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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峰与婉婉

时间:2022-02-0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我们离开新疆返家后,阿峰就留在了“狼”那里,几个月也不给家打电话。一席话把阿峰爹说得差点没急死,他多方打听,不断打电话找阿峰。阿峰爹叫上公司里的德叔,两人立马飞到新疆,想把他带回来。每天,阿峰都叫他爹背上20公斤东西,走20公里路。阿峰讲这个故事时,是在江西的三清山上。恰好阿峰爹带着他,还有德叔,开着一辆丰田越野车来江西谈项目。那是今年年初,我在马来西亚时,华人朋友老李讲的他的阿根廷之行。
阿峰与婉婉_天界地界 : 两疆穿行八万里

该说说广东来的两位小驴友了。

标本,找植物,对我们来说,只是玩,而阿峰则是认真干活,得到了“狼”的赞赏。阿峰本是中山大学本博连读的学生,学生物的,干起采集植物标本的事当然也不陌生。后来直到我们一行分手,他也没离开“狼”,留在了新疆半年多,一直跟“狼”工作。

阿峰跟随我们跑的这次,是办了休学,一年时间,算是了解社会。我们后来才知道他的老爸是个企业家,并不缺钱,但阿峰上路并不肯花家里钱,路上搭便车,干活,解决生计。这样有个性的富家孩子,如今并不多见。

不过,他也的确让爹妈头疼。

在我们离开新疆返家后,阿峰就留在了“狼”那里,几个月也不给家打电话。家里人不知道他到底在哪,也不知道他在干啥。爹妈实在是担心极了,有病乱投医,他爹找到阿峰的中学老师,这老师是阿峰最尊重的,想问问老师阿峰有没有联系过他。老师是从小看着阿峰长大的,对他十分了解。但老师也没有接到过任何信息,报纸上常常有关于传销的负面故事,老师想来想去最后说,这么久不和家里联系,也没要钱,会不会被搞传销的人关了起来?一席话把阿峰爹说得差点没急死,他多方打听,不断打电话找阿峰。终于联系上后,才知道他的下落。阿峰爹叫上公司里的德叔,两人立马飞到新疆,想把他带回来。刚到乌鲁木齐还没出机场,家里就来电话说公司有要事,于是,德叔没出机场就买了张回广东的票走了。

阿峰爹找到阿峰,要把他带走,阿峰说还得到北疆走一趟,要不你跟我去吧,这一趟回来后就回家。他爹信以为真,只好同意。谁知这小子又说,那里要走路的,海拔高你不习惯,你这几天得在这锻炼身体,他爹为把儿子带回去,也只好同意。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阿峰爹的锻炼开始了。每天,阿峰都叫他爹背上20公斤东西,走20公里路。他爹一个当老板的,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啊,才整了两三天就受不了,病了。阿峰后来告诉我们说;“我爹当时就像小孩一样,带着哭音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最终,他没能把儿子带回家,自己回广东了。

阿峰讲这个故事时,是在江西的三清山上。那是2012年春天了,婉婉和朋友来江西玩,我和云云带她们上三清山。恰好阿峰爹带着他,还有德叔,开着一辆丰田越野车来江西谈项目。听说婉婉在我这儿,也马上驱车赶到三清山会合,这时,我才知道他爸爸是一个企业家。阿峰爹比阿峰长得清秀多了,白白净净的,不太像广东人。他很讲究,在三清山宾馆茶座里,他叫服务员撤掉宾馆的茶具,又叫司机到车上把自带的茶具茶叶拿来,泡上一壶金骏眉聊了起来。游完三清山、婺源后,他们在景德镇住了一天,那几天他们父子俩相互调侃对方,把大家笑得前仰后合,为我们增添了不少乐趣。

大家都说阿峰坑爹,水平实在是高。

在大家笑得半死时,我讲了一个故事。那是今年年初,我在马来西亚时,华人朋友老李讲的他的阿根廷之行。

老李的女儿诗雨当时在澳大利亚读书,假期想去阿根廷的冰川旅游,自己去有点害怕,于是叫老爸也去,经不起磨,老李又叫上他妹妹一同去。两人都是50来岁的人了,老李的腿关节也不好,走不了长路,同20多岁的小姑娘出去,肯定是会遭罪的。

