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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鲁号”失事

时间:2022-12-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刚开始,我还以为自己是躺在“克鲁号”上晒太阳时不知不觉睡着了。看来,一定是杜利特医生也做了同样的事。最后我突然想起波利尼西亚说过的一句话:和杜利特医生在一起永远是安全的。我要像约翰·杜利特医生一样,绝不哭泣,保持冷静。

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感觉脑袋昏沉沉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到大海一片安静,天空蓝得像刚刚洗过一样。刚开始,我还以为自己是躺在“克鲁号”上晒太阳时不知不觉睡着了。一想到我还得值班负责驾船,也许有些迟了,我就想赶紧起身。但我发现我动不了。我的胳膊被绳子绑在什么东西上了。我用力扭过头看一眼,发觉那是一根桅杆,而且是折断的,只剩下短短一截。慢慢地,我开始意识到我并不是躺在船上,我所待的地方只是一块船板而已。我使劲地瞪大眼睛四下张望,东面、南面、西面、北面,没有陆地,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漂在大海上。顿时,一股极度的恐惧涌上心头。

最后,我才一点点地恢复了记忆,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海上突然起了风暴;船帆全被刮进海里;大浪扑过来,把我摔到门上……那么,杜利特医生……还有其他人都怎么样了?今天是哪一天?是过了一天,还是两天或是更多的天?我为什么会这样待在一块船板上?

我挣扎着把手伸进口袋,摸到一把小刀,把绑着的绳子割断。我想起了老朋友乔给我讲过的一个船在海上失事的故事,里面讲到一个船长把自己儿子绑在桅杆上以防大风把他吹到大海里。看来,一定是杜利特医生也做了同样的事。

可是,杜利特医生在哪里啊?

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医生他们一定都淹死了!要不周围海面上怎么什么都没有!我站起来,又四处张望……什么都没有!除了海水就是天空,别的什么都没有。

只有远方一只鸟儿的黑色身影低飞掠过海面。它飞近了,我才看清楚,原来是只海燕。我想和它说话,问问它能否给我一些消息。然而,糟糕的是,我还不太会说鸟类的语言。甚至连打个招呼来吸引它的注意都做不到,更不用说让它明白我的需要了。

它在我的“救生筏”上空盘旋了两圈,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好一会儿才挥动一下翅膀。虽然我已经身陷困境,烦恼不已,可我还是忍不住地想,那场大风暴它是怎样过来的呢?这只小小的海燕,以及海里众多的生物,在那种可以粉碎一切的风暴中,是如何挺过来的?这回我认识到,不同种类之间的生存差异太大了。个头小、力量薄弱并不意味着渺小。这只海燕,是一个脆弱的小生命,我比它大很多倍,也强壮很多倍。看上去穷凶极恶的大海似乎可以对它为所欲为,然而,它对于一切的回应,不过是懒洋洋地、快乐地扇扇翅膀!它才是名副其实的“海上好手”!无论是浊浪滔天,还是风和日丽,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海永远都是它的家。

这时,这只海燕低飞过来,围着我盘旋了一圈,我想,它大概是在找吃的东西吧。随后,那只海燕又朝着来时的方向飞远了。大海上再度只剩下孤零零的我了。

我又饿又渴,像任何一个身处异处又饿着肚子没有饭吃的人一样,我的脑海里开始走马灯似地浮现出种种悲惨的情景。假如医生他们都死在那场大风暴里,那我又该怎么办呢?我到底是会饿死,还是会渴死?过了一阵子,太阳钻进云层,我开始感到浑身发冷。现在我离陆地有多远呢?要是再来一场大风暴,把这块破船板也击成碎末的时候,我又该如何安身呢?

我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越想越害怕,越想越难过。最后我突然想起波利尼西亚说过的一句话:和杜利特医生在一起永远是安全的。它就是这样说的,而且它还说:他总会胜利,请记得这一点。

我敢说要是医生和我一起在这里的话,我会完全不在意的。可现在自己孤单单的一个人,让我忍不住想哭出来。但我又想到那只海燕,它何尝不是孤单单的一个呢?难道我是个小朋友,一个人的时候就想哭鼻子?怎么可能!至少我现在还活着,至少我现在还安全。而约翰·杜利特医生呢?他绝对不会被这点儿小事吓倒的。他只会为新的发现而兴奋不已,比如:找到了一只甲虫或别的什么。如果波利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医生绝对不会淹死的,而且到最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想到这里,我挺起了胸膛,把领子系好,在这块小小的木板上走动起来,这样身子就会暖和些。我要像约翰·杜利特医生一样,绝不哭泣,保持冷静。

