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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别和意义

时间:2022-03-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四)语言的价值、差别和意义在对语言进行共时态研究时,索绪尔特别详细地探讨了语言的价值问题。他首先指出语言是一个纯粹价值的系统,是组织在声音物质中的思想。[21]索绪尔分别从概念方面和物质方面考察语言的价值。从上所述可以看出,差别在语言的价值和意义的形成中起着重大作用。差别一旦产生,必然会表示意义,尽管不一定一下子就能实现。

(四)语言的价值、差别和意义

在对语言进行共时态研究时,索绪尔特别详细地探讨了语言的价值问题。价值是他的语言理论的基本概念,是从他的“系统”概念中派生出来的。他首先指出语言是一个纯粹价值的系统,是组织在声音物质中的思想。他从观念和声音的相互关系中来说明这一点。在他看来,从心理方面看,思想离开了词的表达,只是一团没有定形的、模糊不清的浑然之物。同样地,声音也不是一个比较固定的模型,而是一种可塑的物质。它本身可分为不同的部分;为思想提供所需要的能指。他把语言设想为一系列相连接的小段,处于观念这个模糊的层次和声音这个同样不确定的层次之间。语言对思想所起的独特作用,不是为表达观念而创造一种物质的声音,而是作为思想和声音的媒介,使思想和声音结合到一起,从而在各单位之间划出界限。语言正是在这两个无定形的浑然之物之间划分语言单位的。每一个语言要素就是一个小肢体,在其中把一个观念固定在一个声音里,一个声音就变成了一个观念的符号。他把语言比做一张纸,思想是正面,声音是反面。我们不能切开正面而不同时切开反面,同样地,我们既不能使声音离开思想,也不能使思想离开声音。他说:“所以语言学是在这两类要素相结合的边缘地区进行工作的;这种结合产生的是形式(form),而不是实质(substance)。”[21]

索绪尔分别从概念方面和物质方面考察语言的价值。从概念方面,他分析语言的价值和意义的关系,强调任何要素的价值都是由围绕着它的那些要素决定的。一般说来,价值涉及不同种类的事物之间的等价关系,例如,在政治经济学中劳动和工资之间的等价关系,在语言学中能指和所指之间的等价关系,都是如此。关于什么是语言的价值,他举了一个很能说明问题的例子。以下棋来说,一枚棋子本身就它的纯物质性而言,不是下棋的要素,只要它离开了它在棋盘上的位置和其他下棋的条件,它对下棋的人来说毫无意义。只有当它被赋予价值,并与这种价值结合为一体,才成为棋戏中的一个现实的、具体的要素。假如在下棋的时候,有一个棋子损坏或丢失了,我们完全可以用另一个棋子或者别的东西来代替它,只要我们赋予同样的价值。他说:“由此可见,在像语言这样的符号系统中,各个要素是按一定规则互相保持平衡的,同一性概念与价值的概念融合在一起,反过来也一样。”[22]

按照索绪尔的观点,任何价值的构成一般说来总是依赖于下列两种因素:①一种能与其价值有待确定之物相交换、相异的东西;[23]一种能与其价值有待确定之物相比较、相类似的东西。例如,要确定一枚五法郎硬币的价值,我们必须知道:其一,能用它交换一定数量的相异的东西(如面包);其二,能用它与同一币制的货币(如一法郎)或另一币制的货币(如一美元)相比较。与此相似,一个词也可以跟某种不同的东西(如观念)相交换,也可以跟某种同一性质的东西(如另一个词)相比较。因此,我们只要看到一个词能跟某个概念“交换”,就能看出它具有某种意义,而要知道词的价值,还必须把它跟类似的价值,即其他可能与之相关的词相比较。例如,法语中的mouton(“羊”或“羊肉”)跟英语中的sheep(“羊”)之间有相同的意义,而没有相同的价值,因为当谈一盘烧好的羊肉时,英语中说mutton(羊肉),而不说sheep,可见英语中的sheep和法语中的mouton的价值不同。