老李绘声绘色连说带表演,把那次惊心动魄的旅行讲了一遍。

直升机忽啦啦忽啦啦地飞到冰川上,导游先被绳子放下去,先将一块地方铲了铲,然后飞机就在那儿把我们放下来,就忽啦啦忽啦啦地飞走了。看着满眼的冰川和满眼的年轻人,只有我们兄妹俩年纪大,再看看逐渐远去的直升机,心里就已经在打鼓。哪里知道冰川是这样游啊!早知道被女儿打死也不陪她来!飞机也走了,只能是硬着头皮和年轻人一路走了。还没走多远,我妹妹脚下一滑,掉进了一个好几米深的冰缝,我心里一颤,想,完了,这下完了!说时迟那时快啊,那个鬼佬导游飞一样地就飞到了冰洞里。那鬼佬长着一双特别长的手臂,像只特大的长臂猿,相当灵活,他在下面又是挖又是弄绳子,半天,才把我妹妹拉出来。我脚不好啊,之后只有拿着登山杖一步步敲着走,妹妹也是心惊胆战地不太敢走了,直升机也飞走了,回又回不去,怎么办呢?只好听天由命啦。”

老李的母亲还健在,他们是个大家族,海外华人大多还是过去的老观念,讲究子孙满堂天伦之乐,人多也不分家的。我到他家时看到,整个一栋小楼就他们一家,门口停了四五辆车,车的最后两位数都是一样的,一看便知是一家的车。回家后,老李与妹妹、女儿约法三章,谁也不许说出遇险的事,免得老母亲受不了这消息的刺激。几年过去了,直到他告诉我这件事时,他老娘还都不知道。

阿峰听完我说老李的故事,一拍桌子扬起手对他爹道,看看,看看,还埋怨我折腾你,你那点苦算什么呀,你看人家,哈哈,他大笑着说,原来爹还可以这样坑的!

他爹一笑处之。

后来阿峰爹跟我说,其实就是想叫他拿个文凭就算了,现在不都兴这个嘛。家里不缺钱,他也可以帮我做事甚至接班,拿到文凭后随他怎么玩我都不会再干涉,现在,我知道了他在外面都和谁在一起,在干啥,我放心了。他还说,下半年你再去西藏新疆也把他带去吧,我放心,阿峰不会开车,到时我叫司机把丰田越野车开到景德镇交给你,司机再乘飞机返回,你就开我的车去。我说,好。实际上我已和儿子说好了,届时开他的陆地巡洋舰去,越野性能比现在出的新车好得多,如果要跟我去的人太多,那么再决定要不要他的车。

等我去西藏时,婉婉来电话说已联系不上阿峰了,但知道他又去了西藏,手机也丢了。后来知道,他在山南拉姆拉措的野外待了一个月,只吃糌粑,并在山里碰到大雪走不出来,差点死在那儿。

据说,拉姆拉措是个很神奇的湖。很多到那里的人都声称能见到自己的前世今生的幻象,阿峰见过不少这样的人。他说,他虽没有那种体验,没看到幻象,但他在湖边想通了很多事和人生道理。他还在拉萨买了一套喇嘛服装并配上喇嘛那种酱红色的披风,还有一套在尼泊尔买的居士服装,并且剃了一光头。

慕士塔格峰

有一回他从西藏回来,婉婉约他吃饭,他穿上那灰白色麻质的居士服,脖子上挂一串长长的玉珠去赴约,很多人都回头看他,搞得婉婉都不好意思和他坐在一桌。想那场面也十分好笑,我还是把婉婉和我聊天的内容贴上吧:

婉:那天我约他吃饭,他穿着一件尼泊尔风格的麻布的喇嘛的服装,脖子上面挂一串玉的佛珠,在饭馆的门口等我,我都不想跟他坐一桌,进饭馆的人都看着他……晕呢……

我:那是哦,你一个大学老师,典型的小资,哈哈。

婉:太引人注目了……他这套装备把我雷倒了……现在又不知道跑哪儿了……他现在手机都没有了……根本找不到人……他手机在西藏的时候不见了……根本联系不到人……太有风格啦!

