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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学思想道德教育体系的崛起

时间:2022-12-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理学思想道德教育体系强化了伦理本位。在理学家的心目中,思想道德教育的本质就是发扬道心以改造人心。朱熹思想道德教育理论中一个核心概念是“心”,其基本思想体现在其对《尚书·大禹谟》的“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一语的阐释之中,人们称之为朱熹的十六字心传。周敦颐把杜塞私欲作为思想道德教育的根本任务,提出“惩忿窒欲”,以为无欲是入圣之门。

第三节 理学思想道德教育体系的崛起

在思想道德教育史上,宋朝理学教育思想的崛起与教育的形成,标志着中国古代思想道德教育进入一个新的时期。

理学起端于宋初三学士,胡瑗、孙复、石介,但理学的开山祖应该是周敦颐,经过邵雍、张载、二程,到朱熹(1130—1200)完成了理一元论的理学教育思想体系的构建。其理一分殊的宇宙论,反求本心的认知方式,主静去欲的修养方式,强化了儒学思想中的道德至上意识,把“扩充善性”作为教育的根本,其基本精神是,以经为本,道德至上,心性为限,以人欲社会祸害的根本原因,其主旨是最大限度地提升社会的伦理精神,把人们的精神世界纳入儒家伦理纲常的框架之中,从此思想道德教育重心从外王转向内圣,从政治伦理转向社会伦理。道德被赋予稳定政治的任务时,就会受到权力的支撑而张扬。

一、以“四书”代替“五经”

理学思想道德教育体系强化了伦理本位。儒学思想教育传统是“六经皆史”、“五经亦史”,不独《春秋》是史,《书》是尧舜以下史,《易》是庖羲氏之史,《礼》《乐》是三代史,诗经也是文学性历史。历史是活的灵魂,读史使人明智,使人聪睿。但从韩愈抬孟开始,到宋初尊《孟》为经,逐步以“四书”取代“五经”后,则以伦理观取代历史观,以理论经典价值取代经验教训价值。“五经”教育立足于治国,“四书”教育立足于修身,改变了以史言道的传统,道在治中演变为道在德中。“四书”所强化的是,天理本位的哲学意识、君权至上的政治理念、三纲五常的管理规范、存理灭欲的人性要求,强化的是“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晦庵集·癸未垂拱奏札一》),从此注重了修身之道,忽略了治国之道。朱熹把“四书”作为儒学思想的精髓、王道意识的根基,并探讨了“四书”教育的几种逻辑顺序,其中说道:“某要人先读《大学》,以定其规模;次读《论语》,以立其根本;次读《孟子》,以观其发越;次读《中庸》,以求古人之微妙处。”(《朱子语类》卷十四)朱熹规定了一条思想道德理论教育的清晰思路,即以《大学》为政治纲领,以《论语》为基本原理,以《孟子》为思想体系,以《中庸》为哲学核心。朱熹精心构建了一个“致广大,尽精微”的理想的思想体系,祈求通过“四书”思想教育形成以“四书”思想为核心的人文信仰,这是儒学思想道德教育的精细化,也是儒学思想道德教育的异化,虽着意于寻找封建社会后期的适应性,但呈现在人们面前的是浓重的守旧维稳的思维方式,对现实的思想道德问题虽加强了伦理指向,却弱化了政治关注。

二、以“道心”改造“人心”

在理学家的心目中,思想道德教育的本质就是发扬道心以改造人心。“心之官则思”,可以说心即思想。朱熹思想道德教育理论中一个核心概念是“心”,其基本思想体现在其对《尚书·大禹谟》的“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一语的阐释之中,人们称之为朱熹的十六字心传。其意思是人心危而难安,道心微而难明,要以道心之微,矫人心之危,只要择精守一,不杂不扰,则无不允当。他认为,“其觉于理者,道心也;其觉于欲者,人心也。”。“人自有人心、道心,一个生于血气,一个生于义理。饥寒痛痒,此人心也;恻隐、羞恶、是非、辞逊,此道心也。”(《朱子语类》卷六十二)可见人心即世俗之心,危即一放纵即凶险,道心即道德之心,微即精微。朱熹提倡的是守中、守一、守道,才能精纯如一。