上述例子也涉及语言的价值和意义的联系和区别。在他看来,语言的价值和意义既紧密相联,又不是等同的。他说:“词既是系统的一部分,就不仅具有一个意义,而且特别是具有一个价值。”②价值是意义的一个要素,意义依存于价值。可是,价值与意义又是不相等同的。这是因为,一方面,在符号内部,意义作为概念是听觉形象的对立面,这是在听觉形象和概念之间、在能指和所指之间发生的,是在被看做封闭的、独立存在的领域的词(符号)的界限内发生的。另一方面,这个符号本身又是语言中其他符号的对立面。因为,“语言既是一个系统,它的各项要素都有连带关系,而且其中每项要素的价值都只是因为有其他各项要素同时存在的结果。”[24]这就是说,一个符号的价值是根据它与它之外的其他符号的关系来确定的,或者说,价值的概念部分是由它与语言中其他要素的关系和区别来构成的。因此,语言的价值和意义不是等同的。

从物质方面来看,价值的物质部分也只是由它与语言中其他要素的关系和差别构成。他说:“在词里,重要的不是声音本身,而是使这个词区别于其他一切词的声音上的差别,因为带有意义的正是这些差别。”[25]声音是一种物质要素,它本身不可能属于语言,对于语言来说它只是次要的,即成为语言所使用的材料。决定一枚硬币的价值的,不是它所包含的金属,而是随上面铸印的头像、文字以及在何地使用等而不同。语言的能指更是如此;它在实质上不是声音的,而是无形的,也就是说,不是由它的物质,而是由它的音响形象和其他任何音响形象的差别构成的。这一原则是基本的,我们可以把它应用于语言的一切物质要素,包括音位在内。就文字而言也是如此,它的价值也只靠它们在某一个由一定数目的字母构成的系统中互相对立而起作用。

从上所述可以看出,差别在语言的价值和意义的形成中起着重大作用。他说:“语言中只有差别。”又说:“语言系统是一系列声音差别和一系列观念差别的结合。”[26]就拿所指和能指来说,语言中不可能有先于语言系统而存在的观念或声音,而只有由语言系统发出的概念差别和声音差别。一个符号所包含的观念或声音物质,不如围绕着它的符号所包含的东西那么重要。一个要素的价值可能只因为另一个相邻的要素发生变化而变化,而不触动这个要素的意义或声音。差别一旦产生,必然会表示意义,尽管不一定一下子就能实现。反之,任何观念上的差别,只要被人们感觉到,就会找到不同的能指表达出来。如果有两个观念,人们已经感到没有什么区别,也会在一个能指里混合起来。

索绪尔认为语言符号的价值,就其能指和所指两个方面来说,都是从“消极”方面产生的。例如,从语言符号的所指(概念)方面来说,它的价值就是从它之不是其他的意思来决定的。从语言符号的能指方面来说,情况也是如此。语言符号的声音部分之所以能起语言符号的作用,也是由于它与其他语言符号的声音部分有所不同。总之,任何一个语言符号的价值都是由它的环境决定的,这就是说,一个语言符号与另一些语言符号之间的差别,就是构成这个符号的价值和意义的因素。差别可以创造价值,形成意义。我们认为,这种观点重视事物之间相互联系、相互制约的关系,具有其合理性,因此它成为现代语言学中规定语言系统中各种单位(如音位、形位、词位、法位等)的理论基础,也是现代语言学中把语言要素跟单纯的声音或单纯的概念区别开来的理论基础。不过,这种观点忽视事物本身的内部特质的重大作用,因而也具有一定的片面性。

总之,索绪尔的结构语言学理论对20世纪西方的语言学以及语言哲学、社会学、心理学等领域都发生了程度不同的影响。在语言学领域内,以他的门生巴利(C.Bally)、萨施埃(A.Sachehaye)等人为代表的日内瓦学派,直接继承了他的语言学观点。在20世纪30年代形成的布拉格学派、哥本哈根学派和美国描写语言学派,都受到他的结构语言学的强烈影响,尽管它们在这些或那些观点上与索绪尔也有分歧。至于60年代在法国兴起的结构主义哲学思潮,它也与索绪尔的结构语言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注释】

[1]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35页。

[2]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41页。

[3]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37页。

[4]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47~48页。

[5]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50页。

[6]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101页。

[7]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102页。

[8]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101页。

[9]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146页。

[10]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102页。

[11]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107页。

[12]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108页。

[13]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111页。

[14]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111页。

[15]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113页。

[16]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106页。

[17]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46页。

[18]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37~38页。

[19]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119页。

[20]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130页。

[21]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158页。

[22]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156页。

[23]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161页。

[24]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160页。

[25]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164页。

[26]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1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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