我:这小子有点不着调了。

婉:他就在那个拉姆拉措里发呆个把月……参悟了四法印……回来跟我讲了半个小时的佛经……是啊……他说是一个很漂亮的神湖,他就在它周边转悠。还爬了雪山……差点死在雪山上……因为下大雪了。他就带了一袋糌粑就着雪吃,在神湖里转悠,他说钱都没怎么花。我说糌粑好吃吗,我一顿都不想吃,你还吃了那么久啊。

我:那糌粑还是可以吃的,但吃很多天也难受。

婉:当他的父母没有一个强壮的心脏是不行的。那天吃饭的还有一个是我学生,我跟他说,让他把阿峰领回家给他爸爸看看,或者让他爸爸跟阿峰的爸爸一起吃顿饭。他老爸肯定会对他很满意。最后我们的结论是,不用做得很好,只要找到一个比自己糟糕的榜样就可以了,哈哈……那个小孩也是阿峰的同学,但是他跟阿峰是完全不同类型的,阿峰是非典型的东莞小孩,那个学生是典型的东莞小孩。

我:你真聪明呵,你就把阿峰带到你的学生家去给他老爸看看吧。

美丽的帕米尔高原

2012年11月份,我到东莞开会,顺便到阿峰家里做客。三天时间里,无论是他的父母还是大叔,以及婉婉和她的两个同事,都在一刻不停地指责他。他在家穿上喇嘛装、红披风,光头,给我们看,还真像那么回事。很多人都说他疯了,都劝他还是先去上学,拿到文凭后再说。那场面都有点批判会的样子了,我也多次劝他还是回学校。每次聚会,阿峰的女朋友都在场,她不怎么说话,当别人说话时,她总是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眼巴巴地看着别人说她的男友。

阿峰在东苑家中请我喝茶

那是个典型的广东女孩,小巧,顺从,柔弱。婉婉跟我说,她们都挺心疼那女孩。说她胆子很小,有一次阿峰的妈妈说话声音大就把她吓哭了,而且并不是说她。阿峰妈妈也很心疼这个未来的儿媳,一次喝茶时她当着我们的面说,阿峰这个样子我真不放心他俩结婚,他连责任都不要了,说不定哪天出家了,以后我怎么面对这女孩啊?

阿峰对佛教着迷,女孩其实很无奈,只不过广东女人的顺从性格使她不好说什么。阿峰和芦苇在这方面倒挺投缘。芦苇在西藏以及青海许多寺庙都有很熟悉的喇嘛和活佛,她很有点佛缘,在她参拜他们时,有的活佛把自己多年把玩及念经所用的串珠都从手腕上拿下送给她,那些喇嘛还会时不时到她家做客。阿峰在尼泊尔给她买了两张唐卡,我给她带回了江西,由于阿峰时常丢手机或不带在身上,芦给阿峰的女朋友打电话想表示感谢,那女孩就是不接电话。开始以为她是不接陌生电话,芦还特意先发了个短信告诉她自己是谁,阿峰的女朋友还是没接。后来,我想明白了,肯定是阿峰的女朋友怕他俩谈起佛教的事而老公不保。

阿峰特别喜欢他在西藏买的那套喇嘛服。他妈妈说,有天晚上她正在客厅地板上做仰卧起坐,由于没开灯,隐隐约约见一怪物从里面走出来,吓得大叫起来。原来是阿峰披着僧袍出来上卫生间,他也被他妈从地板上忽然冒起来的影子和叫声吓了一大跳,于是,两人都吓得大叫。

不过,依我看,阿峰是个心地善良而又聪明的孩子,又很有个性,等他真正担起责任时,他会明白的:佛与普通人的生活并不矛盾。阿峰对社会上一些不良现象抵制情绪很坚决,当年他考本博连读时,父母为他铺了路,他气得与父母好长时间没说话,冷战,说一定能凭着自己的本事考,并说父母小看了他。后来,果然还是靠自己上去了,并且是学校保送的。面试时,对一课题与导师看法不同,居然争论了起来。难得的是,那老师不但没生气,反而收了他。

在东莞与他们在一起几天的时间里,所有话题都没离开阿峰,也少不了回忆新疆帕米尔之行。我理解他父母的苦口婆心,谁碰上这样的孩子能不急呢?而他父母虽然着急但也没怎么强迫他服从,用婉婉的话说,当他的父母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脏才行。

阿峰说:“我老爸平时是不怎么发火,但有一天晚上回来,喝多了酒,胆壮了,把我的房间门推开大喊一声‘混账’,又把我弟弟的房门推开喊了声‘混账’,最后回到自己房间,还没关上门时伸出头来再次喊了声‘混账’才关门。”

我说,他也是为你们着急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在东莞,免不了说他坑爹的事,他的堂姐夫当时说了一句很经典的话,他说:“在中国,爹,就是用来坑的!”

