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弥勒菩萨说成佛之道五位差别证有如来藏

第三十二章　依弥勒菩萨说成佛之道五位差别证有如来藏

弥勒菩萨说凡夫成佛之道，须历五位：一、资粮位。二、加行位。三、见道（通达）位。四、修道位。五、究竟位。

如前所述，以理而证七转识（明觉了知及作主心）非能持身、持命、持种，必定别有无覆无记性而离明觉了知之如来藏，能持有情之身根、命根及一切业种，而非恒审思量、处处作主之末那识。更非每日眠熟即断之六转识——灵明觉了、寂而常照之心。

若不许有如来藏摄藏每日修学之一切世间出世间有漏无漏法种，则今日所学一切法，睡着即失，明日醒觉不能复忆；何况菩萨于资粮位修习信心一劫二劫乃至万劫云何能忆？岂非唐捐其功？资粮位如是，加行位、见道位、修道位等莫不如是。故知定有如来藏一类无覆无记性心持身持命、持一切业种，故一切人能习学世间法，故一切佛子依其慧根能随分修学无漏法。

既有修道五位差别，当知成佛须历三大阿僧祇劫，若不许有如来藏持此生所修无漏法种而至来世，岂有他心能持吾人所修无漏法种诸功德、历经三大无量数劫而成佛？故知必有如来藏，不应言“如来藏思想非佛说”。

若不许有能持种之如来藏，则违《阿含》四部教理：谓诸所起染净品法皆成无所熏故。不熏成种，则应此世所作所修，皆唐捐其功，应一切人出生后之体性完全相同，而可以随意教导塑造其性格。若出生后之一切染净品法现起时，非由如来藏持过去世因种来至今生而现起，则同外道执自然生或天神神迹。

若谓身色大脑能持种，此亦不然；身色及大脑唯有一生而已，间断毁坏故，不能执持一切业种贯通三世，是故佛说：“由摄藏诸法、一切种子识，故名阿赖耶，胜者我开示。”

亦不应言：“不须如来藏持种往至来世，今生一悟即成究竟佛。成佛后之灵知明觉心永不消灭，佛恒在定，永不睡眠故。”若作此说，其过有五：

一者，若一悟即成究竟佛，则应世有多佛，即成大过。譬如佛未入灭前，大迦叶尊者已悟，应世有二佛。达摩大师未入灭前，慧可大师已悟，应世有二佛。六祖未入灭前，青原行思等五禅师已悟，应世有六佛。雪峰禅师未入灭前，有弟子百余人悟道，应世有百余佛。凡此皆违《阿含》四部佛语：世无二佛。

何故言“世无二佛”？弥勒菩萨开示云：

又，于十方现有无量无数三千大千佛土，无二菩萨同时修集菩提资粮俱时圆满、于一佛土并出于世、一时成佛；况有无量无数菩萨于一世界一时成佛？又不应言：“众多菩萨同时修集菩提资粮俱时圆满，前后相避、次第成佛。”亦不应言：“一切菩萨皆不成佛（唯佛能成佛）。”是故当知众多菩萨同时修集菩提资粮俱圆满者，于十方面无量无数，随其所净空无如来诸佛国土各别出世，同时成佛。由此道理，多世界中决定应有众多菩萨同时成佛，决定无有一佛土中有二如来俱时出世。何以故？菩萨长夜起如是愿、随令增长：“我当独一，于无导首诸世界中为作导首，调伏有情，令脱众苦，令般涅槃。”如是长夜所起大愿随令增长，摄受正行得成满故，无二如来于一世界俱时出现。

又：一如来于一三千大千佛土，普能施作一切佛事，是故第二如来出世，无所利益。又一如来于一佛土出现于世，令诸有情成办自义极为炽盛，极为随顺。何以故？彼作是思：“一切世间唯一如来，更无第二。若于此土化事已讫，或往余方或入灭度，我等何从当修梵行？我等何从当闻正法？”如是思已，发起深厚欲勤精进，速修梵行、速闻正法。若一佛土多佛出世，彼于所作不能速疾。故一佛土一佛出世，令诸有情成办自义极为炽盛、极为随顺。

诚如《阿含》诸经，佛处处说：“世无二佛同时出世。”故大迦叶尊者等人，乃至中土诸祖之已证悟者皆仍未是佛，乃菩萨见道——破所知障尔。见道后，随其破所知障前之伏烦恼障及增上心学诸三昧等境界之差别不同，及随佛修学一切种智等修道层次之差别不同，而有分证十地、八地、初地、十住、七住等等不同，乃至世尊“初会开悟弟子有八万人退失”，故非一悟即成究竟佛。

外道所谓“即身成佛”，不同于禅宗“见性成佛”，多属“观行即佛”，皆非究竟佛。虽名成佛，犹有眠梦；此即想阴未尽，未入四果，犹未断尽烦恼障，犹未是菩萨阿罗汉，焉得便是究竟佛？是故成佛须历三祇，于三祇劫之最后世成佛，并非第一次开悟便得成佛。故不应言：“今世一悟即成究竟佛，不须悟后往至未来世成佛，故亦不必于过去世依如来藏持诸所修无漏业种来至今生。”故知必有如来藏，非了了常知之心，能由无量世前持诸业种来至今生；复执持今生所修无漏业种往至三大阿僧祇劫而成佛。

