来的发展作出精确的预言。但是正如安东尼奥·达马西奥所言：“20世纪90年代（也就是所谓的脑的十年）所得到的有关脑和心智的知识，比此前整个心理学和神经科学史上取得的成绩可能还要多。”由于该问题的重要性和无穷魅力，如坎德尔所言，心智研究必将成为21世纪的科学最前沿并取得巨大的进展。心智研究将吸取历史上的经验教训，不再限于内省或是行为主义的研究，而是把基础深深扎根于神经科学之中。而现代神经科学研究需要梳理其所面临的重大而又有望在不久的将来能取得突破的问题，开发新技术，并且通过多学科的合作研究，把自下而上的方法和自上而下的方法紧密地结合起来，把还原论方法和整体论方法结合起来，采用多种方法和技术手段，从各个方面和各个层次综合地对脑和心智进行研究。陈宜张院士在其巨著《神经科学的历史发展和思考》一书的最后三章中对21世纪中“神经科学如何发展”的问题作了深入的思考。他总结说：“21世纪神经（脑）科学的目标仍是解释神智活动及相应疾病的生物学机制。问题还是要回到神智—脑研究的终极目标，还是要解释神志的机制，这就使得神经科学研究具有了不同于一般生命科学研究的特点。”“从所有神经科学领域看，事实上也可以说是从所有科学领域看，认知神经科学的问题，诸如知觉、动作、记忆、注意及意识等问题，将是下一个千年中最困难也最具挑战性的问题。”陈院士从微观、介观和宏观三大层次上梳理出了亟待解决的大量问题。限于篇幅笔者在此将不再引用，关心此问题的读者可以自己去读一读原著。

2013年坎德尔在为《神经元》（Neuron）杂志所写的有关心智科学的一篇展望^[3]中，指出从这一新学科出发，将推进对哲学、心理学、社会科学、人文科学和对心智失常研究之间相互联系的探索。埃德尔提出了4个相互有关的重要研究方面：

1.和人文科学、哲学及心理学有关的神经科学方面：有意识知觉、下意识知觉及下意识本能行为。

2.和社会科学、伦理学及公共政策有关的神经科学方面：自由意志、个人所负的责任及决策。

3.和艺术知觉有关的神经科学方面：观看者对艺术作品所分享的观感。

4.和心智失常有关的神经科学方面：精神病学、精神分析和精神疗法。

他认为这四方面的研究不仅和所涉及的领域有关，而且还为认识有意识的心智过程提供了新的途径。在研究过程中，人们有可能惊奇地发现下意识过程在精神生活中所起的重要作用，下意识过程不仅对本能有重要的作用，而且对自由意志、个人所负的责任及决策等方面都起重要作用。对坎德尔的这些展望感兴趣的读者可以自己找他的文章一读。

当前需要更多的专家对这个问题进行思考和提出真知灼见，如果能把这些意见汇集起来进行深入的讨论并达成某些共识，鼓励和支持科学家在这些重大问题上进行不懈的探索，那么在脑和心智研究上取得突破就会是可以预期的事。

让我们欢呼和迎接这一心智研究的新时代吧！也期望有志的读者能把自己武装起来，参与这一宏伟的事业。

【注释】

[1]W ang R,Gu F.20 0 7.E d ito ria l.Cogn itive Neurodynam ics.1:1.

[2]笔者也从一开始对此项目的可行性表示极大的怀疑，具体可参见拙文：顾凡及.2013.从蓝脑计划到人脑计划：欧盟脑研究计划评介.《科学》，65（4）：16—20；顾凡及.2014.欧盟和美国两大脑研究计划之近况.《科学》，66（5）：16—21；Gu F.2013.The hum an b rain p ro ject EU is un like ly to c reate an a rtificia l w ho le-b rain in a d e c a d e.B ra in-M ind M agaz ine，2:4—6。

[3]此文是陈宜张院士推荐给笔者阅读的，谨在此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