仔细想想,他说得不错,现实的确如此。但孩子们也有难处,大多数无权无势又无钱的老百姓的孩子,不坑爹就住不上房子,不坑爹就买不起车子,那么,也就找不到老婆。而中国人最在乎的莫过于传宗接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那么,被坑的爹也就不该有什么怨言了。只不过,阿峰的坑爹,太特别了。

不久前,阿峰打来电话说,他已决定今年回学校读书,完成老爹交给的任务。从2011年的夏天到现在,已经两年过去了。阿峰当初就是因为不满意大学中呆板的教学方式,如今重新回到学校,学识早已大增长的他,还能适应那种过于死板的教学吗?不过,我也为他的爹妈松了一口气。

从乌市出发前,婉婉与阿峰并不认识。上路前大家一聊,他俩居然是在同一座城市。这也是缘分吧。不过,阿峰是过于脱俗的孩子,婉婉呢,这一路可是得了个非常不雅的绰号:吃货。

其实,婉婉是土生土长的广东人,在英国留过学,小丫头长得小巧,猛一看像个学生,在天山大峡谷时,她就是用学生证买的打折票。

为她取名“吃货”,也并不是说她吃得多,现在的女孩哪有吃那么多的?吃起来一个比一个秀气,就算是没吃饱也不会胡吃海塞的,哪怕再吃点零食或背着人再填补点儿,也不会当众失了优雅。

当然也有特别的,那是茜。我们在喀什吃烤羊肉串,一串8元钱,没烤之前应有近4两肉吧,那天15个人,茜点了一大堆,完事后再看,剩下的比吃掉的多得多。“狼”就埋怨那丫头干吗点那么多。茜说,不多啊,我是按每人20串点的,共300串。话音一落大家都笑了。除了我和茜,再没有谁吃完那20串,婉婉她们几个女士最多的才吃下去了2串。

在帕米尔高原,沿途能看到不少野生动物。不单是帕米尔,在西部许多少数民族地区都经常能看见各种野生动物,不像咱们内地,除了房子工厂再也找不到其他野生的活物了。在西藏或新疆开车,沿路都能看见小狗般大小、长着一双大眼睛的土拨鼠,见车过来会站在远处跟着车看,憨态十足,真是叫人爱。

叫人受不了的是,在路上,每看见一种动物婉婉就问:“能吃吗?”或说一声:“哇,这东西煲汤肯定好吃……”在去塔什库尔干的路上,婉婉突然问我,常爷,你知道哪里能买到熊不?我老爸叫我设法买一头,他啥都吃过了就是没吃过熊。老天,这还是个女孩在问我?真是个吃货!我打趣说,你可以到福建那抽熊胆的地方去买,那里只要你花钱估计能卖给你,吃了那熊你也算做了好事,给它解决了生不如死的痛苦。

可这丫头却没心没肺,还十分认真地告诉我,不管是啥东西一般我们都煲汤,我们煲汤很讲究,不但要放各种佐料,还要放许多新鲜的草药。

的确是这样,我每到一处经常去看菜场,见广东的菜场里有许多不是菜的植物在被人叫卖,估计那就是草药。我在广东开会时,尤其在阿峰家吃饭,真正知道了广东人在吃方面的讲究。他们的汤里放的东西真是多,一般都会有数种中草药和好几种食物,而且还是第一次知道了陈皮这种东西并不是干了的橘子皮。

从喀什出发去塔什库尔干,走不多远,沿途就没有村庄了,人车极少,路边的山坡上常见土拨鼠看着我们的车从它面前开过,一点都不慌张。路上,见一群棕红色毛皮的旱獭懒洋洋地卧在路边晒太阳,阳光照在棕色的毛皮上闪闪发亮。开始以为是狐,停下车来悄悄地接近它们,原来是旱獭。我走得离它们很近了,正想着拍几张照片呢,刚下车的芦苇看见这么可爱的东西兴奋地大叫起来,旱獭跑了,照没拍成,气得我真想一巴掌把她扇回到车上去。

偏偏这时婉婉又问:“旱獭好吃吗?”我瞪着眼望她气得不想说一句话,心想要不要把这丫头就撂这儿了,让她半夜去喂狼,若是进狼嘴那瞬间,她还能想到狼肉煲汤好吃吗,我就真服了她!