就这样不知来回走了多长时间,反正我也没别的事可做。

我走累的时候,就躺下来休息,虽然还是有点恐惧,但我还是很快睡了。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深夜了,天上一丝云彩都没有,深邃的夜空缀满了星星,它们好像都在看着我,给我做伴。大海依旧平静得没有一点儿波浪,而我身下这个奇形怪状的破船板正被大海托着向前方漂去。当我重新环视这辽阔无垠、寂静无声的夜空时,饥饿与干渴再次袭击了我的意志。这次我最后一点勇气和希望都跑得无影无踪了。

“你醒了吗?”一个银铃似的声音从我身边传来。

我好像是被人猛得扎了一下,天呐!就在破船板的一头,正端坐着美丽的米兰达——那只天堂鸟。它那金色的尾羽在月光下正闪着幽幽的光。

我这辈子再没有像现在这样高兴的了!我不顾一切地奔过去拥抱它的时候,差点没跌到海水中去。

“我可不想叫醒你,我想你一定累坏了,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哎哟,我的孩子,你快把我压扁啦!你要知道,我不是你的绒毛玩具鸭子!”米兰达说。

“啊!米兰达,我最亲爱的米兰达,看到你我太高兴了!快告诉我,杜利特医生呢?他……还活着吗?”我叫道。

“当然还活着!而且我坚信他会一直活下去。他就在大约正西方四十里的地方。”

“他在那里做什么呢?”

“他正坐在‘克鲁号’的另一半船板上刮胡子呐,或者说——他当时正在刮,就是我离开那儿的时候。说话时要注意时态的。”

“噢,谢天谢地!他还活着!”我又嚷道,“那,蹦波,还有琦琦,它们都还好吧?”

“都好着呢,它们和医生在一起。你们的船在大风暴中被断成两截了。而你当时又晕过去了,医生只好把你绑在桅杆上。结果你待的那部分被分开漂走了。天呐!那场风暴真要命!除了海鸥和信天翁,没谁能受得了那种鬼天气。这三个星期我天天都在等待医生到来,每天都到悬崖顶上望呀望呀。可是昨天晚上,风实在太大了,我只好在一个岩洞里躲了一阵子,免得我的尾羽被刮跑。风暴过后,我找到了杜利特医生,他立刻让我带上几只海豚四处寻找你。有一只海燕也自告奋勇地加入了我们的团队。说实在的,本来有一大群海鸟都来这儿了,等着迎接杜利特医生,可这糟糕的天气把我们排练好的热烈欢迎你们的安排都给打乱了。是那只海燕回来报告发现了你的踪迹,把你所在的位置告诉了我们。”

“真是太好了!可是,米兰达,我现在怎么跟医生会合呢?我没有桨呀。”

“不就是去医生那儿吗?你正在往那个方向去啦!你回头看看吧。”

夜空上,月亮刚刚从远远的海平线上升起,趁着月光我回头看了看,我所乘的这块船板确实在前进。它行进得十分平稳,我几乎没察觉它在动。

“是什么在推着我们走?”我吃惊地问米兰达。

“是海豚呀!”

我走到船板尾部,向水里看去。果然,就在水面之下,我模糊地看到四只大海豚,它们正用鼻子轻快地推着船板,它们滑溜的皮肤在月光之下闪闪发着温润的光泽。

“它们是杜利特医生的老朋友了,很乐意为医生做任何事。待会儿,你会看到它们那一群的。啊,我们快到了。噢,他们就在那儿啦!看见前面那个黑影儿了吗?不对,再往右边点儿。你难道看不见天幕衬托下的那个黑影吗?那个黑小伙啊。瞧,琦琦看到我们了。它在挥手。你看不见他们吗?”

我还是看不见,我的眼睛可没有米兰达那么尖锐,它能看那么远!不过,我已经感觉到远处一团朦胧的影子中,蹦波正声嘶力竭地扯着嗓子唱他那些非洲原住地的歌曲呢!听起来很滑稽。渐渐地,我努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呀看呀,终于辨认出一堆模模糊糊的残骸——支离破碎的“克鲁号”——它正在海面上漂浮荡漾着。

一声清脆的“哈喽”传过来,我铆足了劲儿喊了回去。就这样我们不停地一声接一声地互相喊着叫着。几分钟后,英勇不屈的“克鲁号”那被劈成两半的船板终于稳稳当当的会合在一起了。

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我看得更清楚了。他们这半船板比我的那块要大很多,基本上是横侧着浮在海中的。那几个老伙伴正蹲在上面大口地吃压缩饼干呢!而正站在边上,靠近水面,借着平静无波的海面当镜子,用一块玻璃碎片当刮刀,在月光下快活地刮着胡子的那个人,不正是杜利特医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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