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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怪猴”

时间:2022-12-1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二天,1月5日,早晨,一行人进入了广袤的墨累地区。森林尚未被砍伐,草场也未有放牧,现在仍是一片未开垦的处女地。在英国人绘制的地图上,这片荒漠称之为“黑人区”,也就是为黑人保留的一片区域。土著人在这一区域内自生自灭。因此,大批的澳洲土著人在这灭绝人性的“文明”面前惨不忍睹地死去了。格里那凡爵士、麦克那布斯少校、孟格尔船长听了巴加内尔的这番讲述,沉默不语,无言以对。在这些土著人中,妇女让人尤为同情。

第十六章 一群“怪猴”

第二天,1月5日,早晨,一行人进入了广袤的墨累地区。这是一片人迹罕至的荒漠地带,一直延伸至澳洲阿尔卑斯山脉。它也是维多利亚省最荒僻的一部分,现代文明尚未来到,还没有划分区乡。森林尚未被砍伐,草场也未有放牧,现在仍是一片未开垦的处女地。

在英国人绘制的地图上,这片荒漠称之为“黑人区”,也就是为黑人保留的一片区域。英国移民们野蛮地驱走土著人,把他们赶进这片区域里来。土著人在这一区域内自生自灭。但凡白人,无论是移民、牧民还是伐木者,都可以自由进出这个地区,但土著人却不准许走出来。

巴加内尔边骑马前行,边对土著人所面临的种族歧视问题大发议论。其结论只有一个:大英帝国的殖民政策就是旨在灭绝弱小民族,在澳大利亚,这种情况尤为明显。

在殖民初期,被流放到澳洲来的流放犯和正当的移民,全都视黑人为野兽。他们驱走黑人,枪杀土著人,还口口声声地说,澳洲土著人冥顽不化,只有一杀了之。甚至在悉尼的报刊上,有人还建议大面积地投毒,把猎人湖地区的土著人悉数毒死。

由此可见,在征服当地之初,英国人是采取屠杀土著人的方法来拓展其殖民事业的。其手段之残忍简直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在印度,他们消灭了五百万印度人;在好望角,一百万胡图族人被灭掉了九十万。英国人在澳洲的残暴行径与在印度、好望角如出一辙。因此,大批的澳洲土著人在这灭绝人性的“文明”面前惨不忍睹地死去了。尽管有少数几位总督也曾下令,不许那些嗜杀成性的伐木者滥杀土著人,但一纸空文,并未使屠杀有所收敛。这些总督甚至还宣布:一个白人割掉了一个黑人的鼻子或耳朵,或者砍下黑人一只小拇指做烟扦,将受到鞭笞,但虐杀仍有增无减,以致整个整个的部落都给灭绝了。比如,在凡第门岛,19世纪初,岛上有土著人五千,至1863年,却只剩下七个人了。最近,《水星报》还报道了一则消息:最后一个塔斯马尼亚人已经去了哈巴特了。

格里那凡爵士、麦克那布斯少校、孟格尔船长听了巴加内尔的这番讲述,沉默不语,无言以对。他们虽然都是英格兰人,但面对巴加内尔所列举的事实,而且是尽人皆知的事实,根本无法反驳。

接着,巴加内尔又补充说道:

“换到五十年前,一路之上,早就遇到不少的土著人了。可是,到目前为止,我们连一个土著人都还没有遇上。一个世纪之后,这个大陆上的土著人将会完全绝迹了。”

是啊,巴加内尔所言极是。这一带都未见土著人的影子,再往前走,不是旷野就是森林,越走越荒凉,不要说是人影了,就连野兽的影子也难见到。

突然间,小罗伯特在一丛桉树前停下来,大声喊道:

“看呀,一只猴子!快看,是猴子!”