虽是婉婉问着说着好玩,她也不可能真的去吃,但可见广东那个地方在吃东西上的一些陋习,对现在的年轻人依然在产生影响。

那次出了新疆后,我们路过甘肃尕海湿地保护区,与专门保护泥炭地的学者田瑞春聊天。田瑞春就说:我们这里有这么多的野生动物,那得感谢藏民,藏民对野生动物的护爱之心,是与生俱来的。如果这泥炭地在内地的话,后果难以想象。这里咱不说有多少野生动物,只说一种叫猎隼的鸟,价值数万美元一只,因它飞行的速度达每小时五六百公里,枪都打不着,国外有些人用以运送毒品,安全快捷。若它们生活在内地,早就绝迹了,在诺尔盖草原,它们才有幸能够生存下来。

再想想咱们内地人,啥都杀啥都捕也啥都吃,尤其是南方一些地区,除了四条腿的板凳和两条腿的人不吃,再无不吃的东西,世间万物均在他们食谱之中。记得读小学时,看过一个电影,当时很轰动,说是拍摄难度极大。那影片叫《在西双版纳的密林中》,也就是近似于现在的《动物世界》。我记得好像那电影里面就说有人吃活猴脑的事。可以理解的是,当年不算啥,当年政府还号召打虎,打死一只还奖励钱,树为英雄。我就在江西采访过一个打死过十几只老虎的猎人。但现在还有人这么干,也就太过分了。

看婉婉无话不离吃,我调侃地问婉婉:“你吃过‘三叫’吗?这次婉婉老实地说:“听说过但没吃过。”所谓“三叫”,就是刚出生还没长毛没睁眼的老鼠,粉红色的,装在盘子里挤在一起蠕动着,旁边置一装好佐料的碟子,用筷子夹起小老鼠它会吱地叫一声,将小老鼠按入佐料中它又会叫一声,最后将它放进口中时它还会叫上一声,这就是吃“三叫”。说实话,这残忍的饮食习俗,应当是来自人类社会野蛮的原始残留,让咱们中国人的形象大大跌份。

我在广东吃过水蟑螂,起初不敢动筷子,见人家吃得很香,我一咬牙一闭眼也吃了几只,其实没啥意思。我问婉婉:“你吃过吗?”她说:“肯定吃过啦!”

新疆回来后,快过春节时,婉婉把她奶奶做的腊肠给我寄了一大包来,夏天时又空运来了一大箱刚摘下来的鲜荔枝。哈,她以为我也好吃呢,但不管怎么说,丫头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只是这情这义,怎么着也得匀给野生动物一点,要知道,它们也是我们这个地球大家庭的成员啊。

婉婉是个喜欢美食的丫头,每次假期都出去旅游,她和我的出行不同,目的之一就是去品尝各地的美味佳肴,而我不怎么去尝试没吃过的东西。今年暑假时,她发来信息说她在柬埔寨,并在吴哥窟寄来一张当地的明信片。我回信说,吃货,那有啥好吃的你就都把它们吃一遍吧,最好把没吃过的熊也在那吃掉,然后投胎转世,做一回熊,哈哈。

今年九月,我又要去西藏。这次要进墨脱、珠峰、西夏邦马峰、普兰、扎达、阿里,然后由新藏路再次进疆,把中国最难走的两条路也是海拔最高的两条路全部走一遍。婉婉和波波很想再去,可她俩都是大学老师,开学了去不了。另两个丫头和一个小伙子都说能吃苦,要跟我去,而且俩女孩都曾到过青藏高原,受过考验,于是,我决定带她们同行。

婉婉发来信息说,“羡慕嫉妒恨”,看了短信把我笑得肚子疼。

当年红军走过的地方若尔盖草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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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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