二者，若言“今世一悟即成究竟佛，不须如来藏从过去世持种来至今生。成佛后之明觉灵知心永不消灭，不须如来藏持种往至未来”，则应真如乃本无今有，从修而得。真如既因修行从缘而有，成佛后亦必随修缘散坏而灭。则非本来自在，违佛金言。

若言成佛后不须有真如，亦违佛说，同于世俗外道见解。若言真如非由本有之如来藏修行清净、断尽二障而成，则成佛后忽然而有之真如乃是有生，有生则必有灭，则此真如是生灭法所生，定非真正成佛，此乃外道见也。

故知必有如来藏从过去无量世以来轮转生死，持诸有漏无漏业种来至今世；复因见道后之无量劫修道，而能清净所持业种，发起四智，改名真如。真如乃由本有之如来藏修道而成，非因成佛而忽然从无变有，故知定有本有之如来藏，非因修得。

三者，若言“不须如来藏持种由过去世来至今生，今生一悟即成究竟佛”，则是无过去世，同于外道信仰，说为梵天所创造，即落六十二见外道法中。若言“非神所创造，亦无过去世，只因父母之缘而有我人生命”，即同唯物论之先祖——谓四大极微能成有情身心。亦是六十二外道见之一。

若无如来藏入胎持身而生，纯因父母之缘，以四大极微假成吾人身心，则应身灭之后一切断灭。则成佛之后，若入灭时亦应身心皆灭，同于断见外道论议，若真如此，成佛有何意义？是故必有如来藏本来自在，持种不坏，由过去无量世来至今生，方能往至无量数劫之后成佛。

四者，若言“今世一悟即成究竟佛，不须如来藏持种由过去世来至今生，成佛后之明觉灵知心永不消灭，变成真如佛性。”此说实有大过。所以者何？明觉灵知、了了常知之心，不离见闻觉知之知，乃是意识，能作主之心乃是意根末那识，见闻嗅尝触之心乃是眼等五识。若成佛后之真如是由此七识变来，则成佛后应无七识，亦应佛无成所作智、妙观察智、平等性智，便成大过。若言成佛后由此七识三智运作，不须有真如，则佛应无大圆镜智，亦成大过。然《阿含》诸经中，佛多处说“诸佛有真如，有意根末那识，有眼等六识”。

又，能见闻觉知及能作主之心乃七转识妄心，永远不可能经由修行清净而转变成真如。若见闻觉知及作主之七转识妄心能变成真如，则应佛无七识，应佛无成所作智等三，唯有大圆镜智；亦应佛于初成佛时之剎那，即灭七转识而入无余依涅槃，则应世间无佛住世。既云佛有八识、有四智，则应有第八识真如与清净七识并存。既云真如非从无变有，是本来常住，则必是由本来自在之如来藏清净而成，故不应言“如来藏思想非佛说”。

五者，若言“今生一悟即成究竟佛，见闻觉知心于成佛时变为真如，不须如来藏持诸法种由过去无量世来至今生”，则有第五过：

《瑜伽师地论》卷三八，弥勒菩萨云：“又非女身能证无上正等菩提。何以故？一切菩萨于过第一无数劫时已舍女身。乃至安坐妙菩提座，曾不为女。一切母邑性多烦恼，性多恶慧；非诸禀性多烦恼身、多恶慧身，能证无上正等菩提。”佛于诸部经中亦如是开示。

试观古来大悟彻底之女人，如凌行婆等，其见地不让赵州。若谓一悟即成究竟佛，则违弥勒菩萨开示，亦违佛说“世无女身得成佛者”。此诸女人今生悟已既非是佛，必须追溯其过去世第一次开悟之时算起，历经一大无量数劫之后方舍女身，再经两大无量数劫方得成佛（唯除愿力及摄众方便示现）。则定有如来藏持其修道所熏净业种，从过去无量世来至今生，复由今生持往未来无量世；乃至成佛，改名真如，亦永不坏灭。

明觉灵知心既每日断灭，不能持种，能作主之末那识，由前所述亦非能持种心；定应别有能持种心，不生不灭，能由过去无量世持诸有漏无漏法种来至今生，转至未来无量世而成佛。当知此心必是如来藏，非了了常知之心——意识，亦非处处作主之心——末那识。故不可说“如来藏思想非佛说”。

“如来藏乃一切善不善因，能遍兴造一切趣生。”若不许有如来藏，一切法皆成断灭，一切宗教亦归幻灭。若实无如来藏，一切有情尚不能活至明日，何况能悟三乘道？何况能修道乃至成佛？故不应否定或批判如来藏思想。是故，若有推崇《阿含》四部声闻法，而批判或否定大乘如来藏思想者，彼人其实不解《阿含》四部声闻之法。何以故？彼尚不知《阿含》四部中佛世尊所说声闻法密意故，彼未得证声闻禅故。犹未能知声闻禅与大乘禅之分际，何况能解大乘唯识如来藏思想之深奥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