他边喊边指着树上的一团黑东西;只见那玩意儿在树枝上跳来蹦去,忽而在这棵树顶上,忽而又跃到另一棵树顶上去,仿佛身上长着翅膀似的。

这时,牛车也停了下来。大家都在观看那个动物,不一会儿,它便在桉树梢儿中不见了踪影。又过了一会儿,它快若闪电般地蹦到了地上,跳来跃去,扭动着身子跑动着。然后,伸出两只长臂,抓住一棵大桉树的树干。大家正在纳闷儿,这么粗大挺拔的树干,表面又十分光滑,如何爬得上去?可是,那猴子却颇有办法,它拿着一把似斧子状的工具,在树干上左砍右劈,砍出许多凹口来,而且还都是等距离的,它便踩着这些凹口,迅速地攀缘上了树梢,没几秒钟的工夫,便钻进树叶丛中去了。

“好奇怪呀!这是一种什么猴子呀?”少校在自问着。

“这种猴子么,就是地地道道的澳洲土著人呀。”巴加内尔回答道。

大家刚耸了耸肩,还没来得及反驳,便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片“咕呃!咕呃!”的叫声。艾尔通赶着牛车急速往前,走了百十来步,但见一处土著人的营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营地上有十多个搭在地上的棚子,用大块的树皮叠盖着,只能斜挡着一面,看那情景,颇为凄凉。一些土著人就居住在这种斜坡式的棚子里。一个个看上去不像人模样。他们一共有三十多人,男女老幼都有,全都身披着破破烂烂的袋鼠皮。见牛车过来,纷纷想逃。艾尔通立刻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土话,他们好像放心了,便跑了回来,满怀疑惧地打量着这伙陌生人。

这些土著人身高在五英尺五英寸到五英尺七英寸之间,皮肤黯黑,但又并非纯粹的黑色,头发卷曲,胳膊很长,浑身刺有花纹,且长满毫毛。有的人身上还留有丧礼上割去一块肉后所留下的疤痕。他们的面部很丑陋,厚唇阔嘴,塌鼻梁,下颚前突,一口白牙。

海伦夫人和玛丽·格兰特小姐下了牛车,满怀着恻隐之心向这些人分发吃食。土著人立刻似饿狼般地狼吞虎咽开来。这么一来,他们便把她俩视作神灵,因为澳洲土著人原本就很迷信,认为白人原来也是黑人,只是死了之后才变成白人的。

在这些土著人中,妇女让人尤为同情。她们的处境也是最悲惨的。她们没有任何展现自己妩媚的机会,总是被人以暴力抢来夺去,丈夫手中大棒的毒打就是她们的结婚礼物。妇女婚后,未老先衰,流浪生活中的一切苦活累活全都落在了她们的身上。她们经常是怀抱用蒲包裹着的孩子,背上背着打鱼或打猎的工具,并且带着织网用的野草筋,为一家人的食物在奔忙。她们得捕捉蜥蜴、袋鼠和蛇,她们得砍柴和扒树皮盖棚子。她们简直牛马不如,只知干活,很少歇息,吃饭时却得等丈夫吃完之后,才能吃上一口残羹剩饭。

这时候,只见几个可怜的妇女在用谷粒诱捕鸟雀,看她们的模样,大概有多日没有吃什么东西了。她们在烫人的地上躺着不动连续数小时,企盼着有这么个笨鸟落入圈套。

格里那凡爵士一行的好心好意感动了土著人,他们纷纷地围拢过来,嘴里不停地叽里咕噜,声音倒也十分悦耳。看他们的手势,他们叽咕的“诺吉、诺吉”声,意思像是“给我、给我”。不论看见什么,他们都这么叽咕着。奥比内先生担心他们会上来抢东西,便尽力地在护着那行李车厢,对途中的食物尤其看得更紧。

土著人看见车上的东西,眼睛睁得老大,既贪婪又可怕。而且,像是吃过人肉的牙齿还龇着,更加让人胆寒。当然,大部分澳洲土著人平时并不吃人肉,但在部落之间发生仇杀的时候,杀红了眼,那也照样要吃人肉的。

格里那凡爵士听从了海伦夫人的提议,让人向这些土著人散发一些吃食。土著人明白了他的意思,作出各种各样的表情来,看着让人动容。他们边向前拥来,边大声喊叫,如同笼中野兽见到主人来喂食一般。

奥比内先生倒是颇有风度,懂得社交礼仪,觉得应该先把东西散发给女人。但是,土著女人却没有领他的情,仍让自己的男人先吃。只见男人们像饿虎扑食一般地冲了上来,抢那些饼干和干肉。

玛丽·格兰特联想到父亲很可能落入这种野蛮的土著人之手,吃苦挨饿,当牛作马,眼里不由自主地便涌出泪水来。约翰·孟格尔见状,知道玛丽小姐心中之所思,颇为不安,便赶忙问艾尔通道:

“艾尔通,您就是从这样的土著人手中逃脱的吗?”