他在《答陈同甫八》中对此作了较具体的阐述,“所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者,尧舜禹相传之密旨也。夫人自有生而梏于形体之私,则固不能无人心矣。然而必有得于天地之正,则又不能无道心矣。日用之间二者并行迭为胜负,而一身之是非得失,天下之治乱安危,莫不系焉。是以欲择之精而不使人心得以杂乎道心,欲其守之一而不使天理得以流于人欲。则凡其所行无一事之不得其中,而于天下国家无所处而不当。夫岂任人心之自危而以有时而泯者为当然,任道心之自微而幸其须臾之不常泯也哉?夫尧舜禹之所以相传者既如此矣”。在这里值得我们注意的是,朱熹强调了人“不能无人心”,也“不能无道心”,应该人心道心俱在;不能“任人心自危”,也不能“任道心自微”,要采取对“人心”“道心”的主动;要“择精”、“守一”,则人心不杂乎道心,道心不流于人欲;只有这样,则人之事无一不得其中,天下事无所处而不当。他在《中庸章句序》中则说:虽上智不能无人心,虽下愚不能无道心,“两者杂于方寸之间,而不知所以治之,则危者愈危,微者愈微,而天理之公卒无以胜夫人欲之私矣。精则察夫二者之间而不杂也。从事于斯,无少间断。必须道心常为一身之主,而人心每听命焉,则危者安而微者著”。人应以道心为主,人心服从道心,即人欲服从理性,以道心制导人心。

三、以存天之理灭人之欲

孟子也曾说要“寡欲”,但那只是提倡节欲,而不是灭欲。理学家则竭力推行的是禁欲主义教育,可以把其全部道德说教与全部教育目的归结为以天理窒息人欲,其认识前提是,把社会问题全部归因为人欲太盛,认为人有欲则人心恶,则社会混乱,欲为万恶之源。周敦颐把杜塞私欲作为思想道德教育的根本任务,提出“惩忿窒欲”,以为无欲是入圣之门。

与此同时,把“理”看成是道德的起点与归宿,万物都只是一个“理”,“三纲”“五常”就是理。朱熹认为,理无不在,“宇宙之间,一理而已,天得之而为天,地得之而为地,而凡生于天地之间者,又各得之而为性。其张之为三纲,其纪之为五常,盖皆此理之流行,无所适而不在”(《朱子全书》卷七十)。二程认为,理是人伦之本,“人之所以为人者,以有天理也。天理不存,则人与禽兽何异!”(《二程集·河南程氏粹言·人物篇》)

朱熹把“天理”与“人欲”完全对立起来,认为三代以上天理流行,三代以下利欲泛滥,“天理存,则人欲亡;人欲胜,则天理灭。未有天理人欲夹杂者”(《朱子语类大全》卷十二)。理善欲恶,存理灭欲即存善去恶,天理之公,人欲之私,一心之中,不容并立,入此出彼,出此入彼,两者必取其一。因此“圣贤千言万语,只是叫人存天理,灭人欲”(《朱子语类大全》卷十二),思想道德教育的全部内涵即概括为“存理灭欲”四个字。主要是通过道德上的自我修养、自我反省、自我完善来实现。

应该说把张扬理性作为思想道德教育的根本目标,是有其合理性的,也是有理论认识深度的,但如果把“理”仅仅理解为“礼”,理解为“无欲”,这会导致思想道德教育狭窄化,如果把人的需要都看成是私欲而加以排斥,则会抑制人的创造力与主体性,禁锢人的情感世界,窒息人的生命活力。因此,存理灭欲教育只是对稳定、秩序的关注,而忽视对发展、创造的鼓励。

四、以“居敬”之诚求“穷理”之精

宋朝理学家在思想道德教育理论思维中非常重视对接受规律的思考,其中有一个重要的范畴是“居敬”、“主敬”,指的是要有良好的受教心态,即“主敬以立其本,穷理以致其知”(程氏遗书后序)。二程认为,“识道以智为先,入道以敬为本”,“敬,为学之大要”(《二程粹言·论学》),“入德必自敬始”(《二程粹言·论道》)。朱熹也以为,“敬则万理俱在”(《西山读书记》卷十九),“敬则天理常明”(《朱子语类》),“敬字功夫,乃圣门第一义,彻头彻尾不可顷刻间断”(《朱子语类》)。这里所说的“敬”即接受思想道德教育中的诚心与专一。二程说,“主一之谓敬”,“涵泳主一之义,一则无二三矣”(《二程遗书》卷十五)。朱熹说,“敬则心便一”,“敬……只是收拾自家精神,专一在此”(《朱熹语类》卷十二)。可见“敬”即“整思虑”,“尊瞻观”,即在接受教育中心思专一、集中精神,并有受教诚心,“整齐修敛这身心,不敢放纵,便是敬”(《朱子语类》卷一百二十),“敬,只是此心自做主宰处”(《朱子语类》卷十二)。敬则身心肃然,表里如一,收敛此心,不受外扰,保持清醒,自我把握,内无妄思,外无妄动,内自重,外敬人,因此居敬穷理实际上即唤醒自我。理学思想家强调,接受思想道德教育中要有接受准备,接受诚心,即要“正心诚意”,摒除杂念,放弃成见,虚心受教。朱熹说:“吾平生所学,惟此四字。”有受教诚心才会有受教容量,才能发挥接受教育中的主体作用,“人存得敬,则吾心湛然,天理粲然”(《朱子语类》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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