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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体和谱系学

时间:2022-12-2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米歇尔·福柯和法兰克福学派一样,认为现代理性是一种强制性力量。主体被权力视为既是对象、又是其运用的工具。福柯研究权力的本质是为了研究主体的本质,即个体如何成为主体的。福柯认为暴力才是权力关系的原初形式和永恒秘密。因为暴力肆虐的程度和作用的范围规定了权力的界限。权力只是意愿达成预期的接受,它只是在可能性领域运作,使行为主体能够自我刻写。

米歇尔·福柯和法兰克福学派一样,认为现代理性是一种强制性力量。在古典时期,理性作为强有力的控制人类的方法已经日趋完善。标志着进入现代社会的启蒙运动,宣称理性等同于进步解放,其实质是从一种控制到另一种控制。如果说在古典时期人的理性从神学束缚中被解放,它用知识系统和话语实践来区分和规范各种经验形式,试图给无神的世界重新建立秩序,那么现代理性基于广泛的公共性和社会基础衍生出一种政治力量,将人类所有的日常生活都囊括其中。简单说来,福柯的立论是要撕开“现代性”虚伪的面具,它没有自己宣传的那样光明和崇高,现代性不过是一种控制和统治的形式,主体和知识等等都是被它构造出来的产物。我们一直沉溺其中的平等、自由,都是虚构出来的解放的神话。启蒙的理性神话用求全求同的虚妄来掩饰和压制多元性、差异性和增值性。

也许福柯本人非常反感马克思主义,例如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可能导致的经济决定论,或者“知识是解放全人类的力量”等观点,但是,福柯的学说在某种意义上是对马克思理论的继承。他们都比较关切人类的真实的生存状态,反对外部力量的强制(马克思那里是异化、拜物教和资本,福柯这里是权力机制)。稍有不同的是,马克思提到的外部力量一般是从生产力量的异化开始的,而福柯提到的外部力量主要指的是政治力量。

在《疯癫与文明》一书中,福柯用了许多篇幅来探讨社会是怎样对待疯子的,从将疯子接受为社会秩序的一部分到将他们看作必须关闭起来的人。理性开始试图治疗癫狂,意味着理性拥有权力(power)对异类物进行规训。在监狱、学校、医院和军队等诸多制度中,丰富多样的生命被权力机制规训和塑造成“主体”。主体被权力视为既是对象、又是其运用的工具。规训的终极目标和结果就是“规范化”,即消除一切不规范的社会的和心理的因素,通过改造精神和身体达到“脱胎换骨”,塑造出温驯和有用的主体来。正是权力形式,使得个体成为主体。福柯说:“主体一词在此有双重意义:凭借控制和依赖而屈从于他人;通过良心和自我认知而束缚于他自身的认同。两个意义上都表明权力形式的征服性。”[10]在《性经验史》中,福柯将对身体的规训力量称为“生命—权力”(bio-power),是“人体的解剖政治学”(politics of the human body)研究的对象。这种新的权力模式是专门对付“专属身体”(the species body)的,这样,一个生物性的身体,连性生活这种本来自然存在的生命状态,被整合在各种知识和权力结构中,成为理性管理和塑造的对象。这种生命权力(bio-power)自有其历史的积极作用。至少在启蒙运动中攻击了传统的君主制权力,扩展了政治领域,释放了为传统而粗糙的权力所抑制的力量。或者说,生命由此进入了历史,进入了政治技术领域。一方面是生命权力得到了增强,另一方面是生命问题凸显在历史背景中。“从16世纪末到18世纪末,……国家对个人的生命有着越来越多的干预;对于政治权力而言,生命问题越来越重要了;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可能会发展出一些新的领域——只要它们在人的范围内、在活生生的人和其环境的关系范围内讨论个体行为问题的话”。[11]但福柯并没有采用现代性的整体描述法,没有让历史的发展变成围绕一个中心的运动,福柯反对黑格尔和马克思的历史进步观念,他认为历史只是在其中的各要素不断离散与水平域的重组,没有任何终极目标贯穿历史。

后期福柯受到尼采的《道德谱系学》的影响,他选择了对那些主流思想和科学所排斥和遗忘的边缘话语进行历史研究。所谓谱系学研究,即是把话语置入社会制度和实践之中并揭示出其中的权力机制。话语和知识并不是像科学所宣称的那样是中立客观的,也绝非某些政治解放理论宣称的可以代表全人类的利益。福柯研究权力的本质是为了研究主体的本质,即个体如何成为主体的。权力如何施展?一般说来,权力通过行为引导(conduct)和操纵可能性来施展自身。引导(根据各种严格程度不同的高压机制),权力是纵向的:“从根本上说,权力不是两个对手的对峙或交锋,而是治理(government)问题。”[12]治理并不只涉及政治结构或国家的管理,它也表明个体的行为可能被引导的方式。这是一个身体强制关系的问题,权力代表着强制,我们的非意愿,抵抗的意志和不妥协的自由。权力会触发“根本的敌意”(antagonism),使人拥有处于一种紧张状态当中。

福柯认为暴力才是权力关系的原初形式和永恒秘密。“一旦迫使它撕开面具,露出真身,它的真正本质最终会暴露出来。”因为暴力肆虐的程度和作用的范围规定了权力的界限。“暴力关系针对身体或者其他物发生作用,它强迫、压服、毁灭、破坏、关闭一切可能性。”[13]暴动的权力是绝对主体,它的对象只能站在绝对被动的地位上选择接受和毁灭。暴力毁灭一切不符合自身的东西,它意欲同一性。暴力不是权力关系的结果,而是其原因和手段。权力只是意愿达成预期的接受,它只是在可能性领域运作,使行为主体能够自我刻写。“它刺激、煽动引诱,它使得、变得更易或者更难;它放弃任何图谋,让可能性存在。极端情况下,它绝对地强制或禁止。”福柯描绘了权力关系如何施展的过程,不同于尼采的权力意志,这里的权力关系针对的是一个主体或者多个主体的行为,权力关系只是针对行为。而权力意志是意欲自身权力的增殖,可以是行为、也可以是意志,更多的权力意志是关涉自身的。重要的也是关键的区别是,福柯和尼采虽然都在描述权力的强制性和暴力性的一面,但两者的视角是完全不同的,福柯基于社会关系和政治视角,得出的是人的本质自由被压制的现实结论。而尼采基于自然角度和生命自身,得出的人的自由必然会超越束缚的理想主义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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