“是的,船长。内地的土著人差不多都这样。您现在所看见的只不过是一小伙可怜虫罢了。在达令河两岸有很多大的部落,其酋长具有相当大的权威。”“那么,一个欧洲人落到这些土著人部落手中,要干些什么活儿吗?”

“干自己以前所干的事。同他们一起打猎,捕鱼,也和他们一起打仗,而且还论功行赏。只要你干得好,又聪明又勇敢,就吃不了亏的。”

“那还是俘虏吗?”玛丽·格兰特问道。

“当然是呀,仍然要受到严密监视的,白天黑夜都有人看守,无法逃跑。”

“可您不就逃脱了吗?”少校连忙插上一句。

“是呀,麦克那布斯先生。我是趁那个部落与邻近部落交战,趁乱逃脱的。当然,我现在并不后悔,但若是让我再逃一次,那我宁愿做一辈子奴隶,也不愿意去穿越内陆的荒漠,去吃那种种的苦头了。愿上帝保佑格兰特船长,千万别动逃跑的念头。”

“是啊!”约翰·孟格尔应声道,然后转而对玛丽小姐说道,“玛丽小姐,但愿令尊大人现在仍在土著人手中。这样,他就不会在内陆森林中乱跑,我们找他也就容易得多了。”

“您始终认为家父有望被找到?”

“是的,我一直这么认为。玛丽小姐,希望有上帝庇佑,看到您有幸福的那一天。”

玛丽小姐满含着泪水,向年轻船长深表感谢。

这时候,那些土著人突然骚动起来,大喊大叫,拿着武器,疯狂地向四面八方跑去。

格里那凡爵士好生不解;少校连忙把艾尔通叫了过来,问他道:

“您在澳洲土著人中间生活过很长时间,总能听得懂他们的话吧?”

“只能听懂一些,因为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土语。不过,我可以猜到这些土著人是什么意思。他们想表演一场格斗给阁下看,以表示他们的谢意。”

果然,他们一阵骚动正是为了这场表示感谢的格斗。那些土著人并不答话,直接动起手来。打得十分火爆,装得十分逼真。如果事先不知道是作格斗表演,还真以为他们打起来了哩。

他们攻击和防御的武器只是一些大木槌,沉甸甸的,击中脑壳,必碎无疑。还有一种武器是用坚硬的石块磨制的石斧,用两根木棍夹着,斧柄长十英尺。它既可用作武器,又是一种工具,即可砍人头颅,又可砍树削枝。

土著人手里武器抡了开来,嘴里喊杀声不断。不停地相互冲杀,有的倒地装死,有的获胜欢呼,如同真打真杀一般,让人提心吊胆。

这场打斗表演进行了十来分钟。然后,战斗双方停了下来,扔掉手中武器,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像是一种谢幕式。观者不知何故,正在纳闷儿,但很快便明白过来。原来,有一群大鹦鹉飞来,在橡胶树顶上盘旋着。它们的羽毛五颜六色,宛如一条飘动着的彩虹。打猎当然比表演更有意思,所以,一个土著人便拿起一种红颜色的奇特物件,离开了伙伴们,独自在树丛中悄悄爬行,不发出任何声响。然后,看见距离差不多了,看准目标,扔出手中那物件。只见那物件在离地面两英尺高处平行飞着,飞出十多米之后,突然飞升向上,连续击死了十多只鹦鹉,然后,呈抛物线状返回那土著人的脚下。

“那叫‘飞去来器’。”艾尔通对看呆了的格里那凡爵士及其同伴们解说道。

“‘飞去来器’!就是澳洲人用的那种‘飞去来器’?”巴加内尔惊呼道,一边奔了过去,像个孩子似的好奇地捡起那物件,左看右看了半天。

这种所谓的“飞去来器”,其实并没有暗藏什么机关,构造极其简单,只是一块弯弯的硬木,长三四英尺,中间厚度为三英寸,两头尖尖的,有一面是凹进去的,深约七八十厘米,另一面凸出来,有两条锋利的边缘。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飞去来器’?”巴加内尔端详了良久之后又说道,“只不过是块木头么,怎么会平飞,又突然上升,然后又飞回来呢?许多学者和旅行家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不是像抛铁环一样,用某种方法抛出去,又能让它回到起始点?”孟格尔说。

“也许是一种回力作用,”格里那凡爵士说道,“如同打台球一样,击到台球的那个点,它就会转个弯退回来。”

“都不是,”巴加内尔说,“抛铁环,打台球,都有个着力点在起反作用。抛铁环以地面为着力点,打台球有桌台为着力点,而‘飞去来器’却根本没有触及地面,没有着力点,可却会突然升高!”

“那您对此有何看法呀,巴加内尔先生?”海伦夫人问道。

“这我说不清楚,不过,有两点我敢肯定,一是投掷方法特殊,二是‘飞去来器’本身构造奇特。但这种投掷方法正是澳洲土著人的绝招。”

“不管怎么说,这足见他们是很有智慧的……怎么可以视他们为‘怪猴’呢?”海伦夫人看了看少校补充说道,少校仍不服气地在摇着头。

格里那凡爵士觉得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应该继续往东走了。他正要请海伦夫人她们上车,却突然看到一个土著人飞奔过来,兴奋地对他说了几句。

“他说他们看到了几只鸸鹋。”艾尔通连忙为他翻译。

“还要打猎?”格里那凡爵士问道。

“得去看看,一定很带劲儿的!也许又得使用那种‘飞去来器’了。”巴加内尔兴奋不已地说。

“您看呢,艾尔通?”

“用不了多长时间的,爵士。”

土著人确实手脚麻利,动作迅速,不一会儿便安排就绪,准备停当了。打鸸鹋可是他们的一大喜兴事!一只鸸鹋够整个部落享用好几天的。所以,他们总是全力以赴,一定要捕捉到这种大猎物。

鸸鹋又称之为“无鸡冠食火鸡”,土人称之为“木佬克”,在澳洲平原上已日见稀少。这种大鸟高约两英尺五英寸;头上长有一角质硬甲;眼睛浅棕;喙呈黑色,且呈钩状;趾带利爪,强健有力;翅膀只剩两个短根,无法飞翔,但跑动速度极快;羽毛像兽毛,颈部与胸部颜色较深。这种大鸟由于跑动速度超过骏马,所以对它只能智擒。

这时,突然听到刚才前来报告的那个土著人一声呼喊,十几个土著人便像冲锋队似的散开来。格里那凡爵士他们便呆在一丛木本含羞草旁观看着。

十几只鸸鹋一见土著人走过来,立刻站起来奔逃而去;跑出有一英里远后,它们又躲藏了起来。那个猎人发现了它们的藏身之处,立即打了个手势,让同伴们呆在原地别动,躺在地上。那猎人从随身带着的网兜中取出几张缝制得极其巧妙的鸸鹋皮头,披在自己身上,然后,把右臂伸出,高于头顶,模仿鸸鹋在觅食的样子。

他边这么模仿,边向那群鸸鹋走去,但不时地还要停一下,假装觅食;有时还用脚扬起尘土,把自己罩在一团尘埃之中。他的动作与鸸鹋如出一辙,惟妙惟肖。

同时,他还不停地在学鸸鹋在叫,那声音也像极了,足可以假乱真。

果然,那群鸸鹋被蒙住了,毫不戒备地围到猎人的身边来。那猎人一见,说时迟那时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起大木槌,击倒了六只鸸鹋中的五只。

猎人的捕猎成功了,这场打猎也就宣告结束。

格里那凡爵士一行看了这场精彩的捕猎之后,十分高兴,因时间已晚,不便久留,便与土著人告别,向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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